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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栖松回头,隔着窗户对下人摇了摇头。千山连忙捂上嘴,悄悄推开门,将热腾腾的饺子放在桌上,然后脚底抹油,溜走了。“就这么睡了,压岁钱都不要了?”封栖松吃了几个饺子,抬起头,看见警卫员们扛着鞭炮往院外跑,忍不住又去看白鹤眠。白小少爷撅着屁·股翻了个身,还睡着呢。封栖松难得起了些恶劣的心思,想把白鹤眠叫醒。他的理由也很充分——年三十,哪能不守岁呢?封栖松来到床边,捏着白鹤眠的鼻子默数了几秒,小少爷果然悠悠转醒。不过白鹤眠没生气,他揉着鼻尖蹭到封栖松的怀里,认真地嗅嗅:“饺子?”“嗯,饺子。”封栖松把碗端到床边,喂小少爷吃饺子。“过年了啊。”白鹤眠含含糊糊地嘀咕。“嗯,过年了。”他鼓着腮帮子,支支吾吾地提了压岁钱的事。“还要压岁钱啊?”封栖松故意为难,“都是怀了孕的人了,怎么能要压岁钱呢?”白鹤眠颇受打击,吃完饺子就缩在被子里不吭声了。封栖松把碗和筷子收拾好,喊了下人来拿,一扭头,就瞧见他气鼓鼓的模样,不由好笑。“鹤眠。”封栖松开口,嗓音淹没在热热闹闹的炮竹声里。他没听见。但是白小少爷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封子。“新年快乐,我的小少爷。”他不仅收到了压岁钱,还收获了封栖松黏糊guntang的吻。第70章平淡年过完,眨眼就开了春。白鹤眠年轻,身上的伤好得快,没几天就坐着轮椅在家里乱跑了。轮椅还是封栖松用剩下的,放在家里落了不少灰,小少爷用之前,千山用水冲了好多遍。白鹤眠起初用得不习惯,须得千山推着,后来摸索出诀窍,可怜的千山就追不上他了。千山时常顶着封栖松责备的目光,在院子里大呼小叫:“小少爷,您快出来吧,别躲了!”白鹤眠通常躲个十来分钟,等千山快崩溃,然后施施然出现。“封二哥。”他揣着手叫唤。“嗯?”封栖松接替千山,推着他往卧房走。白鹤眠竖起耳朵,东听听,西听听,听到什么都要刨根问底。封栖松心疼他看不见,耐心地描述着家里的一切,可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不等封二哥说完,就摇着轮椅呼啦啦地走了。眼睛的事情急不得,但是补身体的事情迫在眉睫。最先想出办法的,竟然是千山。说来也巧,千山去北平办了趟差,在同仁堂遇上了贺六爷的男妻方伊池。方伊池在买人参。千山一拍脑门:对啊,买参啊!千山跑去和方伊池搭话,方伊池哪能不知道封二爷?他听闻“二少奶奶”得病,当即回家,拿了自家的参赠与千山。方伊池说:“这是在山里挖的,比同仁堂的好。”千山当是几十年的参,稀里糊涂地拿回了金陵,熬完汤,荀老爷子恰巧路过,一闻就挪不动步了,说这参起码百年起步。千山吓得魂飞魄散,自觉承了贺家的情,扑腾到封栖松面前哀号:“二爷,这可如何是好?”“罢了,咱们家又不是买不起。”封栖松哭笑不得,让千山把参汤端给小少爷,自己往北平拍了封电报。贺作舟回得挺快,就是内容让封栖松直挑眉。电报上写:“多大点事儿?真要谢谢我,就等你老婆病好了,把生下来的小闺女许给我。”这事儿封栖松是一万个不会答应。第二天,北平又来了封电报。这封电报规矩多了,言辞恳切,先是表达了对白鹤眠病情的关心,最后说前一封电报不是贺作舟拍的,是他那个倒霉小子贺士林拍的。贺士林因为偷回封二爷的电报,狠狠地挨了一顿揍,过几天哭唧唧地给金陵发电报,说自己不要封二爷的闺女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下的小少爷正盯着热腾腾的参汤发呆。他虽看不见,但那刺鼻的味道实在熏得人头疼。“小少爷,您好歹喝一口。”千山苦口婆心地劝,“这可是我从北平城带回来的人参,大补呢!”白鹤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继续发呆。“怎么还不喝?”封栖松从外面回来,也闻到了参汤的刺鼻味道,“鹤眠,听话,把汤喝了。”“不好闻。”白鹤眠扭开头,扒拉起衣扣。封栖松让千山先出去,自己走到桌边,端起参汤喝了一口,然后俯身渡到小少爷嘴里。白鹤眠咂咂嘴,抱着封栖松的脖子把一碗汤喝进了肚子。喝完,封栖松本想疼疼他,结果一低头,看见白小少爷的鼻尖下冒出了几滴猩红的血。封栖松一口气提在心口,把荀老爷子喊来还没放下。荀老爷子诊完脉,憋笑道:“火气旺。”意思是百年的人参效用太强,小少爷补过头了。但是过头总比补不回来好。封栖松帮白鹤眠擦了鼻血,哄他上了床。一开始,白鹤眠还正常,到了晚上,他精神了,拱在封栖松怀里非要听故事。封栖松哪里会讲故事?头疼地回忆了些以前在德国念书时的事,权当故事讲给他听。他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插嘴提问题,封栖松一直讲到后半夜,口干舌燥,下床喝了一杯水,再回头,白小少爷还精神抖擞地趴在被子里拱呢!“鹤眠,睡吧。”封栖松回到床边苦笑道,端着水杯喂他喝水。白鹤眠咕嘟咕嘟喝掉半杯,意犹未尽:“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封栖松叹了口气。他反应过来:“封二哥,很迟了吧?你睡吧。”封栖松揉揉白鹤眠的脑袋,躺在他身侧,还没闭上眼睛,怀里就拱进来一个热乎乎的小少爷。封栖松摸了摸白鹤眠的腰,不用睁眼,就能顺着他腰窝上的牡丹纹路,一直摸到脖颈。封栖松的动作虽以安抚为主,但对于精力旺盛的白鹤眠来说,不亚于点火。他哼哼两声,再抬头,眸子里有了水意,小火苗也抵在了封栖松的腿边。“鹤眠……”封栖松无可奈何地松开手,“你呀!”白鹤眠也知道自己太敏感,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往后蹭了蹭。可他眼睛看不见,离了封栖松,心里就没有底,不过呼吸间的工夫,又惊慌失措地扑了回去。“还想听什么?”“封二哥?”白鹤眠惊喜地握住封栖松的手,“你不困了?”“不困。”封栖松捏了捏他的鼻尖。白鹤眠倚过去,把脑袋搁在封二哥的肩头:“我知道你困的,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