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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个一定给您安排好了。”“什么客人!少爷我今天就要梦影陪。不给我叫来,谁都别想好。”“您稍等,稍等……”当值的管事陪着笑,快步上楼,敲了秦岚疏的房门,“当家的,您睡下了没?”秦岚疏正在屋里翻看账目,眉目轻锁,面有沉郁之色。听到动静,淡然道:“进来吧。怎么了?”“刘家的小少爷闹腾着非要梦影来陪。可梦影姑娘今晚有客人,是张大人带过来的,专门交待要伺候好了。这,这不敢开罪啊。”“我去看看。”刘智很烦躁。家里的老头子隔阵子就看他不顺眼,拎出来敲打,一口一个没出息不争气。今天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骂了他整个下午。憋了肚子火来找点乐子,看上的妞又被别人抢去了。几壶酒下去,火气上涌,非得撒出来不行。让少爷我不爽,你们都得陪着难过!“让你们叫个妞都那么久,怎么办事的!人呢,人呢?”“这不是刘少爷吗?哪个没眼力见的惹您生气。”秦岚疏一身水绿色的裙衫,莲步轻移,款款地走近,“您先歇歇气儿,是奴家的错,早知道您要来,说什么也要把您喜欢的姑娘空出来才是。先自罚三杯给您赔不是了。”利落的三杯酒下肚,又斟满了递过去,“刘少爷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奴家才好。”刘智双眼直愣愣的看见秦岚疏巧笑嫣然的样子,接过杯子喝干,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舌头,这尤物真是越看越心痒,也不知道扔床上是什么味。“行啊,少爷我可以不计较,只要秦姑娘来陪陪我。”要不怎么说酒色误人呢,换别的时候他还真没胆说这话。混迹脂粉圈的都知道,相思暖的主人从不接客。而且据说人家早就被吏部尚书家的大少爷当作“红颜知己”,谁敢让她来陪?“奴家已是昨日黄花,怕是刘公子待会就要看得烦了,扫了您的幸。要不把红裳叫来伺候?您见过的,年纪轻模样又好。”“少爷就喜欢成熟的,够味。秦姑娘这户的刚好。既然是赔礼,不妨拿出点诚意来。”说着去摸秦岚疏的手。嫩滑滑的手感让他忍不住反复摩挲。秦岚疏不动声色地把另只手覆在他手背上,暗暗使力,麻痛感顿时让刘智僵得不能再动,忙把手抽出来。秦岚疏抚了抚袖口,“既然刘公子那么抬举梦影,不如改日再来。今儿个的酒当送于公子解解渴。”言下已是在送客了。秦岚疏要回屋接着看账,没心情陪个饭桶少爷说笑。大概她脸上的冷淡太明显,让本来就没脑子又被黄汤糊了眼的刘智产生了很多不愉快的联想。婊子也敢不拿他当回事,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忍不下!“不用改天,要么识相点把人给让出来,要么你亲自伺候回。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哦?”秦岚疏眉梢抬了个很小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接了声,“刘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姑娘们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你们都是有身份的,咱们谁都开罪不起。大家来找乐子,何必闹的不愉快呢。再说,京都的地界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伤了和气可不好。”“少废话,出来卖的还敢让老子讲和气!”真是个草包啊,秦岚疏摇了摇头,连句人话都听不懂。指不定厢房里的见了面都认识,你又能讨到什么好去。嫌恶地甩甩手,“在我这楼子里,还轮不到你称老子!来几个人,把他轰出去。”“臭娘们!”刘智被当众扫了面子,脸涨得通红,抬手去抽秦岚疏巴掌,被她扣住脉门,反手一拧,用力给扔了出去,撞倒了几张桌子,摔了个狗啃屎。哄堂大笑。刘智吭吭哧哧的爬起来,咬牙切齿地看了圈,脸都扭曲了。他倒是没伤着,秦岚疏手劲用的巧,最多只是让他摔的难看点。可有的人就是这样,没遇到真正危险的时候,总认为脸比命重要。“秦岚疏!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玩意了,告诉你,最多再有半年,这楼子就等着完蛋吧!一个子也挣不出来,到时候你还不是被千人骑的货色!不过是个克死男人的寡妇……”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十几个巴掌抽的满地找牙。这次秦岚疏没有手下留情,直打的刘智眼泪和鼻血齐飞,爹妈都认不出来。“……给我等着!”勉强留下句撑场子的话,夹着尾巴跑了。┄┅┄┅┄┅┄┅┄°┄┅┄┅┄┅┄┅┄°┄┅┄┅┄┅┄┅┄°这厢为了个女人动手动脚,那厢一派祥和景象。梦影姑娘已经唱了大半个时辰的曲。对面的客人仍是眉目冷峭不动如山的模样。她实在搞不懂怎么会有人花重金包了她只为听曲,而且听的都是些乡间小调。可她不敢停,这人身上带着种久居人上的威势,让她觉得屋里罩着团冷气,不禁打了个颤,错了音。“行了。”对面的人挥手叫停。“公子可要用些酒菜?”想镇定的斟杯酒递过去,手却止不住抖动,酒水洒出来几滴。对面的人接过杯子饮下。梦影安心了些,想是客人性情如此,没有不悦的意思。偷眼看去,真是生的副好相貌。剑眉星目,英气逼人,五官犹如刀刻,带着冷硬的美。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凌厉了。整个人浸着股冷冰冰的味道。若是洛璟言在场,定能认出此人就是当日送灯的黑衣人——化名“凌念”的顾瑜瑾。“去过很多地方?”顾瑜瑾问。“小时候跟着父母亲街头卖过唱,十里八乡的转过些年头。很多地方的小调还能唱的出来。只是到了楼里练的少了,公子不要取笑才好。”“不错。”梦影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大概是在说自己唱的不错。怎么还有那么不带烟火气儿的夸奖呢。她觉得这客人也是冷淡的有趣,不由笑了笑。气氛轻松了些。“公子喜欢哪里的调子?奴家练好了下次唱给您听。”“淮丰。”“奴家幼时也喜欢那里的曲儿,带着份直爽亲切。”“听说你擅长乐器,可会吹埙?”“这……只会一点。怕入不得公子的耳。”“吹吧。”寻常来青楼的客人,都只是听些丝竹靡音应个景,陶埙苍凉犹如呜咽的音色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但既然是客人要听,她也没办法。从匣子里取出的陨,还是父亲当年的遗物,有多少年没碰过了。初时吹的断断续续的,之后流畅很多。浑厚低沉的曲子,像是老人在讲述久远沉闷的故事。顾瑜瑾听的认真。不苟言笑的脸上看得出一份专注。他真的只是为听曲而来。“奴家只能吹成这样了,献丑了。”梦影羞赧地低头道:“且只记得这首。”“谁教的?”“家父生前教的。虽然曲调都会,却始终学不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