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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的名字,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便没了干活的心思,没多少犹豫,郁容就着水沟里的水,简单洗净双手的泥巴,旋即起身往回走,有些心事重重。但愿是他多疑了。然而……又想到起码有一个月,阿若没上门取过润油膏,一旬前他新制好的药物,还是派明哥儿送去了一罐子,难免忍不住多了几分思虑。“再往前就掉沟里啦!”一道清亮的嗓音在前方突兀地响起。郁容不自觉地顿着步子,循声抬头,见到神采奕奕的少年郎,有些讶异——着实巧了,正想着这人人就来了——旋即,心情微微放松了,看对方气色红润,精神抖索,不像身心受创过的模样。“什么眼神儿?”阿若挑了挑眉,“该不会几天不见,小大夫你贵人多忘事,忘了咱是谁?”郁容失笑,摇头否认,略略解释道:“确实好些天没见了,所以才有些意外。”“当谁像你这么悠闲啊,我可忙着呢,哪有功夫老跑这头闲逛,”阿若吐槽了一句,便是语气一转,开门见山说起了来意,“今天来找你也是有事。”郁容表示:“你说。”阿若就说了:“南河对岸不是长了许多葛根吗,要不一起去挖?”郁容自是记得那一大片的葛根,便道:“虽然现在挖也是可以,不过我觉得不如等到明年清明前采收比较好。”阿若撇了撇嘴:“还明年,到时候早被人挖完了!”郁容怔了怔,随即暗笑自己傻了。也是,葛根是好物,不说采挖了可以留着自家吃,卖给药局也是一笔收入。这冬闲的,庄户们没事做,挖葛根除了太累了,可是零成本、纯收益的活儿,留着那一大片的葛根不挖简直是傻。正好,家里采收了那么多的丹参,与葛根伍用极妙……关键那可是一大片现成的药材,身为一名大夫,难免心痒痒。便应下了邀请,回家取了箩筐,两人一起去了南河岸。埂上,热火朝天的,很多人在埋头挖葛。郁容默了,怪不得阿若说到明年便挖不到葛根了,这些人简直跟薅羊毛似的,恨不得翻土三尺。其实留着这些葛根多长些年份才好。心里这样想着,手里的牙镢果断刨上了土——想要年份久的,等哪天闲着没事,去小儿山或大恶山的找找看,此刻再不动手,怕只能捡大家挖剩下的细根了。事实证明郁容想多了。上手便遇上两三尺的一根大葛根,直接被他一个牙镢给掘破了表皮——破皮的葛根不宜久储,为了避免腐烂,回去就得深加工,制成饮片、葛粉什么的才能保存得久一些。郁容对自己颇感无语。明明经过了系统的改造,他不缺力气,平常处理药材什么的手法堪称精良,说明也不手残,怎么在农活方面,就是比不上普通的庄稼汉。连看着比他瘦弱矮小的阿若,挖葛根都利索得很。暗自摇了摇头,郁容耐心观察了一下大家的做法,默默总结经验……大半天过去,也就挖了完整的三根葛根,其中一根还破了皮。看到大家满箩筐子的收获,他忍不住想扶额。他真傻。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动手掘挖?完全可以当场从大伙儿手里收一些葛根,尽管要花钱,但比去药局买要便宜得太多了……说到底仍是大赚。便果断撂挑子,有这采掘葛根的功夫,不如回去多制备些成药。阿若见状,嗤笑了一声:“就说你不事生产。”说罢,转头却将自己采收的葛根尽数白送人了。郁容推辞不得,便在心里记下这份人情,想着回头钻研出更好用的润油膏……咳。“你可别想多了,我就是心情好,闲着找点事做。”便学雷锋做好事?郁容暗道,面上透出些许好奇,问:“可是遇到什么喜事了?”阿若闻言,笑得矜持:“我快和海哥结契了,到那天可能会摆一两桌酒菜。”郁容不自觉地张大双目,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着说了声:“恭喜。”话说,他不知道男男具体是怎么结契的,像男女成亲那样吗?疑惑却不便直问,他遂问:“不知到时候……我能否去观礼?”阿若哼了声:“你当我今天来干嘛的?”当你来做好事的。郁容在心里回答,嘴上复又问:“确定了吉日吗?”“还没。”阿若说明,“年底时间有些紧,不一定来得及。不是腊月,就是正月十五之后。”郁容听罢,微微点着头,忽又想起了那个猪头画师,纠结了一把,到底没忍着,试探地问:“你认不认识一个男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有块紫黑胎记。”“是那个王八蛋!”阿若怒目圆瞪,“你在哪看到了他?告我我去揍他!”郁容心里一跳:“怎么……”阿若想也没想直接说道:“那鳖孙子偷看我洗澡,被我发现了,拿镰刀追了他十几里路,还是给追丢了。”郁容:“……”囧囧有神。要不是那猪头画师实在太恶心人了,他都想为其抹一把同情的鳄鱼泪了。不过……阿若干得好!“不过,你怎么问起了他?”阿若狐疑地看向郁容,“该不会……”郁容见他误会的样子,忙解释着,稍稍修饰了下真相:“那人意图侵入我家,被石砮发现了,逮着去见官了。”阿若面露解气之色,冷声道:“便宜他了。”郁容笑了笑,放下了心里的一丝隐忧。还好,是他想多了。至于说,阿若被画入春那个图里……反正面目根本不一样,不是连他也没认出来吗?何况,那些图全被聂昕之的手下收缴焚毁了,没什么好担心的。这般想,还是告知了阿若春.图的事,尽管可能会抹了对方的面子,他认为,作为当事人是该有知情权的。阿若当即气炸了,要不是郁容实在说不出画师的下落,怕不得再度拿起镰刀去砍人了。郁容目送着阿若气呼呼地走了,半晌后舒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总归不是最坏的那种情况。便彻底放下了这桩心事,回屋叫上石砮一起,帮忙搬运两大箩筐的葛根。加上阿若白送的,一共收了有小百斤的葛根。便在地窖清出了一片空间,撒上厚厚的一层细沙——没破皮的葛根储存起来不算麻烦,直接以沙子堆藏便可。破了皮的鲜葛,得尽快进行炮制,否则哪怕大冷天的,没那么快就腐败了,也会影响到其药性药效。炮制葛根的古今手法有很多,最直接方便的,便是在净制后切块片,烘炕干燥。于是,一家子人吃了饭,各个忙活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