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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也盯着颜玖的脸,而后敛了敛目光,微微笑了:“我知道了,去吧。”然后便略过他们走去。那低沉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颜玖还是忍不住回头望那白色的高大身影,微微出神。吴消寞问道:“小姑娘,刚刚那是何人?”粉衣女孩回道:“他姓宫,只是我们这儿请的一位琴师。”只是琴师……吴消寞皱了皱眉。只是琴师就能自如地在这九曲回廊里走动?而且从他出现在第八个拐角可见,他也许刚从回廊的尽头里出来!那究竟什么人能从进入九曲回廊的深处,而眼前的这小丫头对那人又如此恭敬呢?“只是琴师”这样的话,往往表明,那人的身份一定不只是琴师这么简单。而他姓“宫”。“宫”姓不常见,但是却听着耳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姓。是在哪里呢……吴消寞也望着那个逐渐被黑色隐去的身影微微出神了。“二位公子,我们继续走吧。”这时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于是二人赶紧回过身,继续向前走去。第九个拐角转过之后,只出现了一条走廊,很短但很宽敞,能看见尽头是一间明亮的屋子,屋外有两个一样穿粉色衣裳的小女孩儿守着。“到了。”女孩轻轻推开门,让到一边,“我家主子就在里面,请进吧!”作者有话要说:兜兜转转,不过为了山间水间遇见你。第5章在水之湄甫一进去,就看到一展腊梅薄纱六折屏风,中间摆着一个玉鸭熏炉,鸭嘴朝外吹着西域苏合香,袅袅香烟幽趣韵长,冉冉而升,若聚若散。“小心!”颜玖突然叫道。只见一道凌厉的金光“嗖“地从屏风穿过,朝着吴消寞的面门笔直地射来。好快的暗器,好强的腕力!吴消寞眼神一凛,顺势后仰,同时迅速握起腰间的骨笛击向金光,二者碰撞出“叮”的一声。回头看去,一支金簪斜斜地插在身后的门框上,只剩三分之二露在外面。吴消寞冷笑道:“我不知道原来每一个进入这个房间的人都要先收一份这样的见面礼。”“当然不是。”一阵柔媚的笑声从屏风后传出,“只有你一个人。”“为什么?”“因为你是吴消寞。”吴消寞笑了笑,这个理由似乎已经足够了。“但是这世上或许不止一个吴消寞,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吴消寞呢?”“我虽然不曾见过你的模样,但我却认得你的弦鹤骨笛。”笛子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两圈,吴消寞笑道:“看来这支骨笛,比我有名。”这时一位身穿黛紫色云纱的女人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站在吴消寞他们面前。吴消寞一生见过的女人不算少,见过的美女也不算少,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能算得上是前几位的。——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柳一湄的容貌算不上十分出众,却有十二分的媚态,半露半藏秋水,欲语还休撩人。一个女人但凡拥有一点能吸引男人,就足够了。吴消寞说:“我们想要知道一些事情。”“来这儿的人都想要知道一些事情。”柳一湄看着吴消寞说道,“任何人想从我这儿知道些什么,都要付出些代价。”“我知道,朱楼的情报不是白给的。”“你们想要知道什么?”颜玖说:“关于一个月前流蜂掌门时肃的死。”柳一湄忽然吃吃笑了起来,软媚的笑声能叫人听得骨头都酥了。可颜玖并不觉得哪里好笑。柳一湄边笑边说:“这一个月以来,也有不少人来向我打听这件事情。”吴消寞问:“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你们又不是流蜂的弟子,你们不也来问了?其他人为什么不可以?”吴消寞无话,确实,至少流蜂的人会来问的。柳一湄又说:“你们若想了解这件事情,一个问题,二百两。”颜玖吃惊道:“这么贵!”柳一湄又笑了起来:“我们朱楼从不做蚀本的生意。有人愿意用情报来换银子,就有人愿意用银子来换情报。想知道什么样的消息,就要付得起什么样的价钱。想知道的人多了,消息也就值钱了。”颜玖问:“那你不担心那些人知道消息后说出去,消息反而没有价值吗?”柳一湄好笑地看了颜玖一眼,说道:“谁会愿意把自己用大把银子换来的情报白白告诉别人?”“况且人都是喜欢守着秘密的。”吴消寞说。不错,有的人即使到死也不会说出心里的秘密,而有的人活着时却没有说出秘密的机会。没有人是不自私的,人活着都会藏一点私心。柳一湄继续说道:“本来时肃的消息嘛……一个只要一百两。”吴消寞也吃惊了:“那为什么……”没等他问完,柳一湄回道:“因为你是吴消寞。”吴消寞苦笑,这个理由,似乎也很足够了。一个名字,一倍的价钱。吴消寞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想改掉自己的名字,他甚至宁愿被叫做“王八混蛋”、“赖皮臭虫”,也不愿意再叫“吴消寞”。他的心里面很复杂,一方面是得意的,一方面是苦恼的。如果现在有一杯酒喝的话,或许会好些。然而并没有。与此同时,有另外一个比吴消寞自己更想改掉他的名字的人。——这个人便是颜玖。他从未想到过吴消寞的名字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也更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吴消寞的名字付出那么多的银子!——该死的吴消寞。“现在你们还想问吗?”柳一湄说,“最多五个问题。”“想!”颜玖狠下心,掏出一张平平整整的一千两银票压在红木桌上。这点钱洵灵山庄并不在乎。吴消寞:“第一个问题,时肃到底是不是秋南涧杀的?”“不是。”“那是谁?”“不知道。”吴消寞和颜玖互看了一眼,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流蜂收到的匿名信是谁写的?”“这是第三个问题了。”柳一湄说。“好吧,第三个问题。”女人总是细心且斤斤计较,尤其是柳一湄这种女人。“写信的人我不知道,只知道送信的是一个乞丐。”“乞丐?”“不错,乞丐。不过那个乞丐已经死了,他身上早就患有毒疮,已经病入膏肓,送完信的那一晚就死了。”吴消寞沉吟了一下,问道:“秋南涧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