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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适才晃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还牢牢抓着一个刚刚见面姑娘的手,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放浪形骸。“不知姑娘芳名?”临渊放开了那姑娘的手,一时气氛有些尴尬。为了缓和气愤,临渊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直白地问道。“小女子蔚旎旎,再一次多谢公子相救。不知公子从何而来?”蔚旎旎柔声应答,垂下的眼中闪烁着欣喜与野心。她早在顾临渊来到的那一瞬间就注意到他了,这样的风姿这样的气度,定然不会是寻常人。蔚旎旎出生贫苦,自小与娘亲相依为命吃了不少的苦头。直到她越长越大,出落地越来越美,她们家的境况才好了不少。蔚旎旎十二岁那年有幸看过贵妃省亲,那个传闻中“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贵妃娘娘也不过如此。凭她的样貌和才华,就是长生不老登极成仙,畅游于九霄玉阙之中也是可以的,就连皇宫她也瞧不上了。“在下就从祁云山长春峰之下的八尺村而来,不过是碰碰运气,再不济见识一下祁云山的仙人也是好的。”顾临渊腼腆一笑,摸了摸脑袋不自在地说道,他甚至不敢去看姑娘的脸。在他的“两个世界”中,他扮演着两个天壤之别的人。顾临渊简直就一个煞星,每天板着阴沉的脸不知忙些什么,但意外地受欢迎,除了慕安以外还有十几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少年极其仰慕他,依他马首是瞻。他们这一群人可给村子添了不少的麻烦。而另一方面,另一个世界的他默默无闻,时常闷在一个小屋子里一个人待在,除了家人之外,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更不用说朋友了。他估计另一个世界的“他”一年走出那个小屋子的次数屈指可数。然而,这样的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生活中鲜有女性的出现。他不擅长和姑娘说话,更不要说是眼前这般美貌的姑娘了。他没有结结巴巴出丑已经是奇迹了。“什么?八尺村!”蔚旎旎赶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失礼。她抬眼把站在他面前的顾临渊从头到脚打量个遍,最后无能接受即使是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顾临渊身上的衣料就是普通寻常百姓家穿的麻布,全身上下没有佩戴罕见的配饰。什么啊,我这么费尽心思到头来竟然只勾搭了一个傻里傻气的傻小子。蔚旎旎顿时变了一张脸,哪有先前那一副笑语盈盈温柔似水的模样。她退后几步拉开与顾临渊的距离,生硬地说道:“顾公子,小女子还有别的的事情,先行告辞了。”话一说完,蔚旎旎毫无留恋地离开了。她是喜欢顾临渊,哪个女子能够抵抗得了这样的一张脸呢?但是比起情爱,她更想要权势,想要的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顾临渊不明所以,他完全想不明白他那句话说错了让姑娘转头就走。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出神地望着蔚旎旎离去的背影。当他看到蔚旎旎走向一个华服黑衣少年之时,一股无名火汹涌而至让他难以自制,他的喉咙有种焖烧的感觉,他握紧了拳头力道之大青筋都爆出。“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肤浅的东西,她们嫌贫爱富、贪慕权势,她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心口不一的东西。像我这样平凡无奇的人哪怕就是出去了,她们也看不上我。与其在外面浪费时间,倒不如不要出去的好。我在这里很是逍遥自在。”临渊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话,他意识到说话人的语音语调让他格外熟悉,等意识到说话的人正是他自己时,一股凉意袭上他的脊椎,扑灭了他的怒火,甚至湿透了他的后背。他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来了,来了,我看到仙人了。”“开始了,开始了。”“终于开始了,我觉得以我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资质肯定可以入选的。”“拉倒吧!就你?不要白做梦了。”……神情恍惚的临渊也察觉到了身边的躁动,他意识到试炼终于要开始了。他抬头望向正前方,看到云雾缭绕的高山之上隐隐约约有五六个人的身影,除一个穿着红黑相间袍子的人以外其他都穿着白蓝色衣服。“入门试炼现在开始。”一道宏亮淳厚的声音响彻天际。话音一落,一座巨大的天阶从天而降,扬起无数尘土。顾临渊被眼前这无穷无尽上到天穹的天阶给震撼了,就在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天阶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头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真的有所谓的“仙人”的存在。顾临渊的身边已经空无一人,所有的人都争先恐后地踏上了天阶。顾临渊并不心急,明显入门试炼中看的是心志、悟性,要的绝不是速度。要登上这个天阶靠的也绝对不会是耐力,所以在登顶的途中必然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阻挠。这天阶估计只是一个幻想,那么其余出现的其他所有的挑战也尽是幻想而已,无论他们看上去有多么的真实,本质上只是虚像而已。所以他不需要害怕,勇往直前就可以了。悟性是天定的,那么修仙的人要怎样的心志呢?能否无欲无求抵得住这大千世界的万般诱惑,坚持本心?能否耐得住寂寞,执着着一复一日刻苦研修,永不放弃?入门·下说得容易做的难,等到临渊真的踏上了天阶,他才真的发现耐力也是相当重要的。没有耐力,他或许连幻境挑战的机会也没有。一百三十一、一百三十二、一百三十三……他到现在也不过走了一百三十三阶,他几乎精疲力竭。明明是秋高气爽的早晨,时不时还有凉风吹过,他却汗流不止,汗湿了他的视线,眼前一片迷迷蒙蒙的景象。湿了的衣裳厚重地黏在他的背上。他的背上仿佛背着一座高山,他的腿也仿佛被灌了铅动弹不得。他越是这般想着,身体就越是劳累。他的背上的重量越来越重,逼得他抬不起头来。他的腿上软弱无力颤抖着,颤抖着,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这样是不对。顾临渊卧倒在地上想着。顾临渊虽不是什么武功高强的高手,但也没有这般不济。在他的印象中,临渊每天四更便起了,在院子里劈柴,劈完柴之后还要上山。多年以来始终如一风雨无阻,从未改变。以他的体力这么可能只能爬到一百三十多阶就不行了?究竟是哪里出错了?难不成这也是试炼的一关?“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顾临渊混沌的大脑顿时清明,如拨雾见云、水落石出。他怎么会被迷惑了呢?一切能见到事物现象都是人们虚妄产生的幻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