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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左相府,牌匾被卸,家底被抄,秋风穿堂,叶落萧瑟。此后他情路命途皆尽坎坷,便也只想,是为还家父深重罪孽。现如今,宋景仪才明白,非也。他出生,根本便是天大的罪孽。自己只愿深潭静卧,偏生有人要搅泥翻浪。宋简,叶铭修,周容则……叶绍卿。自己得的少得可怜,竟还都是虚的。“只可惜了我那刚出世的小侄儿……”“王爷想从我处谋甚?”宋景仪哑声打断他,似乎是听不得他提孩子的事,他咬牙,冷冷盯着周容祈。周容祈也不笑了,他长发用软巾随意束着,此时将几缕从肩上拂下去,偏头道,“本王想你站这一边。”他说着,轻拍自己胸口。“四弟容不下你,做尽了腌臜事情,你那心尖人偏还眼里心里都是他,”周容祈摇摇头,几分不屑,“叶临从小就那副脾性,说愚笨偏不断的小机灵,说聪明偏就是死心眼儿,此番他便也能闹上几日,可到头来呢?”周容祈冷笑一声,“本王都替你不值。”宋景仪一双眼眸越发黑沉,胸口几度起伏。“与其孤身飘零,任那些歹人算计,”周容祈站起来,不紧不慢道,“不如随本王杀回金陵。”“待到江山易主,本王一朝登基,你便九蟒加身,”周容祈唇角扬起,“到时候就算是千个万个叶临,不也随你携摘。”周容祈边走边退,到了桌边,慢悠悠倒茶,“本同是龙子,如何能被揭了鳞片仍默声装虾蟹?”他容貌本生偏阴柔,多给人妍丽勾人之感,此时眼里火苗曳曳,沉声指点,周身便尽是男子争权夺势之野心,他再笑,便是高傲无惧,江山皆在掌间般气势压人。宋景仪眼神一闪,仍不言语。周容祈持杯走回来,将茶盏送入宋景仪手中,拍拍他的手背,轻声道,“不用急于答本王这话,静思一二,本王等得起。”宋景仪摁在杯壁的手指青白,毫无血色。周容祈合上房门,便听到身后瓷器撞击墙壁,碎片纷乱落地的清脆声响。周容祈靠着门,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庭前落尽梧桐,水边开彻芙蓉。金陵城七月流火,暑消秋凉。传闻叶二少自北蒙归来,旧疾复发,沉疴不起,久日未再早朝。殊不知,叶府内守卫加了三成,皆是来自御林军。叶绍卿踏入叶府第一步起,便被皇帝禁了足。叶绍卿在叶府大堂正对皇宫方向跪了一天一夜,无果。“陛下,您……真打算禁着叶大人?”徐朗将茶盏递过去,“叶大人那个性子,真气出个好歹来……”“你也知道就他那个性子……”皇帝将茶接过去,却只是放在手边,只是低头看着奏折。“他有宫门到御书房一路畅通的牌子,朕若是让他出了府,他冲到朕跟前,会说出些什么来?”徐朗闻言,支吾着赔笑低头。皇帝抬头看他,也是淡淡一笑,“你说到时候,朕是治他的罪还是不治?”“绍卿心思灵敏,凉下来……也便好了。”皇帝放下笔,执起茶盏。徐朗抱着拂尘瞧这年轻的君王。金冠明珠,黄袍游龙。他生的与德妃更像些,眉目平和,端良清雅,似乎仍与还是四皇子那时无二,无端无扰的清静模样。然徐朗丝毫不敢生出轻视骄宠之心。因为徐朗知道这位皇帝,眼里总是盛着一份似尺度出的笑意,而那下头,深不见底。唯有谈起叶家二少,那笑容才有几分波扰,让人寻得见些蛛丝马迹。比如此时,皇帝嘴角那抹笑意只是敷衍地停留着,他说完最后一句,揭开杯盖的手停了一瞬。那是微微的失神,寞落的失神。“桂花红碎。”皇帝看见盏中品相,轻愣。徐朗忙搭腔,“第一茬的金桂苞朵,皇后娘娘送来的。”皇帝抿了一口,低声道,“已是入秋了啊。”徐朗还想回话,小太监进来通传。徐朗一听,心里直叹气,恭谨道,“陛下,叶大人要出府,”他顿了顿,“说……只去宋将军府转转。”皇帝低头,吹了吹那金米桂瓣,淡声道,“由他去吧。”不堪红叶青苔地,又是凉风暮雨天。叶绍卿孤身一人,站在宋府后院廊中。阿柒已经自行离去,她既是皇帝的人,现今局面弄得如此不堪,她也再无颜面留在叶绍卿身边。安宁抱着伞匆匆赶来,“叶大人,怠慢了。”他偷瞟叶绍卿,心中很是惶惑。叶绍卿清减太多,那石靑绣白茶的袍子显得空荡荡的,露出脖颈一抹苍白。安宁早闻叶家二少身子多病,后来见得几次,叶绍卿虽精气不足,但那双圆润大眼里头尽是流转风华,甚至有些跋扈了。今日一瞧,安宁都要以为他是病入膏肓,行将朽木了。叶绍卿并不回话。宋景仪这院中无花多竹,入了秋越发寂寥,薄薄雨幕中皆是墨绿暗黄,叫人心生怅惘。安宁撑起伞,叶绍卿方回过神来,跟他入院,“那些牡丹呢?”安宁摇摇头,羞愧道,“有负大人将军嘱托。”“嗯。”叶绍卿无甚表情,只是轻轻点头。明明是开起来恣意而硕大的花朵,霸着最艳最深的红色,却被极近悉心照料都难以成活。花犹如此,情又几何?支开安宁,叶绍卿坐在桌边,却忽然不知该做些什么。他是来想念宋景仪的。他这些日子,从头到末,仔仔细细,将宋景仪想了一遭。叶绍卿的记性的确特别好,只是安王之乱过后,他将带宋字的这些回忆都固执地埋了起来。十三岁第一面,他坐在资善堂窗台上,抛着笔格对宋灵蕴笑,“不知宋相家么子生的竟比姑娘还好看,灵蕴灵蕴,素灵蕴其间,光华出其里……我还是叫你灵meimei吧!”他第一次包船游秦淮,从岸边卖花姑娘那取了牡丹插入宋灵蕴发间,“还是这牡丹最配灵meimei,真真是人比花娇!”他这为戏弄选出的首案红,成了宋景仪最爱的花。祖堂山登高,他背着崴了脚的宋灵蕴一步步走到山脚,气愤着喋喋不休,“你这看上去单单薄薄的小身板,竟只有重量是跟爷们一样的!”那一次,宋灵蕴破天荒没还嘴,只是抿唇久久看他。十七岁前的叶临从未察觉,宋灵蕴看他的眼光里,浮浮沉沉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直至安王之乱那晚。宋灵蕴倒在自己身边,纤细冰凉的手指不停给自己抹去嘴角的血花。那时候的叶临看着那双黑玉般的眸子,恍然大悟。叶临那刻已经明白了,可他装作不明白。装得太长久了,七年后的叶绍卿再见到宋景仪,或许已然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