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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和后背钉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多长时间没吃东西,连意识都开始模糊。唯有小窗上的纸明了又暗,暗了又明,提示着日夜的交替。门终于开了,那瘦老头走进来,虽然他说话的时候就蹲在叶阳身边,但声音听起来是那样遥远。不论他说什么叶阳只能点头,这样才有东西吃。当体力一点点回到身上,叶阳开始有了些勇气。因为他的顺从,水菱和蛋子会在送饭时把顶灯打开,借着昏暗的光线教他一些基本功,但仍然把他独自关在这里并不放他出去。这天他把拍子靠着墙叠起来,用它们仅有十五厘米的边着地。这样只需要三个拍子品字形相叠,就可以把他送到那小小的窗口。爬上拍子,叶阳用偷偷留下的方便筷子划开了窗上糊的纸,努力转动小小的把手拉开了窗子。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但自由的空气让他心神一振。窗台离外面的地面大概有三米高,“希望不要摔坏了脚”,叶阳心里这样想着跳了下去。可是正当他庆幸只擦伤了手臂时,那个本应该带着孩子出去卖艺的瘦老头,竟然像鬼魅一样冒了出来。那个“疯子”早就憋着狠狠地揍自己一顿了,叶阳一直这样认为。沾了盐水的鞭子直接抽在□□的皮肤上,像火一样烫,像刀一样利。躲不开,逃不掉;被堵住了嘴半点声音也叫不出来。叶阳紧闭着眼睛把脸尽量埋在被高高吊起的手臂里,他不敢看瘦老头那凶声恶煞般的表情,更不敢看自己渐渐血rou模糊的身体。那不断升级的痛感密织而来,几乎要夺走了他的呼吸。只能忍受。似乎这样的毒打没有尽头……“我要死了吗?”在失去知觉的前一刻叶阳这样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放开的,他迷迷糊糊地趴在冷冷的水泥地上。看着旁边放着的旧衣服,他真的没有力气穿上它们。身上火辣辣的锐痛再一次疯狂地袭来,像争食的野兽撕咬着他每寸皮肤。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空间,逼着原有发霉的味道都不敢靠近。真希望能马上晕过去,才不会觉得每一秒都那么难捱。愈合的过程中,叶阳非常怀念住在堂叔家的日子。虽然堂婶对自己有时候凶点,但堂叔说得对她那都是为了自己好。如果放学马上回家帮着看弟弟就不会遇上这些人。他们会来寻找吗?怎么会,她不是一直抱怨自己上学把弟弟的奶粉钱都花了嘛。这回一切都解决了。瘦老头在叶阳可以自己走路的时候,带着他们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可是水菱却不能再出门卖艺了。水菱因为隐瞒了叶阳私自留下筷子的事,被掰断了两根手指。之后因为没得到彻底的治疗,那只可以劈砖的手就这样废了。☆、安字由来(2)“本想教你点巧活,不过现在先学你师姐这套东西吧,她得换个赚钱的法。”瘦老头笑眯眯地对叶阳说。“我学得慢,你把我卖了吧。来钱快,还不用防着我逃跑。”叶阳摆出很乖的样子,心里算计着只要能离开瘦老头就行。“卖了?”瘦老头笑得更大发了,眼里的精光却很瘆人。“一般人家降不住你,再说七八岁了,卖不出去喽。”瘦老头说到这,突然握住了叶阳的手,用力一扭就是一声惨叫,叶阳的手腕直接给扭脱了臼。看着叶阳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动,那瘦老头冷冷地说:“再跑,我也不养你了。直接打折了手脚扔到街边给我要饭去!”瘦老头的话绝不是吓唬他,没几天这话就应在水菱身上。水菱是个小骨架的女孩子,又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本已十二岁的她看起来还不足十岁。因为怀了一丝善心,没揭发叶阳而废了一只手。伤还没养好就被逼着出去买艺,身体状况越来越差。那天晚上瘦老头命令蛋子把已经虚弱得不能出门的水菱绑了,然后递给叶阳根棍子。“去,送你师姐一程吧。”瘦老头说着推了叶阳一把。瘦老头是让叶阳把水菱的腿打断,然后扮成残疾人沿街乞讨。水菱的眼里充满了惊恐和哀怨,但是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哭。她认命了,虽然怕得要死,但她认命了。叶阳同样也很怕,站在那不敢上前。瘦老头走过来,摸上叶阳那只曾经脱臼的手,叶阳像被电着一样蹿开去。这是警告!“啊——”终于更大的恐惧迫使叶阳叫喊着冲过去,棍子一下下砸在水菱的腿上。脸上的不知是冷汗还是眼泪,耳边的惨叫声分不清是水菱还是自己。毕竟只有七八岁,用木棍想打断骨头还是很难。毫无章法地攻击之后,叶阳脱力地摊坐在地上,两只手不受控制地抖着。“今天的事只能怪你自己,”瘦老头对水菱说:“我教过你,不能总想着对别人好,等人家为了自保来害你的时候就晚了。”说完又转向叶阳说:“记住了!这就是待别人好的下场。”瘦老头最担心的就是他手里的小鬼们联合起来算计自己,所以让他们变得冷酷互相仇视是最重要的一课。此后叶阳就再没见过水菱,她是死了,还是真的被弄成残废去骗钱,都不得而知。叶阳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别人的死活,为了能尽快“抛头露面”以及不断地吸引游客,他只能没日没夜地练功,套路好也气功也罢,不停地练习不断地翻新。衣服总是被汗水打湿再塌干,泪水伴着嘶哑的低吼把痛楚从尖锐变得麻木,有温度的情感随着母亲照片的遗失化为久远的传说。有时叶阳就想,如果一直这样活着,真不如一顿鞭子抽死了来的痛快。时间像流水一样,叶阳在这样看不见未来的日子里迎来十三岁。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可能活不到成年。生病受伤是难免的,如果不能尽快好起来,就会变成弃子。他偶尔也会想起水菱和蛋子。他们悲惨的下场就是自己的结局吗?他不甘心。这天有点阴,小镇上的人不太多。叶阳把两块砖和木板摆好,它们已经按照师傅教的法子做了手脚,师弟阿远则是把红樱枪、双刀等表演的兵器准备好。这时从街角转出来两男和一女。那女人身材很打眼,一件火红色的坎袖小衫,配着三分牛仔短裤。脚上踩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很有节凑地走过来。她的长发在肩头、胸前好看地弯着,齐眉的刘海下是略窄的额,小巧的嘴巴涂着水润的唇彩。“安姐,安姐!”她身后紧跟着的两个男人边喊着边去拉她。那女人突然甩了一巴掌,把身后穿黑白格T恤的人打得一个趔趄。“都给我滚远点,惹急了我让许爷卸了你。”说完那女人又继续往前走。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不敢跟得太近,也不敢就随她独自走远。“这是要圈场子练两手吗?”这个二十岁出头却张扬得要命的女人走到了叶阳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