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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没有错,出错的是这问题本身,怎么能询问一个心如死灰的人有什么打算了。尴尬的笑了笑,火炼往回找补道,“我要问的是,你原本准备怎么办?”纵使雷哲鸣差一点就做出盗取皇陵的卑下勾当,但在差不多时过境迁的时候再回头想想,便很容易看出来,这肯定不是他的最终目的——因为对他本人半点儿好处都没有,顶多算是过程或手段。“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雷哲鸣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不过雷哲鸣也明白,火炼真正想问的不是过去,而是将来。雷哲鸣的心头再次被狠狠的抽了一下,奇怪的是,居然并不怎么疼。这就好比一个浑身都被施了刑的重犯,既然浑身上下都是伤痕,是不是再多加一鞭子也没有分别了。伤口密集到了一定程度,怕是连疼都不会了,只是发麻,不断的泛着苦涩。原本手臂就没有松开,这一刻雷哲鸣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仿佛浑身所有的力气都汇聚到了手指上头,差不多都要抠进楼澈的皮rou了——其实,即使真的抠下他一块皮又能怎样?他终究什么都感觉不到了。雷哲鸣再次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接下来要怎么做,我还需要好好想一想。不过你放心,诸如今天的事,绝不会再发生。不是怕对不起你,而是怕辜负了……辜负了他。”即使不算今天,在雷哲鸣失踪的这段时间内,天知道他为那释先生做了些什么。他也不打算在此翻出来一件一件细说,他无需火炼的宣判,自己明白那些都是罪孽,也就是了。黄泉路在前,雷哲鸣早已做好以死恕罪的准备。可是……可是楼澈竟然会代为受过,雷哲鸣发现,自己的一条烂命又变得值钱起来。万事万物都是这样,一旦价值高了,必然就不那么容易舍弃了,也不管这价值是原本具有的,还是外在力量强迫赋予的。目光一直都有些飘忽不定的雷哲鸣,忽然向着火炼的脸上扫过来一眼,竟不像是在看人,更像是要从火炼脸上剜下一块rou似的。“很早以前,楼澈就说过,终有一天火炼大人能得到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我一直当他是崇拜皇族血统崇拜的过了头,从来没有真正信过,但是今天,我却不得不信了。有了这份力量,希望火炼大人知道怎么用。”火炼着实听不明白对方要表达的意思,夸赞不像夸赞,倒更接近于咬牙切齿的愤恨。只听雷哲鸣又补了一句,“至于我嘛,我会去做我该做的事,火炼大人无需担心。”火炼听了对方这么一句不像承诺的承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就此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只是他如今已经唱白脸了,可用的手段不多,实在不知要怎么从对方嘴里掏出更多需要了解的东西。还不等火炼找到什么好办法,那一边的雷哲鸣仿佛已经缓过来了,有了站起来的力气,他微微弯腰,打横将楼澈抱了起来。看一看,雷哲鸣的动作是如此小心翼翼,仿佛怀中之人只是睡着了,生怕惊醒了一般。而之前用力到几乎要撕破对方皮rou的动作,似乎也与他没什么关系一般。火炼本想喊一声“等等”,实现却好巧不巧掠过了楼澈的面容,之前他一直都被雷哲鸣护在怀中,无法看的很清楚,此刻才算是整张脸都露了出来,无论是面颊还是嘴唇,统统被抽干了最后一抹颜色,直白的证实了死亡这一残酷的结果。“等等”两个字就这么一下子卡在了火炼的喉咙中,竟是拦一拦雷哲鸣都做不到了。雷哲鸣四下环顾一圈,神色间流露出一缕抑制不住的茫然。他毕竟不是楼澈,所有关于妖兽的典籍记载都能够信手拈来,他在这些事务上面从来不曾用功,也懒得用功,以至于如今被迫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曾经随时可以为他指点方向的人,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无法分辨方向,其实也不能说都是坏事,此时的雷哲鸣正陷于茫然的状态中,前路未卜,于是也懒得去分辨往哪边走是对,往哪边走又是错。他随随便便的抬起腿,就这样迈出了第一步。火炼略微动了动,尽管理智上坚决要将雷哲鸣拦下来——否则今天这个紧密罗织的陷阱最后将要功亏一篑,然而他的行动之间,还是将那股子犹豫表露无遗。不仅有闪烁的电光萦绕在雷哲鸣身边,他本人行动也算得上动若雷霆,只是借着火炼这一个犹豫的瞬间,人已经到了十步开外。也不知是雷哲鸣少有的良知发挥了作用,还是亲眼见了楼澈慨然赴死的一幕,让他一下子学会了通达,在确定自己暂时安全的前提下,也不等人催促,而是主动开了口,“那位释先生,别的本事不见得有,但是最擅利用人心。总之,你小心一点吧。”字面意思空泛无比的警告,说了还不如不说。也不管是不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吧,既然雷哲鸣选在这个时候开口,多少有几分怂恿他人细细揣摩的动机在内。火炼应该想到了什么,但可惜目前还只得一个不甚清晰的轮廓。劳心费神到了这个地步,他当真是一点儿精力都不剩了,更不要说还要分出“整理乱麻”的细致去将这轮廓条分缕析的描摹出来。第242章第242章—变数黄沙漫天中,一道好似残阳浓缩出来的剪影。之前引起恐慌的风不知什么怎么停了,大概因为到了特定的时间——气候条件恶劣到极致的砂堡附近,一天之中也仅有黄昏时分会停了风沙,尽管短暂的还不到弹指功夫,可依旧美好的让人感动落泪。因为没了风,那人火红的长发也就伏伏贴贴的垂了下来,顺着脖颈,顺着脊背,顺着腰肢的线条一路勾勒下来,兴许是太好看了,当真是找不出什么真实感。整个一面剪影,连应有的立体感都丧失了,当真像是什么人画出来的一样。白昕玥靠近几步,伸出手就能够将对方拢入怀中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火炼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沉思,毕竟雷哲鸣留下的警告没头没尾,即使将每个字都掰碎了都不见得能拼凑出正确的含义,的确需要耗费很大的精神。但是不管他表现如何,白昕玥就是知道,火炼其实根本没有想那一茬。被迫当了一天背景的白昕玥,也不算任何好处都没有捞着,至少得了一个耳聪目明旁观者清的成果。当下也没有别的什么话题好说——仿佛说什么都是错,没得选择的情况下,白昕玥只好分享这一成果,“你的那柄‘风刃’其实并不打算伤人,也只是为了震慑,是楼澈自己撞上去的。”气流一物,本该无形无色,雷哲鸣看不见,楼澈原本也不该看见才对。借着那一点光线的折射,即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