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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迁移母体交出来,我们就两清,如何?”“你硬是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托出一件他认知里不存在的东西,我觉得你不是要我报恩而是向我寻仇。”“恩也好仇也好,总之,这母体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晋褚目光一狠,往椅背靠过去,神情残酷而姿态闲逸。柳长卿莫名有几分得色,他问:“怎么,光若找不到你们要的东西要在我身上打主意?”晋褚微微呡唇,而后目光视若无物地向他扫一眼,道:“光若里的东西,你我两方都在找,时间问题而已。可对于迁移母体,你别给我装蒜。”听晋褚说完没有应答,执鞭的人便将鞭子松下,朝空地上挥了几下,霎时屋内啪啪作响,如电闪后的雷鸣,摄人心魂。晋褚朝执鞭人点点头,对柳长卿劝道:“为免受那皮rou之苦,你最好识相一些。我最后问一遍,迁移母体在哪里。”柳长卿轻哼一声,“我不知道。”“呵呵呵,Q先生,想起来了记得喊停哪。”话语一落,硬鞭也落如骤雨,噼噼啪啪抽在皮rou上。顿时沟壑纵横,血星点点飞散,腥气弥漫口鼻——像那幻想中的人间炼狱,鼎铛油镬不少,幸亏他还能忍得住。柳长卿的确能忍,数来二三十鞭亦不吭一声。那些重鞭,一锤一锤落在身前。待身前与两臂衣衫裂□□错,挡不住皮rou上的满目疮痍时,他才后知后觉为何背后不痛,原是椅背碍着那人,那人专门往身前抽呢。他忍不住斜抽嘴角,高傲而坚韧。他坐在那里,默默受着刀割rou裂的痛楚,却沉静如山、隐忍似水。他微微抬起头,看到门外光亮处。光亮处的墙上挂着一幅硕大的画,画上薄烟缭绕,深处一座猩红的塔耸入天际。他心头一滞,痛晕了过去。执鞭人有些嫌弃地甩了甩满是血污的鞭子,伸手在柳长卿鼻腔探一探。“晋副,他晕过去了。”晋褚二郎腿放下,岔开腿仰躺在椅上。他朝另一人吩咐:“韩瑾,你去提两桶水来,冷水。韩域,你去拿些盐来,别心疼。”韩瑾朝韩域看去一眼,扭身就走。而韩域,看几眼垂头狼狈的柳长卿,不知眼里含了什么情绪,缓缓转身而去。晋褚看他,轻叹一声。“徐霁,你说韩域是不是不适合在组织里待?”徐霁眼眸朝那已经空荡的门口看去,眯着眼,像鹰一般。“韩域这人,忠心可鉴,就是同情心泛滥。也不是不能待,下次再有这些血腥折磨人的游戏,可就不能让他见着了。否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一下来了怜悯暗中与我们唱反调,后果会很严重。”晋褚点点头,似有打算。顷刻,韩瑾与韩域便将冷水与盐巴一同拿来了。晋褚一声不吭只冷笑,提了一桶似乎预先便准备好的冰化冷水,哗然从柳长卿头上倾注。洁净的冷水化作一汪汪血水,流淌在地上。血水有些浓,几成镜。镜面渐平,便见柳长卿毫无生气渐渐抬起的头。那头,还是那般傲骨不屈。倘若头骨碌碌往下滚,血镜亦要折身而烈,毕竟他的头如此坚硬。长发湿漉漉贴在肩后椅上,上方的发是黑的,下头的发却是污红的。他们似是在给时间柳长卿缓过神来,整个空间寂静无声,只有柳长卿发梢处无声滴下的血水落在血镜上铿锵作响。滴答,滴答,似雨滴空阶,同样惆怅寂寥。晋褚看他明明醒了依旧垂头,一把抓了他发顶头发,用力一扯,将他的头昂了起来。只见他神色寡淡,不忧不惧,晋褚便更看不过这昔日叱咤风云的对手。晋褚残忍笑着,从韩域偷偷往回缩了缩的手中沾了一指盐,向他吹去一阵厉风:“Q先生,尝尝吧。”晋褚说完,伸指到他双唇间。将盐粒在他唇上用力摩挲着,似要抹掉这层已然褪成橘红的皮。而后手指向里一戳,那些残留的盐粒便悉数融在口舌中。看他双眸猛地一颤,虽一闪而过,但晋褚还是捕捉到了。晋褚忍不住开怀笑着:“怎么样?”柳长卿朝他一笑,啐他一口,道:“就算你把我杀了,就算我知道母体在哪里,我可以肯定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了。”“好,我看你能傲气到什么时候!”晋褚一把夺过韩域手里的一盆粗盐,咆哮着吩咐:“韩域,拿些细盐来,再拿些辣椒粉来。”他阴笑着,“我就不信你还能口硬。”听说,rou排撒上椒盐,对于味蕾来说是一种享受。只是不知道,当熟透的rou在碰上椒盐时,是否会大呼一声疼。柳长卿想,若是能活着,他日后断然不再碰任何椒盐类rou菜。他煮饭从来不放椒盐,今日却成了椒盐烹调的鱼rou,看来刀俎为椒盐也。那些粗盐,不及细盐那般纷纷扬扬,却足以将痛楚刻入心骨、永世难忘。或许还可刻入灵魂,下一辈子循着痛的印记来寻仇。他忽地断了想及后来的念头,只因那些盐一落在伤口上,便生出了无数爪牙,全数骤然扣紧他伤口每一寸,而后随着神经如电般迅速又猛烈扩散。是刺,是割,是劈,是撕,杂糅混沌,却只有一种感觉——痛。滔天覆地的锐痛,足以摧残他所有思绪与骄傲,毫无保留、毫无尊严地大喊呼叫。可偏偏,在痛呼要挤牙而出时,他狠狠咬伤了自己的舌。他咬牙吞咽掉口里的血腥,艰难维持着仅剩的尊严。他在这里,犹如阶下之囚,任人宰割任人欺辱,可偏偏,他就是不愿逸出一丝儿声响。痛得烈了,痛得久了,他启唇,大口大口呼吸着。脑中如空旷的山野,只有山谷里的风声在迸击着所有知觉。他要呼吸,可呼吸得到满足后,那股子锥痛又覆满全身心。呼吸的渴望与锥痛的侵蚀,不断往复,像求而不得的轮回,又恨又悲。晋褚见他白如鬼魅的脸上汗流如注,牙关紧得连脸颊的肌rou都跟着僵硬了。可他却依旧颤抖着忍受,毫不怯弱。晋褚皱眉,他着实不明白,为何柳长卿如此痛苦却死守声音不掉,一如战场上彪悍的将军,身中百箭却拼搏着屹立不倒,仿若他本身就是战场上最为招展的旌旗。旗倒,兵败。晋褚眼眸紧紧眯着,像夜里猎食的鸱鸮。他眼下势必要叼住的,是柳长卿。“Q先生,滋味如何?”晋褚见他不做声,肢体与神容丝毫不变,便猛地掏一把盐,狠狠拍在他身前那道最深最狰狞的伤口处。晋褚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边加重动作,到了末了,他宽大的手掌涂着盐巴,不断在伤口处按压游移。原本快要止血的伤口,又泻出了狂妄的奔流。血流一泻到底,连蜿蜒绕身做告别的机会都没有。血rou之躯,到底是禁不住的。柳长卿倒吸一口冷气,这一口倒吸的气似乎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