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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他就起身,把下午在临欢县买的海鱼和牛rou分一部分出来,其他的放在水桶里,放进井里冻着。弄好这些,刚好外面响起阿封哥的声音,“小北,猪颈rou给你拿来了!”门没落锁,阿封自己推门进去。沈之北擦擦手,“阿封哥,你怎么来了,我刚要去找你拿呢。”阿封放下猪颈rou,“我听说你回来了,正好没事,我就过来了。”“那正好,别走了,今晚我做荷叶粉蒸rou,就在我这里吃就行了。”沈之北边说边淘米煮饭。阿封有些懊恼可惜地拍大腿,“你不早说!我都没跟你嫂子说,这就得回去的。”上次吃过沈之北做的荷叶粉蒸rou,他至今都没有忘记那个味道。沈之北挑眉,“那你没口福了。”阿封期期艾艾地说,“别呀小北,要不我等你做好,吃两口就走。”沈之北扑哧一笑,星星似的眸子弯弯地看着他,“阿封哥你居然背着嫂子吃独食,好啊,我要去告状。”阿封径直坐下,以行动表明,不管了他要等吃的。沈之北点火,放些柴火到灶口里去,“好了,不逗你了。我尽快做完,你带一些回去,让嫂子和我侄子也尝尝。还有这是我在县里买的新鲜海鱼和牛rou,拿回去明天给他们打牙祭。”阿封睁大眼睛,本就大的眼睛显得有些滑稽,“谁卖牛rou啊,不怕稷神大人发怒?”沈之北把手放在唇上,眨眨眼,“嘘!人家是不得已才这样的,那只牛摔断了腿,伤口感染,再拖下去连吃都不能吃。”阿封不自在地挪挪屁股,总觉得离沈之北太近有些不好意思。沈之北已经直起身子开始处理猪颈rou和荷叶,“这年头什么吃不得,牛rou这么好吃!”他有些愤愤不平,他最喜欢吃的就是牛rou了,可是一年到头吃不到两次!可是大崀有规定,不得随意杀害耕牛,要坐牢的。他只能熄了吃全牛宴的心思。没过多久,荷叶粉蒸rou就做好了,阿封闻到那味道简直不想挪动,恨不得直接开吃,哪还记得刚刚什么牛rou什么稷神大人。沈之北将荷叶粉蒸rou和海鱼、牛rou一股脑地塞到阿封的怀里,如果不赶紧赶他走,怕是嫂子和侄子都没得吃了。送走阿封之后,沈之北迅速吃完饭洗完澡,不是他不想慢慢享受美味,实在是他太累了。他躺在床上,一半的头悬在半空,将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床沿放下,晾头发。这阵子他一直忙活着花的事情,那一亩多的果林都没去照看,明天得去看看了。顺便去一趟后山,猎点野味,送给许小至他们几个小孩,正在长身体,可不能短了荤腥。还得去看看能不能采点药草,前阵子他根据药理书做的迷药,在小兔子身上试过,效果似乎不错。他很想试着做些别的药物。唔,很好玩的样子。脑袋里思考的情绪正在被睡眠的愿望吞噬,身体上的疲倦让他再也无法思考。他长长的睫毛一直打颤,白皙的脸上满是倦意,没过一会儿,他的精神就缴械投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沈之北有个算是比较好的习惯,无论他在这屋里哪个地方睡着了,他都会迷迷糊糊地爬到床上,盖上被子侧躺着,安稳地睡到天亮。这会儿他感受到自己睡得不舒服,正迷迷糊糊地挪啊挪,一直挪到中间,然后彻底没了声音。月光皎洁,靠近后山的小院子一片寂静,躺在床上的沈之北睡得却不是他想象中的安稳。后半夜的时候,他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神情舒展,最后是一滴眼泪,顺着沈之北的眼角滑落。透过窗台的月光,映照在少年白皙干净的脸上,似乎在笨拙地安慰他。沈之北毫无预兆地睁眼,眼睛适应了一下黑暗方能依稀借着月光看清楚这是在他的屋子里。他的眼角微红,眸子里悲凉一闪而过。四年了,他以为他已经快忘记了,当初失去爹娘时是什么感觉。可是每过一段时间,他就会重温一下他十三岁前的人生,幸福的童年,在爹爹摔断了腿之后戛然而止。英俊帅气的爹爹在最后时候苍白的脸色和歉疚的目光,一直深深地藏在沈之北的脑海里。“小北,对不起。”“琴娘,对不起。”这是爹爹去世前留下的两句话。娘亲在爹爹去世后一蹶不振,他当时怎么做来着?尽力做好每一件事不让娘亲担心,可是娘亲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却瘦得不成样子,最后撒手人寰。后来他想,他如果表现得不懂事,无法自立,娘亲是否会不舍得丢下他。“小北,对不起。”他不喜欢这句话。一声鸡啼在不远处响起,他揉揉发红的眼角,望了望天,大概是五更天吧,音乐可以看见山的那边有光源在升起。大约是睡不着了,他起身打了冷水洗脸,初春过了许久,但是这井水还是很冷。沈之北一点也没介意,拿着沾湿的毛巾按了按眼角,尽量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正常一些。既然睡不着,就干活吧。他简单吃了几个馒头,屋子和院子前前后后都清扫一遍,并且舀了几桶水,将花架上的土都洗干净,铁铃铛收起来下次还可以用。这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他擦擦额间的细汗,拿起弓箭,背上背篓,朝后山走去。进后山就得太阳完全出来的时候才能进,后山雾气重,还有些许的瘴气,等太阳出来的时候就散了。沈之北先绕去果林看了一眼,长势不错,有一些果树再过个十几天就可以收获了。不过他爹当初种这些的时候种得杂,每种果树不多,倒是一年四季都有的吃。所以沈之北也没把他们卖了,而是摘了之后自己吃,再送些给阿封哥、许小至,还有钟老先生,然后剩下的就做成果酱。钟老先生年纪有些大了,反倒特别喜欢吃甜的,他做的果酱大部分都进了他的嘴。然后他就进了后山,每次进后山,他都得深吸一口气。说实话他的体质不是很弱,却也不像阿封哥那样壮实。他的骨架偏小,修长型,大概是肖母。说起来,间水村的猎户里就他最弱了,所以他只能猎些小野物,最近这些日子会做迷药了,还要带迷药。他很惜命,不想死。还好一路上都没遇见什么大的野兽,只是一些山鸡山兔什么的,正合他心意。已经抓了两只山鸡一只野兔的沈之北把重点放在药草上,摘了一些寻常的治伤的药草,再在草丛中扒出一些做毒粉的草药。沈之北乐呵呵地笑,此行颇丰。他把野物放背篓下面,草药放上边,扣上竹栓子,若是不小心摔了不会把这些给洒了。做好这些,他突然觉得肚子一阵不小的动静,抬头透过高大的树木,看见太阳高高的悬挂在正空中,估计是过午时了。他收拾东西回家,他小心翼翼地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