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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队长,你也知道,隔离监狱特别无聊,我被关在这里整整九个月,平时除了用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简直怀疑你们是不是想闷死我啧,那也太不人道了。”郭长健没功夫理会他的胡说八道,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精致的水晶杯,只觉得嗓子阵阵发干,胸腔里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这个人这个人比变异的毒蛇更加危险,自己怎能如此疏忽大意“放心吧,郭队长。”似乎看出对方在担心什么,傅雨城低笑了一声“当今皇太子五岁的时候,有个发疯的贴身侍女,用水晶杯碎片割伤了他的脖子。要不是他哥哥及时赶到,他这条小命就没了从那以后,白蔷薇宫的每一只水晶杯,都要经过好几道安全工艺处理,只会裂成指甲盖大小的碎片,除了割伤自己的手,谁也伤不了。”郭长健盯着他,一声不吭。“呃,别这么小气嘛。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傅雨城的神色十分无奈,仿佛对方是个无理取闹的孩童,“我可以把手放下来了吗这样看起来好傻。”郭长健咬紧了后槽牙,哑声道“你”这时,他的入耳式通讯仪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小郭,杯子没有问题,囚犯佩戴的抑制器也运行良好,他暂时不存在任何威胁。”郭长健愣了愣,用余光瞥了一眼银色的金属墙壁这是一面单向透视墙。此时此刻,墙后数十名高级警督和精神力专家,全都蹙紧了眉头。十几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位死到临头,却仍然不怎么安分的死囚。郭长健深深吸了一口气,极轻地点了点头。他仍然警惕地盯着傅雨城,左手极其缓慢地作了一个下压的手势。四名重装特警缓缓将枪口下垂十五度,却仍然保持着随时爆发的预备作战姿势。“傅雨城,我建议你不要再玩什么花招。”郭长建一字一顿道,“这一点都不好笑。”“郭队长,你还真是没有幽默感。”傅雨城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一辈子都这么正儿八经地活着,多累啊。百年前的中国有一句老话做人呐,最重要的是开心。”郭长健“”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立刻掐死这人。十五分钟之后,在所有人极其不善的目光下,傅雨城慢条斯理地吃掉了这杯冰淇淋,毫不客气地将杯底刮得干干净净。白蔷薇宫出品的软冰淇淋,是帝国最好的冰淇淋,入口绵软细滑,薄荷味和奶香味都足够浓郁。“谢了,味道确实不赖。”他意犹未尽地赞叹了一声,拿起托盘里雪白的热毛巾,仔细擦了擦嘴角。做完这一切,傅雨城才抬头看向郭长建“郭队长,那个人什么时候过来我有点儿事,要同他当面沟通。”郭长健疑惑道“哪个人”傅雨城沉默了一瞬。他垂下眼帘,神色颇有几分古怪,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简单到了极点的问题。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哪个人自然是那位尊贵无比的摄政皇太子,我曾经性命相托的好兄弟荣渊。”“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同你一个一个叛党称兄道弟”郭长健蹙紧了眉头,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对方,“再说了,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凭什么来见你一个临刑的死囚”傅雨城甚至懒得回答。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晶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杯子空空荡荡,就像他和那个人曾经拥有过的情谊。他们二人年少相识,拥有同一个最好的老师,在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为彼此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只可惜,人都是会变的。可共苦而不能同甘,大约是人类最深层的劣根性之一而背叛,便在这片的沼泽中破土而出,像一朵食腐的花。这杯白蔷薇宫送来的冰淇淋,外人或许觉得莫名其妙,但傅雨城却毫不费力地解读出了它的含义。一个威胁。一个来自于当今皇太子的威胁。一个卑劣到了极点,而他却不得不接受的威胁。这位尊贵的摄政皇太子实在是非常、非常地了解,自己这位曾经的挚友。到了如今,他们一个皇太子,一个阶下囚,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何止千万里,竟然还能拥有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简直是万分滑稽,堪称黑色幽默。傅雨城忽然有点想笑。他轻轻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不太笑得出来说实话,傅雨城笑不出来的时候,还真挺少见的。水晶杯繁复的花纹,折射出令人目眩的璀璨光芒。它看起来几乎像一个夏日午后的梦轻盈、透明、虚假、易碎。忽然之间,一阵难以言说的深深厌倦,像汹涌的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彻底淹没了他。真他妈的cao蛋。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cao蛋的帝国,cao蛋的皇室,cao蛋的太子,cao蛋的冰淇淋。傅雨城闭了闭眼睛,手中陡然用力。“咔嚓”一声轻响,这只精致的水晶杯被捏了个粉身碎骨。细小的碎片深深扎进了他的掌心,鲜血缓缓渗出指缝,而他甚至感觉不到什么痛楚。就这样吧,荣渊。☆、第69章第六十九章傅雨城狠狠咬了一大口手中的苹果,惬意地眯了眯眼睛。“雨哥”傅雨城陡然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黑暗寂静,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刚才竟然梦见了两年前,他和白漠刚进飓风堡的时候。那个小鬼,被安排去做风力发电机组维护,已经走了三个月了。傅雨城躺在下铺,呆望着幽暗的上铺床板。忽然间,智脑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滴滴滴现在时间早上六点三十分。距离开工时间,还有三十分钟,请主人尽快洗漱准备。滴滴滴现在时间”“行了,我早就醒了小白,你他妈的给我静音”傅雨城忍无可忍地一骨碌坐了起来,“开灯开灯”“嘶嘶”随着一阵轻微的电流噪音,屋顶一盏古旧的白炽灯闪烁了两下,亮了。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是一间极其逼仄的双人宿舍。狭窄的房间里,靠墙放着一张锈迹斑斑的双层铁架床,床边是两把摇摇欲坠的破椅子,角落里还有个缺了条腿的五斗橱缺了的那条腿,被白漠用砖头给垫上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连窗户都没有。傅雨城坐在下铺硬邦邦的床板上,发了一会儿呆,又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才趿拉着拖鞋,顺手拿起床下的水盆和毛巾,慢吞吞地出了门。出门之后,眼前是一条长长的环形走廊,走廊两边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