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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营地周围的花草都给难民踩坏,非要让护卫带着她往山上走。护卫无奈,只得陪同她一起上山。大丫鬟拎着一个篮子,跟郊游似的,一路走,一路采花,直走到山上的泉眼附近,见再往上就没有人走的路了,就在泉眼附近采了不少野花。山下,于管事丢下饭碗,坐立不安。他着实担心曹氏的胎儿会保不住。抬头时,他正好看见贴在车厢上的符箓,想到曹氏说就是那符箓害得她又出现问题,虽说这符箓没有也贴到曹氏的车厢上,但其他车子都贴了,于管事想多少还是会对曹氏有些妨碍吧?于管事转头看向大夫人方向,见丘和宜正在和两个孩子说着什么,心情很好的样子,一咬牙,走到车厢边,伸手就把车厢上的符箓给撕了下来。大概是于管事心中没有恶意,只是不想曹氏受罪,他撕下符箓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于管事撕了一张,见没事,胆子也放开了,反正撕一张也是撕,剩下的也不用留了。于管事以检查的名义,溜着车子走了一圈,除了丘和宜的车厢有人守着没有动,其他车厢上的纸符他全都撕了下来。于管事的行为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别人注意,但所有纸符都没了,贺椿第一个感到变化,随后其他家丁也发现了这点。福清拦住于管事,愤怒地让他把撕掉的纸符交出来,说要重新贴回去。于管事当着福清的面,把所有纸符都给撕碎了,口中还说:“这东西已经害了三夫人再次落红,哪能再留?还是你们真的像三夫人说的,想要害他?”于管事只说你们,没敢直指丘和宜,但福清等仆人怎么不知于管事指的是谁。福清看于管事把纸符就这么撕碎了,气得要上前打他。老道也突然钻出来,一把夺过于管事手中碎纸符,心疼万分地叫:“你这个不识货的蠢货!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老道猛然抬头,眼睛死死盯住曹氏方向,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纸符全部被毁后,那股不祥感更加重了。曹氏大丫鬟提着花篮回来,她没有注意到于管事那边的纠纷,只快步走向曹氏马车,献宝一样地把装满野花的花篮递给曹氏,满面欢愉地道:“三夫人,您看,这些野花生得多好看,闻起来还很香呢。”曹氏闻到花香,心情也一下好了许多,在小丫鬟的服侍下坐起身,随手从花篮里挑了一朵紫色小花举到鼻子前嗅了嗅,笑道:“嗯,真的很香,你们等会儿就把这些野花制成香包吧。”第169章小花因为之前丘和宜已经跟老道说过,他手上的符只剩下一枚,谁也没想到于管事会为了曹氏两句话就把纸符给揭了还撕了,这时候丘和宜也不好求贺椿再赐给他们纸符。贺椿见丘和宜车辆上的纸符还在,只笑了笑没说话。丘和宜进入车厢后对贺椿拱拱手,“让十一郎见笑了。”“哪里。”贺椿摇手。丘和宜如自语一般道:“一开始曹氏闹腾跋扈,我还以为是她小人得势不懂得遮掩。现在她还这样闹,看来她也知道这个胎儿保不住,想把这罪名栽到我身上。甚或她一开始就知道她怀的这个胎儿不对劲,所以就可劲地闹腾,图的想要让我出手对付她?想让胎儿有个‘合理’消失的借口?就是不知道这个于管事是知道她想法想要配合她,还是单纯地想要‘保护’曹氏。”丘和宜闭上眼睛:“我们家那位老祖宗还真是想着法子离间我和外子之间的感情……不对!”丘和宜突然睁开眼睛坐直身体:“孙氏恐怕不止想要离间我和镇青,她……更想要借此让镇青休了我?”贺椿不知道当地风俗,没插话。丘和宜却像是想通了什么,低喃道:“如果有了合理理由,孙氏就算无法逼迫镇青休我,她也可以向当今请旨。镇青可以暗中反抗孙氏,但他能违抗皇令吗?”丘和宜想到此处,求证一般看向贺椿,问道:“孙氏之前也有让镇青与我分开的意思,但还没有做到如此明显的地步,甚至她现在使出的手段让我闻到了一股迫切的味道。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么着急分开我和镇青?”贺椿竖起两根手指:“要么为了让苏镇青更快有其他孩子,要么就是为了……你。”“我?”丘和宜眼露迷茫。贺椿:“你别忘了,那刺客招供说他是想活捉你,而不是想刺杀你,为此他身上还带了迷昏你的药物。”丘和宜脑中闪过什么,脱口道:“于管事。”在刺客被捕招供后,他们就怀疑刺客一个人要怎么把车队之主从那么多家丁仆从的眼睛底下掠走。就算那是晚上,可在暴动没有形成的防守状态下,想要带走丘和宜,必须要遣开他身边那些家丁,可刺客一个人要怎么调开丘和宜身边大多数的保护力量?除非刺客有帮手,而且必须是内应。而那晚,于管事可是借着送信送走了一名最厉害的护卫,又把他带来的剩下的三名护卫全部用来保护曹氏,可以说他的动作已经很明显了。更不用说他今天还撕毁了所有纸符。贺椿细想,几乎和丘和宜同时摇头:“不会是他,太明显。”丘和宜问:“昨晚刺客出手时,于管事有没有其他动静?”贺椿仔细回忆,微微皱眉,“那刺客的行为更像是个人行为,他招供说头目已经停止那晚的一切行动,是他自己想要试上一试。我当时觉得他意志坚定没有说出真话,现在想来,也许他说的真的是真话。”并不是所有犯罪分子都令行禁止,有些人总是会因为不服上峰命令、想要表现自己等等各种理由导致安排好的事情出岔子。丘和宜很冷静,“如果是我做安排,我肯定也会做一明一暗两个人。之前我以为曹氏是明,于管事是暗,现在想来,曹氏应该是诱饵,于管事是明,而暗的还掩在暗中。”贺椿不客气地道:“而且这个暗线很可能是您这边的人。”丘和宜已经想到这点,他正在脑中过滤所有人名单,能被他和苏镇青特意从主宅带往老宅,他又带回来的人,可以说都是他们的亲信。但亲信不代表就永远不背叛。而这条暗线前面一直没动,不是前面不需要,而是现在才出现?丘和宜把福清叫进车中,询问他跟车走的仆从家丁近一年来哪个家里或个人出了难以解决的事情。福清说了一些自己知道的,后充满歉意和不安地道:“夫人恕罪,小的并没有特意留意这些事情,等小的回去再仔细询问……”丘和宜抬起手,“不,不用问。”会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