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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转身回家,又觉得在这个陌生而且安保措施接近于无的小区里,他的家更加危险。于是收敛心神,加快脚步,按原计划打车去了韩天纵家。第一眼看到韩天纵时陈衍有一股冲动,想把刚才那件事说出来,可是他坐下喝了两口茶后又犹豫起来。他什么都不清楚,甚至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蓄意的,也想不起自己得罪了谁,告诉他又怎么样,除了让他担心也没有别的用处。还是先放一放。陈衍压下心里的惊慌,一口喝干杯里的茶,说:“我们去看看启风吧。”“现在?”韩天纵眨眨眼。“我……有点担心他。”“那好,师哥你先坐一会,我换套衣服,等个人,然后就走。”陈衍点点头,继续窝在沙发上喝茶。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他安心了许多。在这种安详和谐的氛围里他不禁觉得早上那件事太过戏剧化,兴许真的是他想得太多。可能就是个刚学车的小孩子不小心冲自己开过来了。过了一会门铃响起,陈衍去开了门,看见倪正红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是你?”陈衍惊讶道,他想起倪正红现在是韩天纵的助理,“你找天纵啊?他在卧室,先进来吧。”“好,好。”倪正红有点局促地点点头,进了屋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好不容易才挑了一块地方坐。他那个谨慎的样子,就好像韩天纵是老虎,随时会吃了他。倪正红放下手里的袋子,陈衍估计他是给韩天纵送东西来的。果然韩天纵出来以后也没跟倪正红打招呼,看都不看他,直接拎起那个袋子,拿出了里面的盒子。那是个定焦镜头,韩天纵看了两眼就放在一边,说:“行了,你回去吧。”倪正红点头哈腰地走了,走到门口又忐忑地问:“韩导,明天片场我要去吗?”“不用了,”韩天纵漫不经心地说,“没你什么事。”“可……”倪正红想说什么又不敢,结结巴巴了几下,见韩天纵不理他,灰溜溜地走了。陈衍皱皱眉又松开,笑道:“你今天又不拍戏,还让人家专程跑一趟给你送东西。”“就是给他找点儿事做,”韩天纵不以为意,“免得他总抱怨我让他闲着不给他活儿干。”陈衍不知道他们什么状况,但他知道倪正红想做的只怕不是跑腿这样的事。于是说:“那你又不让他跟着你去拍戏,他能学到什么?”“他这么蠢,学什么学。”韩天纵脸色难看,似乎对倪正红充满厌烦和不耐。陈衍之前看见他们在一起时内心的那阵不安又浮现出来。“你……准备什么都不教他吗?”陈衍问。“我最讨厌蠢货。”韩天纵却笑了一下,一点没有耽误人家前途的自觉。“那你干嘛把他从洪子珍那里要过来?”韩天纵没有回答。直到他们上了车往李启风暂住的酒店开去,韩天纵才面无表情地说:“废物就要有废物的自觉,一辈子当个废物,不是挺好的。”陈衍反应了两秒才体味到这句话里暗藏的含义,觉得心渐渐浸入寒冰,浑身发冷。他从来只以为他师弟有几分偏执,今天却见到他从未展现的另一面。韩天纵脸上分明没有表情,说的话却字字透着阴冷。他懂,他师弟这是要废了倪正红。“师哥?”韩天纵疑惑地喊他,样子还是正常无异,似乎说出刚才那句话的不是他。陈衍的手不由自主抓住了坐垫。他知道他师弟是为了什么。他想起韩天纵在倪正青的办公室里,挂了彩坐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恨他。”他不敢恨倪正青,也不愿恨倪正青,就把恨全加在了倪正红这个软弱可欺、一无是处的人身上。因为他和倪正青那点纠葛,韩天纵要毁掉倪正红四年的付出,要毁掉他的梦想。全然不记得倪正红无论怎么废物,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用倪正青的整个人生换来的。也许正是因为倪正红拖累了他哥哥一辈子却依然不堪造就,韩天纵才会这么恨他。可是,陈衍不禁想问问他师弟,费尽心思毁掉正青哥一生的心血,你真的会开心吗?最终他什么也没问,他一直沉默着。他们见到李启风的时候李启风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苍白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李启风的母亲据说出门去找人寻关系了,现在酒店只有李启风一个人,陈衍小心翼翼地问到李虎生的事。李启风摇摇头:“做错事受惩罚是应该的,就是……”他虽然还笑着,却低下头去,形容落寞:“他毕竟是我爹啊。”韩天纵赶紧转移话题,讲了一些其它的闲事。陈衍问李启风以后打算怎么办,李启风耸耸肩:“努力工作,养我妈呗。”他天性乐观,时至今日还觉得事情一定有转机。就算他父亲真的进了监狱,他也会在外面照顾好他mama,等李虎生出狱。可是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韩天纵和陈衍对视一眼,各自都有担忧。李家不是那个李家了,李启风还能像以前一样,不说呼风唤雨,至少工作无忧地过下去吗?就连韩天纵和陈衍,当初和他交朋友也没一个是单纯的目的。但在这种关头他们说不出打击他的话,陈衍只好拉了拉他的手,说:“以后要是有事就来找我,我还住那里,你知道的。”“知道,”李启风回拉住他,笑得傻呵呵的,“我不会客气的。”灾难确实能磨练一个人,但改变需要时间,他们来得太早,还没有看到李启风被生活打磨过后的样子。此刻他仍然没有变,天真又单纯。或许李启风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做过什么,陈衍突然生出这样的幻想,他们也许会一直和和气气地做朋友。他愿意倾尽全力去照顾李启风,甚至他的母亲。这个念头刚一萌芽,陈衍就忍不住要伸出手要打自己一巴掌了。第80章80他们和李启风道别,李启风三番两次让他们不要担心。“我啊,可能最大的问题是睡得不太好。”他笑道。陈衍和韩天纵心里压着担子,彼此话不多,陈衍喃喃问:“他现在是拿侥幸捂着,等侥幸被戳破的那一天,他会不会更恨?”“恨谁?恨他父亲吗?”陈衍摇头。“那……还能恨谁?”“没错,”他低低地说,“这是自作孽,本来就该受惩罚的,是他自己犯下的错,不怪别人。不怪别人……”“师哥,你今天怎么了?好像不太正常啊。”韩天纵说。陈衍抬起头,当然不正常,不正常就对了。他开始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