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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林羡一夹马腹,挥舞着马鞭,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痛!林羡痛得咬牙。这段路本来没有多远,然而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一场酷刑的折磨。幸好摄像机从各个角度抓取他的身姿,而不用近距离地拍摄面部表情,因此他倒不担心此刻自己痛苦得两眼发黑的模样被人看见。然而心有顾忌,表现出来的感觉到底差了那么几分。这场戏林羡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大腿根部被坚硬的马鞍磨得刺剌剌的痛,他只觉得自己的双腿似乎没了知觉,除了强撑还是强撑,心中却把池瑞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还行吗?”卫蒙看到林羡的脸色,实在不敢再尝试了。“要不我们还是用道具算了?做特效也能做得很逼真的。”林羡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润喉茶狂喝,片刻之后才道:“小小一场马戏而已,还不需要作假。”他咬牙上马,马儿来来回回跑了这么久,耐性也逐渐耗光,暴躁地用前蹄刨着地面。林羡一挥马鞭,便受惊一般的仰蹄高鸣,飞快的冲向一旁的摄影机。随着工作人员一阵惊呼,马儿冲撞到一名小助理,踏过剧组圈出来的工作区,飞速的钻进了日暮时分的树林。林羡一开始差点被甩下马,死死的拉住缰绳才稳住身形。马儿一阵横冲直撞,林子里的路高低不平,霎时间将他颠簸得魂都没了半打。树影重重掠过,林羡躲闪不及,被狠抽了好几次,浑身都痛得快要散架。这时候要是松手,就算不死也要摔成重伤,他本能地抱住马脖子,低伏着夺过张牙舞爪的树鞭。不知道被带出多远,一根横倒下来的巨木拦住去路。马儿猛的刹车狂跳,一跃而过。下方却是一个坡陡的土坡。林羡失力松手,从坡上滚了下去。茂密的丛林遮蔽了落日,田地变得昏暗。林羡昏迷了许久,在暮春的凉寒中醒来,被什么人背着,艰难的往前挪。全身都传来伤痛。林间传来夜风的呜咽,他的声音蓦然响起,沙哑道:“你是……谁?”“呀!”身下的人仿佛被吓了一大跳,发出一声惊叫。然后脚下一滑,带着他踉跄了几步,差点滑倒。林羡肋下一阵剧痛,眼前发黑。那人的声音小小弱弱的,像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道:“你、你醒了?”“……我认识你。”林羡抽了几口凉气,那一阵锥心似的疼痛下去,原本沙哑的声音更变得颤抖。“你不就是……上回溜进休息室偷拍的记者吗?”身下的少年听见了,无助地说:“我也是……也是没办法,主编要你的独家,还说如果我不弄到就开除我……”他听见林羡低低地喘息声,夹杂着痛苦,不由又担忧地道:“你很痛吗?我们就快出去了,剧组的人都在找你。”“呵……”林羡闷地里发出一声嗤笑,道:“如果被剧组的人发现,你明天的头条又该没了。”少年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下,又艰难的抬起脚往前走,鼻子抽了抽,十分无助地道:“就算是为了头条,我也不能放任你不管啊!你受伤了,夜间的林子又冷又黑,把你丢在这里,我会很不安心的……”夜风中林羡静了片刻,黑夜已经完全笼罩过来。少年渐渐的看不清脚下的路了,背着比自己要高出半个头的林羡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黑暗中,摇摇晃晃地用力稳住身躯以免摔倒。“呐,我说,”林羡道,“如果你狠不下心,就永远也占不了头条,成不了成功的娱记。”“我并不想当娱记。”少年喘息着说,“只是我需要一份工作,但是我未成年,高中还没毕业,经验又不够,没有人愿意要我……”“只有一家小报社……没有编制也没有职位,他们只是给了我一个相机,让我拿新闻换钱……”身下的少年身形单薄,背着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的林羡,吃力的弯着腰,先伸出一脚去探路,继而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林羡迷迷糊糊的,仿佛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又仿佛觉得这世上也只有弱者才这么悲天悯人。强者从未吃过苦,不知道苦的感受,因此认为他所得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就像当初的秦渊,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认为捉弄他很好玩,好几次将他逼得走投无路。“你很缺钱?”林羡心血来潮的问。少年气力殆尽,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又小声地道:“我很需要钱,所以待会把你带到有人的地方,我就该走了。”弱者两全的方式么?林羡笑了笑,前方隐约几束手电光照过来,真是说曹cao,曹cao就到。“有人来了!”少年的声音突然溢满了希望和惊喜。他将林羡轻轻的放下来,期间扯动了他胸腔的伤口,林羡痛苦的“啊”了一声,指甲蓦地刺进掌心,痛得他直冒冷汗。这副样子,应该是肋骨骨裂吧。作者有话要说:☆、025.同情“你……还好吗?”少年迟疑地想走,却又始终不忍心。他背着个人走了这么久,一停下来双腿酸麻,几乎都不能走了。然而他却还担心着林羡,注意到手电的光有些偏移,不由急促道:“他们似乎打算回去了,你还能出声吗?”林羡深呼了一口气,只到一半就痛彻心扉,猛地抓紧少年纤细的手臂,遏制不住的颤抖着。少年站起来,猛的冲远方挥手,大喊道:“这里这里!救命啊——”手电光刹那间猛射了过来,少年吓了一大跳,道:“你……你……他们过来了,我先走……”林羡说:“等等,你一个人……你叫、叫什么名字?”少年:“算了,我不想你认识我,上回我似乎害你挨骂了,这次算我赔你的。”林羡本来想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留在林子里不安全,更何况这里是郊区,剧组拍摄场地,到了晚上就算上公路也难得碰到辆车,你要怎么回去?然而远处人声越来越近了,一切都还未待他说出口,连再见都来不及说,少年便撒腿跑远了。强烈而刺眼的手电光打到身上,林羡反射性地闭眼,听见秦渊的声音:“荣荣?”“太好了,荣少终于找到了!”他身后的一个剧组工作人员大喜过旺,连忙背过去给其他人打电话通知。“你怎么样了?”秦渊蹲下身来,接着手电的光,深邃的瞳仁来来回回的打量着他。林羡此刻的模样十分的狼狈。身上还穿着戏服,青灰色的布袍被树枝和石子刮得残破不堪,颓废的造型此刻只剩下蓬头垢面的模样。四肢和背上火辣辣的痛,料想是滚下山坡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