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9
没有区别,都是沙丁鱼罐头里挤作一堆的rou馅。当然真正的灾难还不止于此,独立团充分发扬了落井下石的精神,胡宝山带领的爆破队开始零零碎碎地从悬崖上往下扔炸弹。那不是破片手雷,也不是手榴弹,而是独立团千里迢迢从日军营地里搬来的迫击炮弹,爆炸威力可想而知。此时山谷旁的溪流上游,何玉铭正托着下巴作思考状发呆。赵蔓兮也跟着这队不需要参战的人过来炸河堤,她频频回头,担忧地看着不断传来枪声和爆炸声的方向,终于忍不住叫他:“何参谋,下面已经打得这么厉害了,你该动手了吧。”何玉铭看了看那个他们用木栅栏和石块堆砌的简易堤坝,现在已经被水漫得摇摇欲坠了。计算了一下水流速度和下游状况,何玉铭终于对士兵们下令说:“动手吧。”士兵们喊着号子拉起了早就绑在木栅栏上的绳子,几根支柱一歪,洪水立刻冲开堤坝,向下游奔腾而去。这时候夹子沟的溃兵大部分已经挤出了山谷,逃过了溪流,只剩下七八百跑的慢的还留在溪流的东岸。当气势汹汹的山洪携着滚木泥沙冲过来的时候,正在过河的士兵立刻被冲走了,还没过河的人傻眼了。而胡宝山他们也已经扔完了所有能扔的爆炸物,现在通通移动到悬崖边,居高临下地开始射击河岸边没有任何掩护的敌人。吓破了胆的已经吓破了胆,没吓破胆的也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反击,为了避免被当成活靶子,一些人铤而走险地跳进了洪水试图游过对岸,在死亡的威胁下,会不会水的都纷纷效仿。最后不敢跳水的都被射杀了,即使跳进水里的,也只有很少一部分生还,许多人直到七八天后,肿胀的尸体才在下游的某个地方被找到。这次的胜利让纪平澜有点懵,他想过最好的和最坏的情况,但是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不止是他,独立团上下都在懵,他们只有三百多人,却把他们认为有上万人的军队打得落荒而逃。如果敌人知道伏击他们的人加起来只有三百多,也许最后东岸剩下的那点人也足以将独立团扑灭了。如果山田少佐只带那一千多日军,没有让五千多的伪军来当炮灰,断不至于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过战争没有如果。赵蔓兮跟着何玉铭归队的时候,纪平澜已经收拢队伍准备开拔。夜还是一样的黑,天空又开始下雨,赵蔓兮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战场,借着逐渐熄灭的火光,她看到的是满地的残肢断臂、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还有被鲜血染红的河谷。这就是赵蔓兮一生中对战争最直观惨烈的一次印象。“那些伤兵……就不管了吗?”她喃喃道。旁边的一个士兵以为赵蔓兮是在跟他说话,自顾自地答道:“没时间补刀了,逃命要紧,等鬼子缓过气再杀回来,我们可打不动了。”“……”赵蔓兮只能说她跟这些人的思维方式果然迥异。日军的反扑来得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幸存的日军没有逃多远,就由几个尉官勉强把队伍重组了起来,至于山田少佐,炸弹不认军衔,他已经在夹子沟里被炸成了两截。而毫无斗志的伪军逃散得只剩下几百人,可怜巴巴地吊在日军后面。几个幸存的军官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独立团只是在虚张声势,他们不可能有更多的人手和弹药,刚才就已经是最后的挣扎。于是日军重组队伍杀回了夹子沟,立志雪耻报仇。只是这时独立团早已逃得无影无踪。☆、遥远的征程(一)郑楷文再次得到独立团的消息时,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之前独立团已经销声匿迹了半个多月,军部普遍认为他们已经殉国,葬身在了茫茫林海之中,没想到又突然收到何玉铭发出的捷报。因为内容太过离奇,一开始大家都认为这封电报纯属虚构,是日军的阴谋,直到消息被敌占区的情报人员证实。这一战阵亡的日军人数超过三百,还不算躺在医院里哀嚎的伤兵,因为大部分火力是集中在日军头上的,所以伪军的伤亡比例相对小些,但也死伤七百余众。其中被炸死和打死的敌军只是少部分,大部分的敌军是死于踩踏和溺毙。这并不是多么辉煌的战绩,对整体战局也没有多少影响,不过有人能带领半个残缺的团用几乎零伤亡的代价打出这样的结果,就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了。所以现在日军恨得咬牙切齿,花了很大的力气漫山遍野地搜捕他们,国军也很关心他们的安危,而独立团却再次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从此再没有发出任何消息。毫无疑问的是,这时候独立团仍在森林里奔命。行军的时候纪平澜一贯沉默寡言,不过何玉铭却发现他有点不对劲,就趁休息的时候过去问:“怎么了,打了胜仗却不开心?”“不知道。”纪平澜闷闷地说。“看来纪大团长又有心事了,先不要说,让我猜一猜。”何玉铭好像热衷于这样的小游戏,“你是不是想说,伪军也是中国人?”纪平澜有些惊讶,又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何玉铭一直都是如此,对感情的事好像完全不开窍,对有的事情又有着一针见血的敏锐洞察力,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为什么郁闷,何玉铭倒先看出来了。纪平澜也不打算跟他矫情:“这是挺让人窝心的,你说他们怎么能那样呢,明明都是中国人,却帮着侵略者残害自己的同胞,难道他们就没有廉耻吗?”何玉铭淡然一笑:“窝里斗不是中国一向的传统么,本来就不是一个多么团结的国家,山西看广东都像是外国似的。你看这些年下来,清政府跟起义军打,军阀跟军阀打,国军跟红军打,哪一次不是中国人打中国人,他们已经习惯了。说起来我还觉得你们跟日本人打,也是人类在窝里斗呢。”纪平澜无语。何玉铭的立场和想法跟他全然不同,不过好在何玉铭也能理解他身为一个凡人的局限性:“看开点吧,你总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觉悟,内战和外战对你来说意义不同,对那些大字不识的人来说,能有多大区别呢。远的不说,就你周围的这些人,想想他们刚进团时候的样子,其中有几个是为了抗日卫国而战的?他们不是为了当兵吃粮,就干脆是被抓来的。”纪平澜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想不通,就是觉得窝火。”何玉铭拍拍他:“我明白。”纪平澜并不是见到国人就手软,平时一样枪毙犯纪的士兵和劫掠的暴民,真的打起来时对伪军也不客气,他只是对这样的现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