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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杀了你…我是不是…可以得到…解脱?”放下的手露出杀意凛然的蓝眸却难掩其中迷茫的动摇:“不…不行…神界…绝不可…再因吾…蒙受损失…”他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别再来了,真的…重楼,不要再来了!”短短十年假期不过瞬息,可飞蓬过得相当不顺,与亲友一道煮茶、饮酒、论道都还好,唯独处时简直一团乱麻——神将很久没动琴一时兴起才发现,无有天命乐神在旁以天生乐感影响周围,他之琴音居然越来越烦躁,内中意味冷冽肃杀,弄得周遭花草树木通通萎靡不振;这也就罢了,寻常研究典籍、阵法、占卜,自己也会时不时晃神,待从发呆中清醒,常常过了一天多;备受折磨之下,飞蓬干脆痛饮千杯,结果他自始至终都清醒如初,若强制自己昏睡,便做噩梦不停。天帝帝宫,伏羲面沉似水,他叩敲桌案若有所思:“问心道顺心而为…”神农表情平静:“有情不得,自然烦躁不宁,破局…唯舍或得。”女娲轻叹一声:“舍倒是容易,飞蓬杀重楼很简单,毕竟重楼他根本就是求死之心坚定,但看飞蓬如此…谁能保证他杀了重楼就可以真正释然?”若杀了对方会更痛苦,她宁愿飞蓬就这样和重楼耗下去,至少还有柳暗花明的可能。伏羲抬眉看向神农:“你早就想到了吧?关于现在的局面…”神农转开视线:“我心中有底不假,只是这个分寸很难把握,要解局,必须得找准一个恰当的时机…需要以重楼的绝望引出心烦意乱的飞蓬最左右为难之刻,这个时候得知重楼从开始就交出底牌,飞蓬才有心软之可能。”伏羲眼神闪了闪:“勿要答非所问,汝应该明白,吾所问之真意。”飞蓬开始回到神界时,完全没有这些情况,他那时生活自律,又舒适惬意,现在却…心乱了。地皇这下子终于沉默了,他目光投向为避免烦闷主动揽下神务、正于帝宫书房内批阅的神将,神农深深叹了口气:“是的,从你同意飞蓬去之井守着,重楼又不肯放弃,就注定飞蓬问心道本坚定再不相干的心境会因重楼所行所为而动摇纠结…”他直视伏羲的双眸道:“伏羲,这一点我心知肚明,我们的想法从开始就不同,飞蓬不是你,重楼也不是我!他们之间的纠葛,讲白了还是来自于太长时间的纠缠!”其语气铿锵有力:“与其让飞蓬历经超过曾相伴二十万年的时间,才可能彻底忘怀释然,倒不如相互折磨成千上万年,然后和好如初!”“啪!”对峙的天帝、地皇被人祖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回神就见女娲冷哼一声:“行了,总结一下,对于飞蓬和重楼,你们两个,伏羲希望分,神农希望和,对吧?”见两个同伴默不作声颔首,女娲翻了个白眼:“以现今情况看,飞蓬心境已乱,表明伏羲你棋差一招,然神农你也别得意,就算是和了,重楼日后也肯定会不自觉的低飞蓬一头。”神农不以为意一笑:“在一起总需要有人退让,这样难道不好?反正吾是很满意的…”他挑眉对伏羲歪歪嘴角:“行了别青着脸了,两个孩子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去…”他对着女娲笑容灿烂道:“对了,你家那几个现在怎么样了?来,咱们边喝边说!”地皇拿出酒意图把天帝拽到地上,伏羲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在女娲窃笑坐下时终是从善如流。奋笔疾书的批阅完神务,算算十年已过的飞蓬放下笔,忽然皱起眉头望向殿外:“怎么回事?”身形一动,飞蓬出现在外,嘴角很快就抽搐起来。句芒、蓐收、辰轩、九天还在之井,为了最近一批从各方小世界到鬼界,又至神界的帝王将相,五魔神正和五帝对峙着,不过比起口才,几位神族元老明显不如人族出生的五帝,他们被挤兑的恼羞成怒,眼看着就准备动手强抢了。飞蓬瞅了瞅那几个显然被这么掉风度的行为震惊到麻木的魂魄,再瞧向已经动上手的神族高层,天帝神子厉声喝道:“住手!”众神的身影登时集体被风灵制住,齐齐从天上栽落大殿门前的玉石地面上:“陛下帝宫当前,尔等焉敢如此放肆?”才想起来天帝还在帝宫寝室,再看见飞蓬肃然的表情,神族高层集体焉了吧唧的垂着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三皇笑而不语,收回注视的眸光,给寝殿设了结界,明显暗示神将自己处理,感受到他们这般反应,飞蓬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语气平静、不容置喙:“即日起,尔等只需自我介绍一番,余下则由每一批从鬼转神者自做决定,如有不满,来与本将一战!”神族最高层,不管是五帝还是老资格的五魔神,都无一敢有异议,他们皆躬身一礼,齐声回道:“是,谨遵神将之令。”飞蓬微微颔首,看着几个恢复常态、不卑不亢的帝王将相魂魄,不由一愣,他们正以热烈的眼神瞧过来,还相当期待的问道:“这位神将,吾等可以跟随您吗?”几位魔神和五帝表情一僵,飞蓬也一滞,正待此刻,空间忽然一扭曲,一道银光闪烁而至:“九天的无垢之力…”众神表情一变,只见银光散去一行字迹显现:“魔尊已至之井!”神将脸色一冷,目光一凝,对着几个面露不解的鬼界魂魄拱手:“诸位,本将要职在身,失陪!”又转向几位神族高层:“向几位鬼界的朋友介绍清楚神界之情况,再做决定,本将先行一步。”照胆神剑划破空间,身影瞬间消失。赶至之井时,诸神气息已不在,原地徒留重楼一个:“飞蓬,你来了。”回应他的是当头一剑,重楼丝毫不意外,其嘴角弯起一个绚烂的弧度,以炎波血刃悍然相应,井内一如当年,灵光闪烁、兵刃相交,清脆的响音汇聚成美妙的乐曲,一神一魔似是莫逆于心。末了,狠狠打了一架发泄完心底郁气,飞蓬甩着剑上血珠,似笑非笑道:“魔尊终于肯真正还手了?”重楼凝视着他:“你不愿意杀我。”飞蓬不说话,他又道:“可你不喜欢…战斗时敌人不尽全力。”飞蓬蓝眸闪了闪,重楼微微一笑:“既如此,你想打,我就全力陪你打,如何?”想打就打,不想打任由自己出气,明白重楼言下之意的飞蓬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纠结,他移开目光不与其对视,努力平复内心正不知为何升起的雀跃,神将语气尽量淡漠的转移话题:“迄今多年,魔尊不去看看炎波和汝之弟子吗?”似乎察觉到自己话语过于僵硬,飞蓬又补充一句:“全力一战,百年已过,五魔神顷刻便来此接管,本将正准备过去。”声线到最后陡然凝滞,发现自己此言无异于邀请对方同行,神将脸上显露一丝不自觉的懊恼,虽稍纵即逝也被魔尊看在眼里。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