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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传说。真想赢,脑子绝对不能乱。他见佛印闪烁,金光灼灼,心想,这天底下就没有破不了的阵。又有一道金光闪过,曲丛顾提剑去挡,剑面光滑如镜,将金光反射出去,打出阵中。紧接着接二连三的金光向他射过来,刀剑碰撞声此起彼伏。四个人用的车轮战,两人力竭另两人顶上,这其中需要一个非常短暂的交接,然后攻势更紧,生生将人困杀在阵中。曲丛顾非常快,因为彭宇的剑以快著称,他有数年什么都不学,每天在鬼城中追赶落叶。“在鬼城的地上,我不能看见任何一片完整的叶子。”彭宇这样说。那一段时间,满城的人帮他劈叶子,在叶落到地上之前劈断。但这还是很难做到的,所以曲丛顾挨了很多罚,举了好几天的水桶,他的剑在每天的哀嚎中也真的快了。这金光好像落叶,被他一剑一剑劈断,他忽然悟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眼还未到,剑已经挥出去,曲丛顾闭上眼,脚下一点将剑绕身旋转,长剑翻出残影阵阵,一时间只能听见剑锋划破空气的声音。熬过一道攻势,他衣角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皮rou被划开一道极细的伤痕,慢慢地渗出血。攻势终于减缓,他忽然睁眼,将一道金光打在剑面,反射出去,正射在即将交替而上的一个和尚眼睛上!不解的链子断了,曲丛顾提剑便冲,剑光横扫四射,上下翻飞,生生劈断阻隔结界,杀了出来。他本只想教训一下这些人,然后扔出院子去,可他一脚踩在一个和尚的胸口时,那人忽然啐了他一口,浓痰吐在了他的鹿皮靴子上。“朱决云可是享了好福,”那人说,“装得人模狗样,倒是会玩,呸。”说着反而豁出去一般不怕死的直接摸上了曲丛顾的小腿,往上撸了一下他的裤腿,露出一截腿腕:“你又装什么贞——”话音到此为止,被一声细微的血rou被整齐削断的声音打断。那和尚死死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喷溅出的一口鲜血。曲丛顾面色冷得像腊月的雪,一甩剑将剑身上的血甩掉,站直了身子。被撸起来一截的裤腿又掉了回去。地上掉了半截舌头。那和尚反应了须臾,忽然嚎啕大哭,嘶声大叫。曲丛顾内力震开门,一脚将他踢了出去。剩下的三人不可置信,摆阵便要杀人,可四个人才算一个阵,他们缺了一人威力大减,曲丛顾飞身,衣袂飘扬,接连是看也看不清的剑势,最后踢出三脚,直接往脑袋上砸,砸昏死过去为止。然后全都踢出门外,大门‘砰’地一声猛地关上,只留下四个烂泥一般的人躺在门外。他站在院子里,呼出一口气,感觉都是颤抖的。他衣服乱了,气喘吁吁,短促地呼吸。到底是气,急,害怕,惊惧,后悔,都说不清楚了,他转身回屋,一边走一边将自己被吐了一口浓痰的靴子脱了远远地,使劲地扔开,光着脚走回了屋,坐在床上。然后犹觉得不妥,把裤子也脱了重新换了一条,抱过被子躺在了床上。草古这时候软软地爬过来,躺在他的胸口。这狼只以为来人是喽啰小贼,没当回事,连屋子也没出。曲丛顾就一下一下地抚摸他,手还在微微地抖。草古闻见了血腥味,去舔他胳膊上的伤口。它之前揍彭宇,被朱决云和彭宇一起教训过,已经不会再看见曲丛顾和人打架就冲上去了。不过也是这些人并不厉害,是曲丛顾不到家才受了伤,若是来的人修为高,它怕是还会动手。曲丛顾躺在床上犹在想,其实这些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后的事,怎么就连这等货色都敢闯进朱决云的院子里了?要当真只是些下三滥还好了。下午时小睡了一觉,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他心里不大安稳,想去寻朱决云。此时已经是夕阳西垂,大红的云霞像是天上起了一场火。西阁中,早早的点起了一根蜡烛。“乌合之众,”一个黄袍修士愤慨道,“一群乌合之众!”镜悟低声劝道:“师父莫气,他们此举也是自掘坟墓,犯不上和这等人一般计较。”黄袍道:“什么自掘坟墓!就算是坟,那也是给伏龙山挖的坟!让天下人耻笑我们手足相残,可笑!”镜悟便不敢再说话。由晏说:“师父,你也不必太过忧心,镜悟师弟说得也是对的,他们如此嚣张行事,早晚失了师兄弟们的心,成不了大事的。”黄袍闭上了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说到:“迢度,你如何看。”朱决云坐在椅上,隐秘在黑暗与烛光的交界之中:“不怎么看。”镜悟皱了皱眉,斥道:“你如何说话呢!”黄袍说:“如今慧极风头大起,他是铁了心要夺旗,并非我们不作为,而是无可作为。”“并非无可作为吧,”朱决云压下了涌到嘴边的嗤笑,随意道,“是不敢。”黄袍男人面色难看,冷道:“我不是慧极,我眼里有伏龙山前途和名声!”朱决云说:“那就不要瞻前顾后,成大事必流血,此时畏缩,无异于将伏龙山拱手让出,双手奉到慧极面前。”“迢度,”黄袍看了他一眼,“你想要什么?”朱决云坦然回视:“你需要人,我便帮你,既然你只看不惯慧极,了结他就行了,管我想要做什么干什么?”“还是悟愚师父觉着我有什么企图?”悟愚正要说话,忽然听得外头有人传讯。“进。”那小和尚应声进了屋却直接跑到了朱决云面前:“迢度师兄,有人找你。”朱决云问:“谁。”小和尚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介绍形容这个人。朱决云却忽然明白了,直接站起了身。悟愚说:“你要知道,我毕生拥护掌门方丈。”朱决云笑了,无所谓地道:“巧了,我也是。”悟愚眯了眯眼睛,审视一般看他。朱决云不再和他试探纠缠,转身便走。他表情平淡,看上去毫无波动,只是脚步有些急,很快。曲丛顾从不再他出门时找他。一定是有事了。他猜测了数十种可能,脚下生风,最后迈出门的那几步几乎是飞出去的。却见小世子站在门外,草古坐在他脚边。曲丛顾终于看见他忽然笑了,跳起来冲他摆手。朱决云凭空松了口气,飞身到他身边:“怎么来了?”“朱决云!”曲丛顾说,“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