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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有淡淡的清甜。对了,和人类习惯吃的某些刺身差不多。”才听了几句,凌纹已是忍不住的恶心,开始后悔和对方说话了。有所感应的凌章当即闭上了没有遮拦的嘴巴,抬起视线,正好看见一双紧紧拢在一起的眉毛。那般浅淡的颜色,就像是两滴墨水经过几百倍的稀释之后,浅浅画上去的一般,都快要看不清楚了。同样苍白的,还有对方的发丝。可是凌章知道,这原本并非凌纹应有的模样。与魅氏一族天生的雪白雾发不同,此刻凌纹的身上,透露出来的是一种枯朽的气息。眼前所见与记忆中勾画的那道人影,无论如何也无法重叠在一起。凌章明知一再的询问只会引来对方更加浓烈的厌烦,但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很显然,这绝非让人感到愉快的话题,凌纹眉头还没来得及舒展,被陡然触动心事,当即皱的更深了。只是凌纹忽然发现,要继续保持静默似乎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或许因为他方才已经开过口的缘故,话匣子一旦打开,再要合上似乎就不那么容易了,开启过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无法恢复最初的严丝合缝。“几千年吧。年纪大了,我已经记不清了。”在凌纹状似不咸不淡的语气中,千载光阴,倏忽而过。凌章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然而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有些酸麻。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可以笑出声,“是啊,我也记不清了。”时光用它最残酷的方式定义了距离,巴掌大的岛屿上,拥有同样姓氏的两个人,几千年来竟然从来不曾见过彼此的面。倘若不是其中一位发疯一般的打破这个藩篱,只怕当真会老死不相往来。不知对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乎有些走神,而他手中的力道也下意识的放松了不少。凌纹借着这个机会,从其掌心抽出了自己的衣襟。徒劳无功的掸着上面的褶皱,明知这衣服已经没救了,他只是需要做点什么来平和心情罢了。“你今次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没料到凌纹竟然会主动选择话题,凌章甚至连喜悦都忘记了,当场陷入呆滞之中,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白痴。他此来当然不是为了感慨前尘过往,然而,原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忽然忘记了,简直像是被谁抽走了这一段记忆似的。费了老大的力气,凌章终于憋出一句,“你莫非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没头没尾的问题,可是凌纹立刻明白其所指为何。这当然不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凌纹本人也不希望它是。大概是因为这场对话实在不合凌纹心意,接下来的反问中,居然带了一缕他自己都没能察觉的“冲”,“难道我看起来像是意志不坚的人?”凌章少不得苦笑了一下,“是我问了句废话。”耸肩、摊手,一连串都是自嘲的动作。凌章原本最不喜欢自我贬低,只不过今天他着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悲大喜大起大落之间,他没有发疯,还能保持最低限度的理智,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至于外放的种种情绪,随它去吧。“你已经毁了看守几千年的‘山’,用的是什么,听刚才的动静想必是大剂量的炸药。连自己常年的居处都可以毁了,而且还如此不留余地。凌纹,你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第158章第158章—兄弟凌纹靠坐在枕头上,并非他故意要摆出这么一副懒洋洋的状态,实在是因为他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支撑自己的身体。而且,眼看这场对话将不受控制的越变越长,凌纹必须为自己找一个保持体力的法子。“那座山并非我的居处,我只是无处可去,才找了这么一个地方虚度时光罢了。”凌纹轻轻的说着。他并非妄自菲薄,可正因为这些都是事实,才格外令人伤怀。完全是抱着转移凌纹注意力的目的,凌章决定谈一谈正事——他好歹算是想起了这一茬。“山腹中的密道被修建成关押祭品的囚室,关于这件事,想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其中那几间特殊的密室,以及埋在密道之下的藏宝库,里面的东西就不为人知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下定决心连同这些一并毁灭。”“所以,我是罪人。”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凌纹直接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凌章没想到话题转移,得到的效果却是事与愿违,当即有些后悔。“其实在我看来,那些东西毁了也好,原本就是不能见天的。我曾经不止一次向你提过,早一点将那些处理了,也好让自己轻松一点,可你就是不听劝。”说到这里,凌章忽然想起,他与凌纹之间的关系素来差到极点,究其原因,如何处置山下的“宝藏”,两人意见的分歧应该算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条。然而,但凡是不该留存于世的物品,总有一天会湮灭为飞灰,并非意志可以左右,也并非人类能够转圜。冥冥中的力量,并非无所不在,但总会在某个最为关键的节点横来一笔,左右事态发展的局面。“不是不听劝。”凌纹摇摇头。随着谈话展开,他似乎逐渐可以做到心平气和了。“只是,那些东西,乐园岛上的所有东西,是留下还是毁灭,终究不是我能够做主的。”“你不能做主?谁能?灏湮吗?”凌章一连串的反问,沾染了嘲讽的笑容好似血画的钩子,光是瞥过一眼便已经叫人毛骨悚然。“那个女人早已死了几千年了,而且还是挫骨扬灰魂飞魄散的死法。”“……”凌纹沉默。即使他已经放任自己改变了心境,可是这才三言两语,却已经演绎出话不投机的戏码。凌章当即烦躁的挥了挥手,说出口的话当然不可能再收回来,他也不过只是试图将这一页遮掩过去。“算了算了!不说这个!明知你不爱听,却还是忍不住,你就当我嘴贱好了。”他承认错误承认的如此干脆,甚至还带了些许讨好。凌纹并不认为自己为此而感到心软,他只是不愿意得理不饶人。何苦非要再一次弄的不欢而散呢,见面之前或许没有发现,可是经过仔细数算,才蓦然惊觉,双方竟然已是千年未见。罢了,计较什么呢?凌章那副讨人嫌的脾气,又不是今天才有的新鲜事。况且,不管今天谈论的是公是私,能够平平静静的说上几句话,已经是此时莫大的奢侈了。“不管有没有资格,到底还是我做的主,还专门用上了人类的炸药,也是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听闻对方有意要不动声色的将方才那一页揭过去,凌章不敢错过这个机会,赶紧接着道,“人类在‘制造’方面原本就有着得天独厚的才能,如今外面的世界变化的如此剧烈,即使人类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