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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争。你眼下能去那里?平西已灭,辽东气数也尽了,对随而言,你是罪臣,是反贼,你再有本事,朱煊也不会亦不能用你。诚然朱煊比起他的先代,是个切切实实的明君,但大随国弱而藩强,以至于引起兵乱,正因为朱煊是个明军,所以他定要将藩祸连根拔起,削藩除藩势在必行,你看看今日平西的遭遇,你再想想日后辽东会怎么样?随境内,已无你的容身之处。”“自然你威震四海,还可以去桓。几任桓帝如何残暴,以至民不聊生我想也不必提了。白朽死了,桓少将缺帅,你是可以为桓帝所用。但桓帝病重,只怕连今年都撑不下去,太子白桢脾气大本事小,心胸狭窄更是令人发指,你若为他打了胜仗赢下江山,他势必会忌惮你功高震主,头一个杀的就是你,倘你败了,他又会觉得你一个辽东人,对江山不诚不忠,要斩了你以镇军法。”“你带着浩浩荡荡几千人,连个去处都没有。所以沈羽,你很清楚,事到如今,只有你我能够共存,甚至可以说,只有你我能够共生。否则你在西里呆了这么久,到末了,不会带着阿青来秦庄试探我的态度。”沈羽目不转睛地盯着于闲止,半晌,懒懒往廊柱上一靠,语气又回复最初的戏谑调侃:“于闲止,你凡事算得这么透,活得累是不累。”“累,但是值得。”于闲止道,“若你助我夺下桓,我承诺予你沈氏一族在我主之境生根立足,一生善待沈家,若非当真犯下重罪,绝不枉杀一个沈氏人。”作者有话要说:估计明天完结不了了,但还是明天见!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墨曉、琳茶、南鱼jiejie、亗年、南苑北折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鱼jiejie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48章生生世世06沈羽道:“你说得好听,但我如何能信?”“我眼下除了这个承诺,是不能再保证别的什么。”于闲止道,“但是——你即便不信我这个人,该信我有这个本事。”沈羽沉默不言,半晌,再度失笑:“所以我这会儿该怎么称呼你了?主帅?将军?王上?你野心勃勃心深似海,在桓称帝是迟早的事,要不我现下便改口尊你一声陛下吧?”他这话说得讥诮,但言语里的意思,已应承了于闲止的请求。或许正如于闲止所说,乱世战伐,谁都是为了活命,早在沈羽决定携阿青来秦庄的一刻,便看破了成王败寇,知道归顺远南是辽东沈氏唯一的路。这时,于闲止淡淡道:“阿南,进来。”候在外头的阿南在莫白的陪同下入得院中,他怀里还抱着小木剑,步到于闲止身边,仰头喊了声:“爹爹。”沈羽挑眉,看了我与于闲止各一眼,“呵”了一声:“瞧不出来,儿子都这么大了。”于闲止对阿南道:“这一位是我远南的大元帅,将军沈羽,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武艺师父。”沈羽瞥眼去打量阿南,懒洋洋地道:“骨骼还不错,但人太小,底子也不大好,做我的徒弟差了些,勉强够格给阿青当个徒弟。”他引手为枕,靠回廊柱上,对阿青道:“你去试试。”阿青漠然点了一下头,放下手里的剑,步入院中,从地上随意捡了根细木枝,对阿南道:“碰到我算你赢。”阿南虽已从慕央那里学得几招,多数为自保,他才三岁,从未真正与人比试过。他转回头来看我,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出手,可怜巴巴的模样。我冲他点点头:“去试试。”阿南于是握紧手里的木剑,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双腿微一下蹲,径自便往阿青奔去。然而那剑锋还没碰到阿青的衣角,便被他一木枝轻巧挑飞。如此又试了十余回,阿南均铩羽而归。沈羽喊了停,他慢吞吞步下回廊,顺手捡了条更细的木枝,忽然出手,快疾如电,凌厉如锋,还未待我看清,阿南手里的木剑便被细木枝斩为两节。沈羽将细枝一抛,负手看着阿南:“你才三岁,用剑为时过早,明日卯正,空手过来。”离开别院的一路上,阿南的神色十分沮丧。踌躇了许久,他仰头问于闲止:“爹爹,阿南是不是做得不好?”于闲止淡淡一笑:“不,百折不挠,坚持不懈,你做得很好。”“可是……”阿南嘟着嘴,垂下眸,“阿南连阿青哥哥的衣角都没碰到。”“因为他很厉害。”于闲止俯身,看入阿南的眼,“他从三岁起便跟着沈羽学武,至今已逾六年,自然技艺精湛。”“哦。”阿南闷闷地应一声。于闲止又道:“所以只要你脚踏实地,循序渐进地努力,日后便可以做得与他一般好,甚至更好。”“当真?”阿南抬起头来,双眸灿亮。于闲止点头:“当真。”阿南欢呼一声,自院中找了根小木枝,拉着莫白去练武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与于闲止道:“他还年幼,尚未真正明白事理,你怎么这就让他跟着沈羽和阿青了?”于闲止道:“有什么关系?败而不馁,胜而不骄,生而为人,承认旁人做得比自己好,有的地方就是比自己强,然后见贤思齐,取法乎上,如此才能永进不退。”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沈羽和阿青的身份太过敏感,阿南实不该这么早与他们接触。”他们是辽东人,曾是远南的仇敌,而今带着浩浩荡荡两千人来投奔远南,待拿下桓,便成了首屈一指的功臣。可人有亲疏远近,历史根源难以抹去,到那时,远南的宗室与沈氏之间如何相融?新臣与旧臣之间如何平衡?阿南这么小就拜了沈羽为师,夹在各方势力的中间,又当如何自处?“这你就更不必担心了。”于闲止却失笑,“打江山难,治江山更不易,等阿南长大,宗族外戚,功臣良将,黎民苍生,都是他肩上的担子,与之相比,区区一个沈羽一个沈青,又算得了什么?他必然降伏得了。”至七月,暑气更盛,连小河洲一带都变得炎热难耐。按照原定的行程,大皇兄的仪仗目下应当已到小河洲了。可上个月消息传来,说皇后忽然身子不适,仪仗要在中州暂留几日。大皇兄南行为的是政务,可兰嘉同行,则只是为了来与我见上一面。得知她有恙,我心中忧急,恨不能骑上快马奔赴中州去探望,哪知没过几日,等来的却是一个喜讯——兰嘉已有了快两个月身孕。皇嗣事关国祚命脉,兰嘉马虎不得,只能暂在中州住下,等到胎像稳了启程返京。初闻这个消息,我一时又喜又憾,喜是为了我新添的侄子,憾则是因为想到我与兰嘉分别近四年,好不容易有了重逢的契机,却要因这身孕错失。大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