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我们的生长环境决定了我们将要成为什么样的人，童年时期遭遇的不幸，让我们迫不得已把自己变成刺猬，在有人靠近之前就提前露出爪牙。所以我爸总说我们仨能过到一起是天意，只有我们才会在暴风天的时候互相温暖彼此的羽翼。我曾经问小姨，我爸到底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况且还有我这样一个逃课打架样样精通的拖油瓶。小姨说：你就这点跟你爸最像，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好，总是给别人展示自己最坏的那一面。可小姨又何尝不是，再往前两年，别人骂他贱货，小三，他就用实际行动变本加厉的还回去，拉着我爸在村头的皂角树下接吻，而小姨的确颇有一番姿色，洗的褪色的麻布衣都能被他穿出一种寂寞清幽的味道，没来得及剪去的长发随性的别在耳后；精致立体的嘴唇和鼻梁；挺秀浓密的睫毛，云雾一般，衬的小姨的瞳孔朦胧又纯净；以及东亚人不常有的，好似盛满过季雨水的眼窝，清冷、萧瑟，常常把村里的老变态们迷的上蹿下跳，一边辱骂，一边肖想。

    小姨在他们心里是一只既得不到也毁不掉的妖孽。

    搬离旧宅之后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很多，隔着天南海北，再也不用听邻居的闲言碎语。小姨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爸把剩下的钱拿去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饭店，他只作为股东，店再另外请人打理。开张那天我爸抱了两箱啤酒备在桌边，在座的人有我爸、我、小姨、和爸爸的两个小学同学，也就是他的两个合伙人，一顿饭吃下来大家都喝的上了头，只有我做为一个刚结束九年义务教育的青少年坚决抵制酒精上瘾，我一边吃着小姨夹给我的菜，一边听我爸孜孜不倦的讲述他那神话一般的童年往事，还不忘带上我，说自己在我这么大的时候是个人见人爱的，长得帅还嘴甜，班里就连男生都抢着和他做同桌。我假笑了两声，余光瞥见小姨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我爸喝的烂醉，回家的路上一直不老实的用自己的脸去蹭小姨的脸，酒气在空气里横冲直撞，我面无表情的跟在他俩身后，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睁眼瞎了。小姨也有点醉了，我爸停下脚步揉了揉小姨的脸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有吗？”小姨小跑到路灯下，捧着自己的脸问：“你好好看看，现在红不红？”

    “不红，亲一口就红了。”没等小姨反应过来，我爸已经凑了上去。

    十秒钟的亲吻，我却觉得过了半辈子，我拿出从我爸身上摸来的烟，点燃。我站在路灯可以照射到的范围之外，吐出一口烟，等烟雾和空气里的甜蜜因子一点点融为一体。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爸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把恋爱谈的这般让人脸红心跳。他俩像一对初尝禁果的情侣，接起吻来纯情热烈，简直难舍难分。

    我实在是不忍心打破此刻的气氛，可十二月的深冬夜晚实在是冻的我有点浑身发麻，我跺了跺脚，打算把他俩拉回现实世界里，回家躺床上慢慢亲不比在这冰天雪地里表演只有我一个人能看的童话故事强吗。我刚走出两步，忽然感觉鼻尖一凉，接着小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付辛博，下雪了！”

    小姨兴奋的伸手去接，我爸却把手递了过去和小姨十指相扣，下一秒两个人都被自己的行为傻到笑出了声。路灯下的小姨美的像水晶球里的瓷娃娃。洒下的灯光像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小姨和爸爸被罩在里面，那是一个只有他们的世界。

    我数不清目睹了多少个这样的甜蜜时刻，小姨对我爸几近无限包容，以前小姨面对别人的恶言相向也偷偷骂过自己是贱胚，好几次下定决心断掉这样畸形的关系，可他还是无可救药的对我爸动了无数次心，我爸也束手无策，只要有一个人向对方伸手，另一个就忍不住无限靠近。我在心底松了很多口气，幸好我爸不是一个纯种人渣，年轻的时候招过的蜂引过的蝶，在小姨出现以后都跟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了我们的世界里。

    单纯的身体交融远比不上一个代有强烈情感欲望的拥抱或深吻，相爱着的人是这样，看故事的人亦是期望这样。小姨的额发被汗水浸透，贴在潮红的脸颊上，密不透风的卧室里，酒精和因情事而分泌的爱液的腥甜味混杂在一起，如同一枚专属于他们的兴奋剂，把这场爱抚推向了高潮。快频率的晃动，惹的小姨身后的窗帘泛起阵阵涟漪。拔出去的时候jingye连着肠液顺着小姨的大腿内侧一直躺到了地上，还未从上一个高潮缓过劲来，我爸又将手指伸进了小姨的后xue。

    “自己把腿抬起来。”我爸说。射过两次的小姨已经快神智不清，听话的把脚踩在了沙发扶手上，我爸见状开始发力的按压起小姨体内的某一点，突然之间小姨的身体触电般的狂抖起来，再也支撑不住斜跪在了沙发上，整张脸埋在靠枕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撸射和被插射是不一样的，被插射和指jian又是不一样的，后者带有一种强烈的违反道德意义的快感，激起压抑在小姨体内多年的欲望，他的叛逆，他的疯狂，他的妥协，在这一刻尽数发xiele出来。小姨强撑着发软的四肢，拉过我爸的手央求他再来一次，我爸撑起小姨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爸爸性器再一次进入，他右手握住小姨的guitou，拇指使坏一般的在马眼附近游走，软下的性器不到一分钟又挺立了起来。小姨情不自禁的扭动着自己的屁股，使性器在爸爸的手中前后摩擦，拇指每略过一次马眼，小姨就抖一下，这样浅尝即止的快感让他煎熬不已。

    “付辛博，别折磨我了。”小姨颤抖着呼出一口气，认命一样靠在我爸的胸膛上，半睁着眼睛，将镜子里两具赤裸的人体尽收眼底，以往zuoai，我爸喜欢让小姨趴在镜子前，感官上的刺激会使他们的快感更上一层楼，但小姨害羞，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布满情欲的脸，这一次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由来的掉了两颗眼泪，然后抬头看着我爸的眼睛，突然很严肃的问。

    “付辛博，你爱我吗？”

    “我爱你。”我爸虽然不解，但还是给出了一个标准答案。

    “爱我什么？”小姨再次逼问。

    “爱干你，行不行。”话还没说完，小姨又落下一颗泪。我爸不知道小姨为何突然伤感，只好手忙脚乱的去擦眼泪，结果眼泪没擦干净，反而蹭了小姨一脸的前列腺液，小姨嫌弃的别过头。我爸玩笑道：“这还不是你自己的东西，我都没嫌弃呢。”似乎是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小姨又蹭了蹭我爸的下体，趴在他耳边说：“爱就接着干，哥哥。”

    我爸没再出声，把小姨的双腿扛在肩上卖力的干了起来，抽插的水声淹没过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隐秘而情色的呻吟在寂寞的冬夜里越发的震耳欲聋。我坐在客厅抽完了一整包烟，我对着满地的烟蒂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我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毕业礼物，放在了小姨的卧室门口。水晶球里的两个小人荡起了秋千，泡沫做的雪花落在它们身上。我想现在应该没人会送这样俗气的礼物了，但这也是我送给小姨的礼物中，他唯一收下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