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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害怕,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他只是觉得太过冲击,又太不可思议。祁遇白没有看他,而是身体向后,闭上眼睛,缓缓地靠在了椅背上,就像在心理医生的诊室时一样。“我母亲一辈子没有吃过苦,在我外公和我父亲的保护下活了几十年。当然,也没有接触过同性恋,更没有想到她的独生子是个同性恋。她去世以后,我跟家里彻底反目成仇,自己颓废了一段时间。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又不甘心,想彻底抛下家人又做不到。”他望望林南,眼中满是无奈和痛苦,“这种感觉你应该明白。”林南握着他的手,静静地聆听着,心中翻江倒海。心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不情愿放弃自己的人生为别人活,想恣意过完这一生又舍不下仅剩的亲人。“至于应激障碍,我起初没当一回事,也尝试过若干次,想证明自己还是个正常人。一开始尝试跟人接吻会诱发精神性呕吐,一年后好了一些,以为自己要痊愈了,结果又变成心因性震颤,而且闭眼后害怕睁眼,觉得只要一睁开,我母亲就会出现在门口,在我面前再死一次。”林南听得心惊,同时心如刀绞。回想自己数次差点逼着他和自己亲近,后悔像藤蔓一样在身体里蔓延,只能握着他的手阻止他:“好了……好了……不要再往下说了,我不问了。”祁遇白却平静道:“没关系,同样的话我已经在医生面前说过很多次了。”望着眼前的人,林南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许多疑问终于迎刃而解,除了最重要的一个。迟疑了许久后,林南鼓起勇气问:“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跟我分开的么?”他迫不及待地问出这个问题,希望给当初的决绝抛弃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许祁遇白是被自己逼得太紧,又或许他只是顾虑自己的心理问题,所以选择跟自己分开。“是其中一个原因。”祁遇白说,“不能接吻只是表象,归根结底是我没有放下我母亲的死。这件事只要存在一天,我就不是一个适合长久相处的对象,况且我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我能等!”林南急道。“我……我愿意等,你想要多少时间都可以,我愿意等你慢慢好起来。”祁遇白朝他淡笑了一下:“不要冲动,你有权利想清楚。”“我没有冲动……”林南抬头看着他,眸中微光闪动,“我等了你那么久,不在乎再多等一段时间,三年五年都可以,一辈子也没关系。比起看着你隔一段时间换一个床伴,我宁愿一直等你,即使你永远不能好起来那也不要紧。”祁遇白没有出声。两人的手十指交缠,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脉搏。林南心中如沸,以往那种满脸渴慕之情重回身体,只觉得心中全是眷恋依存,还有失而复得的喜悦。静了一会儿林南问:“你说这是其中一个原因,那还有呢?”“还有……”祁遇白停顿下来,“我们在一起,对你的事业是个隐患。”林南一愣:“什么意思?”“现在有很多人盯着你,想把你从成名的路上拉下来。你我的关系一旦见光,你作为演员所有的努力就会土崩瓦解。”他顾及父子之情,没有说出祁仲辉这一层来。可林南从没预料到祁遇白竟然会想到这个,他甚至没有怎么考虑过两人关系会被大众知晓。以往在一起时有祁遇白的庇护,知道内情的圈内人没有拿他怎么样,公司更没跟他谈过诸如绯闻之类的问题。后来分开了,自然也不会再有这样的烦恼。回想分开前的那段时间身边出现过的种种迹象,他心中一凛,已经猜到了几分,下意识转头看了眼窗帘,试探着问:“是不是我们被拍了?”祁遇白没说话,算是默认。隔了片刻又说:“不用担心,已经过去了。”他了解父亲的为人,承诺过照片永远不为人知,就一定会做到。林南听了他的话,一时间呆住了。祁遇白看着他的样子,慢慢道:“还想等我吗?”头顶的月光还在,车内的花香未散,这个问题却把一直急切提问的林南问得安静了下来。他今天才刚刚杀青了一部重要的戏,上周才有了第一次粉丝集体探班,邮箱里还有一大堆等他过目的剧目大纲,就连长驻综艺都已经在敲档期。可在他完全不知情之时,他跟祁遇白的样子已经被人悄悄地拍了下来,也许到祁遇白那里换了一笔钱,也许换了别的什么东西。他深知成名不易,却没料到成名路上早已暗布荆棘,之所以没有刺伤自己,全因眼前的人一一为他拔除。车厢内安静片刻,祁遇白收回目光,淡淡地道:“没关系,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你不愿意继续,我们——”话还没说完,林南已经飞快地转身扑到他身上,撞得祁遇白胸膛砰的一响。此时此刻祁遇白只能庆幸车内空间够大。他被撞得闷哼一声,背部紧紧贴在椅背上,两腿承受着一个成人的体重,胸膛被温热瘦削的身体死死压着,不得不头部后仰轻轻皱眉,看着这个害得他差点腰部骨折的罪魁祸首:“怎么了?”林南的眼眸里蕴满水汽,眼神却清亮又温柔,不比天窗外的星光逊色。“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语气里全是不满。祁遇白顿了两秒:“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你又要害怕。”“难道我现在就不害怕了吗?”祁遇白笑了笑:“事情都过去了,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林南心头酸涩难忍,眼睫上都变得潮湿,望着祁遇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你怎么知道我不害怕?”祁遇白没办法,只能任他跨坐在自己腿上,右手手掌在他背部慢慢抚摸。“我知道你胆子小,但是今后你得学着坚强一些。我能保护你一时,不能保护你一辈子,万一有一天我没了如今的权势地位,你总得学着靠自己。”他心里这番话早想说给林南听,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两人紧紧相依,他便在林南耳畔说了出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没那么严厉。林南却还是一副心酸至极的表情,手掌固执地撑着他的肩,两只眼睛牢牢盯着眼前的人。“我是胆子小,我是害怕,但我怕的不是这件事。”祁遇白像哄小朋友一样点点头:“你怕的是什么?”林南注视着他,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讲:“比起被人知道,我更害怕你无缘无故就说要跟我到此为止。”这句话过去几个月在林南心中日日重演,时时再现,早就到了再也听不得的地步。如今亲口说出来,语气登时哽咽。“你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