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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他为师,其间李柏松多次想插话,都被陆晟德无情驳回。“陛下,国师修的不是莲花道,陛下如此仓促拜师,恐会将已有的修行毁于一旦。”陆晟德不悦拧眉,“天师此言差矣,朕本就没有什么修行,昨日贵妃有一句话朕深以为然。朕从莲花圣道数年,一无所成,身体也大不如前,焉知不是因为朕不适合修行此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努力的方向不对,越早收手就越能早日得道。”“可是……”李柏松眼珠乱转,脸也绷不住了,冷汗打湿后背,若不是强撑着,两条腿都有些发软。“放心,朕不想治罪于你。”言下之意,话要是再不打住,皇上就要翻脸不认,治他的罪了。李柏松脸色惨白,满腔愤恨不敢多言。陆晟德以皇帝之尊,众星拱月拥着乌拉拉一大群宫人,一直将韩衡送到宫门才肯回去。遥遥望着那顶犀牛角蓝宝石装饰的八宝香车叮叮当当驶出宫门,小轿中坐着的李柏松一咬牙,吩咐轿夫赶紧跟上。谁知到了宫门,还被侍卫拦下,灰头土脸地盘查一番,李柏松心中火起,却又作声不得。这些宫门侍卫惯会看菜下碟,此刻恐怕他李天师“失宠”的事已长了翅膀飞到朝臣耳中,他算又一次“誉满皇城”了。进宫时是一顶小轿仓促抬着去,回来换成这么豪华一辆马车,整座驿馆上下与有荣焉,当天晚上连菜都多加了八道。“哇,好家伙,你是进宫发财了啊。”赵净云以“看不出小兄弟你是这种人”的眼神打量韩衡,从一堆亮瞎人眼的金银珠宝里挑出一串宝石项链,看了又看。“赵大哥喜欢?”“哪儿能,我一个糙汉子……”赵净云恋恋不舍把项链放下。韩衡随手将那串项链塞到赵净云的手掌里,还把他的手紧紧合上,抬着头说:“给嫂子的,你们看上什么,自己拿吧。”话是这么说,却无人真的去拿珠宝,韩衡想了想,让米幼把东西收好,顺道叮嘱同伴们,随便什么时候需要,自己去箱子里拿,反正也没上锁。祁元青坐在角落里,意味深长地环胸看韩衡,在宫里发生的一切,他在暗中都看得一清二楚。上齐皇宫守卫一点也不严,人是很多,有用的太少,以他和米幼的身手,出入这样的皇宫,如入无人之境,果然上齐是要亡。倒是他要重新认识认识韩衡,自从得知韩衡国师的身份,以他从前了解到的,只知道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偶尔可以说准一些不曾发生的事情的神棍,接触下来只觉韩衡妇人之仁,人傻好骗且心软。最近的一些事情却让他很是意外,比如说在谁都没有察觉的情形下,偷偷收服了沈大斧,现在沈大斧对韩衡崇拜得一塌涂地。这个疑惑在今日似乎有解开的倾向:也许沈大斧是被骗了。就像上齐皇帝一样。至少如果上齐皇帝看到现在左手抓着鸡腿,右手不住往嘴里扒拉青菜的这人,绝不会把他错看成一个高深莫测的“仙人”。那皇帝恐怕是有点瞎。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吃了饭韩衡把小伙伴叫到房间里开会,君晔灏被他面对面地抱着,脑袋挨在韩衡的脖子里胡乱蹭来蹭去。“上齐皇帝应该是有病。”韩衡铁口直断道。其他人深以为然,纷纷点头。不然能被韩衡这个平时不怎么会骗人的人骗得团团转吗?“我今天看他脸色不对,有点像中毒,常炼丹来吃的人,多半会中毒。他嘴唇颜色比常人深,红中带黑,后日我再进宫,到时候你们谁跟我一起去?”韩衡看了一圈,要是郎东在就好了。“大人,算日子郎大夫这两日就能赶到京城。”“真的?!”那是一件大喜事,有郎东相帮,骗起人来就更专业了。骗人这门技术,往往需要半真半假,似真似假,一点专业知识都没有,就会太苍白。“明日我去城门口等等看。”米幼道。韩衡点点头,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对上祁元青,他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他脸上又没有写字。韩衡不自觉摸了摸脸,向祁元青问:“祁兄弟,你要买的那些东西,买来了吗?”“路上已经都解决了。”赵净云来回看他二人,奇怪道:“是什么事?”“祁兄弟身上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要以独门绝技驱除,赵兄也要打听?”韩衡一把抓住儿子往胸口乱摸的手,按到自己脖子上。“嗤。”赵净云不以为然嗤笑道:“大不了我把家传刀法给他演一遍,既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祁元青勾唇一笑:“你想听啊?”赵净云一脸“也不是特别想”。“我偏不怎么想说。”“……你。”这种别人都有秘密就我没有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了。赵净云本来脸黑,如此一来更黑。君晔灏不满地吐了两个泡泡,口水溅落在韩衡的脖子里,不满地把泡泡吹得呼噜噜响。“小少爷想睡觉了。”米幼这么一说,其他人也不好再打扰韩衡休息,各自回去歇息。也不知道君晔灏白天是不是睡多了,今天精神特别好,把儿子哄得睡下,已经过了子时。左右明日无事,韩衡还是打了会坐,才躺到床上去。当梦境来临,他浑身无比放松,有一种躺在云端的惬意轻盈。第185章一八五这一晚的梦境并不是全新的,而是重复韩衡前一夜梦见的那些场景。唯一的不同是,昨天他在梦里没能看清人,这一次他看清了那两个女人的脸。第一个场景里,身着紫红绣牡丹宫装的女子应该是二十才出头的一个少妇,姿态婀娜妖娆,担得起祸国妖姬的名头。既然是重复,韩衡便用力去看这个场景的环境,这么使劲一看,总算让韩衡找出了一些不同,与前一日的梦不同的是,昨日他们两个在一个亭子里说话,今日显然是在一座宫殿里,一旁伫立的八折美人屏风绣工精巧,配色豪华富丽。说的还是那些让韩衡要当心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话。美人往韩衡身上靠来。“差不多得了,我还有事,拜拜了。”这一个场景里,他在自己的身上。“你说什么?!”美人怒目圆睁,怒容固定在那。眼前的一切都如镜花水月烟云散,暗红地毯缓缓浮出,在他的脚下打转。等到视线里所有物品都固定下来,韩衡抬手一看,他居然穿着太监的衣服,而在他左手半步之遥,正是第一日到驿馆给他塞纸条的中年男子,也就是他进宫时被称作总管的那名太监。他是以鞠躬的姿态掉落的,那感觉是他的魂突然附到了眼下这名太监的身上,借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