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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嚷着这两成的商税下来,无商户愿做,可你看看,这税是谁交的?拨了驻军的饷银,还解了今年水患的赈银。”这件事赵靖宇是清楚的,林曦曾给他和荣儿讲过更细致,便道:“商人逐利,天下尽知,边贸本就是暴利,若是交了这两成的税便能稳稳当当做生意,无需各种打点孝敬,无需担着走私风险,一应利弊算下来,对商人来说绝对是合算的买卖。林叔说商人的鼻子最能嗅到铜钱味儿,是以就是大多数人都不看好,可一开马市便闻风而来,这帮人如今可都赚得盆钵满贯,只盼着朝廷能尽快开其他类目。”赵靖宇见夏景帝的目光温和中带着鼓励,便低头沉吟了些许,然后坚定地说:“儿臣以为开是定要开的,毕竟可观的税银在明面上,可如何开却是要好好商榷一番。”“哦?靖宇可有想法?”赵靖宇眼底微亮,笑了一笑,“开茶道之时,众臣反对是因为笃定无商愿来,是以朝廷对最先吃螃蟹者直接给与商贸放行的嘉奖,只要愿意做,率先交税的都可以与胡奴做买卖,没有门槛。可如今茶道的收益就在眼前,谁都知道边贸赚钱,失了机会的商人可都盯着今年,既然想做的人如此之多,那便不是如去年一般想做就能做了,总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向朝廷购买这准入权。”说到这里,赵靖宇便崇敬地望向夏景帝,“去岁朝廷颁布诏书之始,目光长远者了了,入市者只有数家,可当好处看到眼前,父皇却果断地下旨禁制入市,让人只能望果兴叹,实在英明先见,令儿臣佩服。”“哈哈……”赵靖宇这个奉承似乎恰到好处,夏景帝听得通体舒畅,他摆摆手道:“也是白师傅出的主意好。”“父皇贤明听谏。”赵靖宇坚持道。夏景帝目光更加温和,“继续说。”“过了这个村,便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这个店,这优先权也是有定数的,如何购买,可不是价高便能得到,需多方考核,如商家信用,百姓口碑,对朝廷的态度等,免得鱼龙混杂扰乱边防,选出最优质的方能接触胡奴或者其他外邦特使,特别是这个特使也需如同达达一样由大夏认命才行。”这是从商贸联系到政治上去了,赵靖宇越说越通畅,神情都带着光,让夏景帝看着不禁坐直了身体,惊讶于心底。“不战而屈人之兵,只要大夏强盛,掌握了周围小国的经济命脉,一旦对大夏形成了依赖,若是某日有哪个狼子野心,便掐断供给,即使不派兵他人也将陷入内乱之中。”所谓经济制裁!夏景帝很是意外,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探,却没想到这常年被忽略的孩子有这般见识,就是那两个年岁大得多早早步入朝政的兄长也没这个眼力。他不禁问道:“这些也是你从白师傅与林曦那处听来的?”九皇子之前说到高兴处便有些忘形,这会儿想起来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小心抬头望了夏景帝一眼,不过没见到帝王脸上一丝不悦,不禁放下心来,大胆回道:“是,虽说士农工商,商末等,然而恰恰有钱的却是商者。林叔曾问过白老先生,为何农户贫困天下皆知,却抽重税于农户,而留商者微末?如今从马市边贸可知,这二成税于商者而言并非难以接受,甚至可说轻松,可见利益更甚。”夏景帝问:“你可觉得这满朝文武皆愚钝?”赵靖宇道:“不,儿臣明白,此二者之间利益纠葛复杂难解。只是明白不等于谅解,总该有人去试着做。”说到最后,赵靖宇神色淡然,让夏景帝不禁一怔。“儿臣谬论,请父皇赎罪。”赵靖宇跪下一拜。然而沉默片刻之后,在赵靖宇忐忑之时,夏景帝却笑了起来,不禁感慨道:“白师傅这徒弟收的极好,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将来留给你做肱骨之臣吧!”为着这最后一句赵靖宇的心突然跳动加快,他的手心立刻沁出了汗。是无心之语,还是意有所指?在他还在猜测帝王深意的时候,却冷不防地又听到夏景帝说,“之前淑妃拟定了几位名门淑女呈上来,靖宇,你可有什么想法?”“啊?”赵靖宇呆愣愣地抬头,似乎不明白为何忽然讨论这个问题。“你想说的尽快说,不然定下了可就由不得你了。”赵靖宇的脸顿时一阵红,无措道:“儿臣……儿臣一切由父皇决定……”看着傻愣的模样,夏景帝开怀大笑起来,“哈哈,你啊,放心,淑妃看了又看,朕定然指个不错的给你。”赵靖宇脸红耳赤嗫嗫了两声没说话。夏景帝今日心情不错,正要让赵靖宇跪安,却在此时,殿外来公公禀告道:“皇上,睿亲王求见。”这么晚了这个无事不登宫门的侄子有什么要事?夏景帝看了眼赵靖宇,想了想便道:“让他进来吧。”“儿臣先行告退。”夏景帝点了点头。赵靖宜在来公公的带领下走进养心殿,步伐坚定,神色冷静,面见夏景帝便是利落的单膝跪地,沉声道:“吾皇万岁,臣侄深夜打搅,望伯父赎罪。”伯父?他这个侄子向来公私分明,这称呼可见是私事了,而且挑着这个时辰,这是一刻都等不及了……夏景帝眉间微动,心里有些好奇,抬眼看了来公公一眼,后者轻轻地摇了摇头。“平身,这么晚了,靖宜是有要事?”之前碰到九皇子,眉目舒展,可见父子之间气氛不错,今日皇帝的心情定也不差,赵靖宜起了身,便道:“臣侄有一事请伯父成全。”“哦,何事?”赵靖宜冷峻的面容顿时双眉紧皱,似有犹豫之色,不好开口的模样。夏景帝稀奇地瞧了几眼,他是极少看到果敢的赵靖宜有如此难言一面,不禁缓了声音道:“你我伯侄,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能答应你的朕何时拒绝过?”赵靖宜抬起头,忽然又直直地跪了下来,似下定了决心道:“伯父可曾记得臣侄二上北境之时答应之事?”那个时候?夏景帝皱了下眉回忆,然后点了点头,“朕记得,不过朕也记得你拒绝了,害的朕被太后好一阵念叨。怎么,现在是后悔了?”见赵靖宜低头肩背一紧,便笑道,“无妨,谁让朕最疼你这个侄子,说出来无论是谁朕便允了。”赵靖宜立刻抓住了机会,抬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夏景帝,大胆地问:“无论是谁?”这还真有了?夏景帝稀罕地又瞧了几眼,就连充当壁景的来公公也不禁露出惊讶来,这口风可真紧,事先可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有。赵靖宜的终身大事简直cao碎了夏景帝和太后的心,只要他肯松口,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