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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办公室去,不知是要故意让监控拍下来还是……”他凤眼眼尾微提,“想让办公室被搜查?”江白一边听他说一边翻看资料,而后一扬唇,充满赞许。“然后你就去查了他?看来你人脉挺广。”柳长卿朝他看过去,只觉他眼里满是对他的探究,似是不习惯与他对视,一偏头,道:“拜托刚毕业的一位学生罢了。”他追问:“然后你料到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干脆随身携带?”他向他扬扬手里的纸张,戏谑地看着他。只是柳长卿很明白,这戏谑里藏着的是赤/裸裸的怀疑,故而只能以沉默回应。江白见他不说话,朝他的侧脸深看了几眼,内心自有对他的计较。回神再扫一眼资料,思索了一番,跳下吧椅,走到一位二十五岁上下的伙计面前,冷声道:“徐青,年前女朋友因误饮过量假酒而死,虽然获得了赔偿,但我想,你心里可是恨意滔天吧。”徐青在柳长卿递资料给江白时他便心慌,随着柳长卿的注解越来越明朗,他便将心提到了心眼上。奈何……“你们为什么不搜?她前几日又去进货了,你们快去搜啊。”徐青手朝一直沉默的钱浅指去,义愤填膺又郁郁不得。他是不甘心的。上一次五灵治管所不查证一番直接提了嫌疑人去,料不到更因某人一句话提到了检侦组去。即便如此,乐天酒吧还是没有人搜查。徐青只能再次犯案,以图来人将假酒搜出来,给钱浅定罪。花样生命在他怀中逝去,他也便逝去了人生意义。他恨假酒,恨入骨髓。江白无奈一笑,转身对钱浅说道:“上次你说你相信员工?”他倏地变得严肃起来,“钱小姐,你三日前你到底去哪了?还是柴瓦么?”钱浅叹口气,脸上虽是沉重的表情,却并不让江白觉得她有多担忧,反而似乎时松了一口气。“对不起,我撒谎了,我那日没有离开五灵,就是去了制酒工厂而已。”“有谁能证明?”张朗很是失望,却依然提起精神问道。钱浅看张朗一眼,走近办公室拿了一叠东西出来,“呐,单据,还有制酒工厂的保安和经理可以作证。”张朗接过,仔细翻看,忍不住唏嘘:“好好的正经工厂非要谋取非法利益,好好的酒吧……”他似是忽然觉察失礼,猛地停住了。江白意味不明地看一眼人群中的柳长卿与钱浅,走到徐青跟前用力在他脑袋上爆了个栗子,心有不忍却痛其太傻,道:“木鱼脑袋,合法途径你不走,傻不傻?那些收集起来的剩酒自己喝了?算了,我也懒得管了。得了,你乖乖把赃物拿出来,让日常治管所的来陪你走一遭。”末了,江白还是忍不住再痛惜了一句,“真是呆子。”柳长卿闻言,不假思索驳道:“不过是情深罢了,何至于容人来多加置喙?”江白不屑地瞪他一眼,似是十分不同意他的观点。江白以为,即便情再深,亦不能挑战法律底线,否则公理正义何在?鹊桥也好,连枝也罢,收获的是万世动容,却不是强有力的保障臂弯。徐青失魂落魄地乖乖让郑懿看着,直到日常治管所来人将他带走。临走前,江白问了他一句“还有没有犯其他事”,徐青摇头,又懊悔又愤恨。江白是相信他的,只是纯粹的相信这个情至犯傻的人。这件傻透了的破事结束已经是几近九点半,柳长卿一看时间方想起来没跟大学请假,便急匆匆丢下众人赶回学校。江白在他身后追了出去,一把将他逼进停在酒吧门口自己的车上。钥匙一插,车便倏地飞奔在雨后干净光亮的柏油路上。柳长卿不明所以,只管疑惑地等着一言不发的江白先向他解释。奈何他原本以为江白要送他回校,却在一处十字路口猛然发现江白的前进方向是检侦组。他一愣,随即镇定下来,询道:“江组长,你是有事情需要我协助还是要捕我?”江白闻言急刹车,车子恰好“吱”的一声停在路旁树荫下。春阳重新冒出来了,这树荫下便铺着不断变换着的斑驳光影,连车里都要染上雨后熹微的春华似的。只是这车里的气氛,断然不似外头明丽。江白目光矍铄地盯他许久,冰封的瞳孔恍然间缩了缩。在他眼里,周遭皆团团凝固住一般。他绕开锋芒,问道:“以柳教授情深的高论,怎么今日却将女朋友往虎口里送?”柳长卿暗自舒口气,明面里却依旧疏离闲淡似游云。他轻轻笑了,“她瞒着我入假酒,这本便不是什么说得过去的事情。而况,我与钱浅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她待我好,我待她好罢了。她如今走了歪路,难道不该将她带回正道?”“你这方式是不是太夸张太无情了?”“钱浅这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借你们的东风将她吹回堤岸上,挺好。”柳长卿说完,自顾转开眼去看着路边的一株黄花风铃木。黄艳艳的花朵,比阳光还娇嫩闪耀。“那么,”江白拉了手刹,偏转身移靠过去,目光炯炯盯着他有意偏开的眼,徐徐继续说道,“你的作弊学生名单拿到了吗?”一开始,他便没仔细问过学生名单内容以及是否拿到了,毕竟他以为那不过是一份普通名单而已。可是瞧他二人,他内心隐隐觉得这名单才是陈枫案件的关键。而这,被他们一直忽略了。柳长卿脸上五官滞住了,转眼间又庆幸般恢复寻常,点点头,坦然看着他,道:“拿到了,本来今日要去处理。”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来,纸上面赫然列出了几位学生的名字与学号。而他的脸色,霎时又变得不那么自在了。他不明白,为何钱浅在他从检侦组回去后非要臆造出一张作弊名单来。而她说的是,很敷衍:查出来的名单不见了,怕人不放过他又来查,先假造一张免得惹嫌疑再说。他暗自思索着,江白却在此时飘过来一句饱含讽刺的话:“大教授,莫非谁作弊都需要一个外人来查?那你自己是干什么的?”“真是抱歉,我向来……”他朝江白温文却倔傲地笑着,活脱脱是魏晋士子的模样,“相信自己的学生,怎么忍心去怀疑任何人?”江白闻言亦一笑,眼里却多了几分邪肆。“这倒是与钱小姐一个性子呢,只希望你莫如钱小姐一样栽在自己信任的人手上。”“如果江组长要问的是这些,那么也问完了,我先走了。”他伸出右手就要开车门,江白左手一把握住他右手手腕处,整个人便呈现欺压着他的姿势。柳长卿实在不习惯与人如此靠近,本能地往门边闪躲。江白拉着他的手,一寸一寸靠过去,看着他。那目光,热烈而自信,仿佛柳长卿就是他的猎物,一头巨大的、不驯的猎物。江白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