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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的电动轮椅功率真是挺大的,顾真一下就被她拽过去了。小满上楼要坐简易电梯,顾真帮她把电梯的栏门关上了,又绕着楼梯走上去。傅尧家楼上的格局没怎么动过,和顾真家里差不多,楼梯左边就是书房,小满的电梯到了,顾真把她推出来。书房的装了个密码指纹锁,小满按了一串数字,门打开了,她把环灯开了,回头跟顾真说:“密码是我早上费了好大的劲才要到的,千万别告诉我妈。”她cao控着轮椅来到了书柜前,顾真也走过去看,一整面墙的书柜,满满当当摆满了专业类书,只有最中间的那一格,放着杂七杂八的乐理入门书。顾真抽了一本书脊看起来最旧的出来,发现自己也看过这本书,几年前风靡一时,好几个月的销售冠军,一个奥地利音乐评论家写的,书名叫做。顾真是当看的,翻开书一看,发现傅尧读得很认真,竟然写了标注,顾真看着傅尧的字迹就笑出来了。小满也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递给了顾真,说:“这个!”顾真接过来一看,这是一本印着傅尧母校名字的很薄的记事本,大概是傅尧在校庆上买的。“放在我哥的专业书下面,”小满说,“我想看看他以前的教材,发现了这个本子。”顾真翻开本子,发现傅尧用固定的格式,把顾真的日程和他自己的日程写在了一起。某年某月某日。顾真:在某地演唱了某歌曲,晚上和某人去某家餐馆吃宵夜,被拍到照片了。傅尧:上了一天课,晚上和小满视频,小满精神很好,说了二十分钟话。或是某年某月某日。顾真:拍了一套新宣传照(文件夹路径),去了一档电台节目,没选快问快答。傅尧:谈收购,接到了傅关程电话,因为太忙,没注意他说了什么。从傅尧第一次回国看顾真跨年开始,一直到傅尧毕业回国为止,顾真的每一次演唱会、演出、活动,傅尧都记下来了。他回国看了现场的那几次,他便只写了顾真的日程,并且在后面打了一个勾。“以前让他给我买专辑都不情不愿的,嘲笑我追星,”小满愤愤道,“没想到是这种人,一点都看不出来。”顾真看起先几条还觉得好玩,越翻到后面,就越觉得难受。傅尧写得太多了,密密麻麻写了大半本,每一页都是顾真、傅尧、顾真、傅尧。好像写在一起,两个人就真的在一起了似的。“比我都像个少女。”小满又说。“小满,”祝苒走了进来,看见顾真捧着个本子,就问他们,“你们不是在偷看傅尧的日记吧?”“当然不是。”小满回头跟顾真使了个眼色,朝祝苒那儿移动过去,顾真就把本子放书架上了。祝苒怀疑地看着小满,道:“那是什么?”“反正不是日记,”小满说,“我们出去吧。”说着便拉着祝苒往书房外走。回到了客厅里,女佣已经泡好了茶,还摆了些小茶点。祝苒有个邮件要回,没有下楼,小满坐电梯下来,又挪到顾真身边,说:“我觉得,我哥是从和你在Malibu见面之后才开始追星的。”“是吗?”顾真认真地问小满。他是真的很想多知道一些这五年间,他不在时,傅尧的样子。把顾真的行程和傅尧的行程写在一起,和在吻了顾真又说异国会分手,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会做的事,却都是傅尧干的。顾真觉得很不对劲,又说不上问题出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小满说,“我哥其实没有跟我提过你。如果不是你们去看戏被拍到了,我都不知道你们还有联络。”“是吗,”顾真看着小满,说,“也没说我们住在隔壁?”小满点点头,又撇撇嘴,说:“他就是那样的,年三十那天你们刚来,我说想看看你,他跟我说了一百次,让我不要尖叫,不许抱你,不准情绪激动。”顾真完全能想到傅尧凶巴巴叮嘱小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他自己不也是歌迷吗,”小满生气地说,“就许他跟你一起看戏。五年前那次也是,也没告诉我你在Malibu,不然我早就来了。”“五年前那次不能怪傅尧吧,”祝苒恰好下楼,听见小满后半句埋怨,就替傅尧说话,“你那时住在ICU里,怎么回来?”“mama你记错了,”小满回头看了一眼祝苒,笃定地说,“我肾衰竭是后来的事了。”“八月底,”祝苒说,“傅尧生日前不久,我记得很清楚。别诬陷你哥。”“那顾真来Malibu是七月份的事情呀,”小满又反驳,“整整一个多月,他都不告诉我。而且八月底我一进ICU,他不是也来纽约了吗。”顾真愣愣地看着小满,心跳很快,五年前那个夏天,傅尧的一举一动,他们的每一天,都像电影一样,清清楚楚地在他脑海里一帧帧翻过。小满还在努力回忆:“我肾功能下降的那几天,他先来做了一次配型,做完又回去了,对不对?他当时也可以告诉我,他没说。”“做配型是什么时候?”顾真突然问,“是不是八月十五号?”“是十五号,”祝苒说,“那天公演,我本来订了票,想带小满去看的……”说完,祝苒有些疑惑地看着顾真,想问顾真,他怎么记得那么清楚。顾真知道祝苒想问什么,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口。因为公演,顾真本来也订了票,要和傅尧去看的。八月十五号,看戏的所有行程都定好了,傅尧却因为临时有事,没陪顾真去。回Malibu之后,傅尧跟顾真道了很多次歉。顾真当时正因为傅尧放他鸽子,让他在剧场里做电灯泡而生气,指使Robin去咬傅尧。Robin又不会咬人,把头顶在傅尧身上拱他,傅尧给Robin拱得一路后退,顾真就在一旁笑。“……”小满也想了起来,道,“我们是不是赶上了末班车,看了最后一场,还叫了傅尧,可是他不愿意去。”祝苒点了点头,小满就说:“当时是好险,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害怕。”“所以别总是说傅尧坏话。”祝苒摸了摸小满的脸,对她说。祝苒的手机又响了,她看了一眼,对顾真说失陪,重新上楼去工作了。剩下顾真和小满坐在客厅,过了片刻,顾真问小满:“小满,当时傅尧急急忙忙去纽约,是因为你的身体吗?”“对啊。”小满不设防地说。顾真便问:“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