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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我会帮腔。”她眼珠子一转:“爷爷,前几天是放榜的大好日子,现在还留在这酒楼里的,大都是榜上有名的才子,你何不说些官场上的趣事,让他们乐乐,好赚些酒钱?”老头子眯着眼,坐定下,喝了杯酒,又抽了口旱烟,慢慢吞吞地说道:“你可听说过‘王守仁’这个名字?”酒楼里有些熟悉官场的书生们面面相觑。那小姑娘乐呵呵道:“我知道啊,就是那考了三次才中进士的现任兵部主事,他曾经说过‘你们以不登第为耻,我以不登第却为之懊恼为耻’。是一个好官呢!”老头子又接着说:“你这消息可就有些过时啦。你可知道,这位王守仁现在已经不是兵部主事了。”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咦,他是高升了么?”老头子敲了敲手里的旱烟:“错错错!他是被贬了!”“因何被贬?”小姑娘问出了酒楼里众多书生的心里话。老头子深深吐出口气,小心翼翼地扫视了一圈,才压低了嗓音偷偷道:“宦官刘瑾擅政,逮捕南京御史戴铣等二十多人。王守仁上疏论救,触怒了刘瑾,杖责四十,被今上派到贵州龙场当驿栈驿丞去了!”“吓!”小姑娘眼珠子圆溜溜的,看起来相当震惊。众人一片哗然。“还不止呢!”老头子接着道:“他的父亲王华也被赶出京城,调任了南京吏部尚书。”这可是官场上的大新闻,至今消息还没有传出来,众多学子竟无一人知晓。“诶,这刘瑾好生厉害!”小姑娘愕然道。“这也就罢了。”老头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关键是,刘瑾并没有就这么放过他,他动用了江湖势力,请动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手,这下子,除非再有江湖侠士出手,否则他恐怕就难逃一死啊!”苏玄握住酒杯的手停住了。第11章“这下子,除非再有江湖侠士出手,否则他恐怕难逃一死啊!”老头子的声音万分惋惜。看来他真的非常看好这位“王守仁”。苏玄握住酒杯的手停住了。“这……这是要将王大人赶尽杀绝啊!”一名衣着朴素,面带悲怆的寒门士子恨声道:“朝堂之上,jian贼弄权……”还没等他说完,就被他身旁的好友一把捂住嘴巴,摁住在椅子上,不能动弹。刚才还一片喧嚣的酒楼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所有人就像聋了一般,听不到,哑了一样,不说话。“哐当——”那寒门士子推开桌椅,怒发冲冠。“不过是一祸国贼子,尔等堂堂圣人门生,居然在此做那妇人之态,唇枪舌剑不能发,笔诛墨伐不敢提!我金陵黎润生,羞与尔等为伍!”他甩脱开友人之手,负气而去。众皆愕然,不久,诸多学子纷纷掩面离去。那说书的老儿也叹了口气,失望欲走。“请暂且留步,老先生。”一道清朗的声音喊住了他。正是苏玄。那老者也不惊讶,他笑呵呵地转身就坐,轻轻嗅着空中酒香,赞道:“好酒!我一进这酒楼就闻到了,不愧是榜首前三才有幸得赠的好酒,往日里有人价出千两都无法哄得掌柜松口,今日,老头子我也跟着探花郎沾沾酒气!”“你知道我?”苏玄也不吝啬,他笑着给这说书的老者倒了一杯,语气不急不缓,如溪水韵韵流淌:“也对,老先生消息如此灵通,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不敢不敢。”老者抱拳愧领:“不过是些吃饭的本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那小姑娘跟在自己爷爷旁边,好奇地打量着苏玄。苏玄看着她,微微笑了笑。白衣舒和,优雅温柔,公子如玉,如琢如磨。小姑娘一下子脸就红了,揪着爷爷的衣角,躲到了老爷子身后去了。“既然老爷子有这份本事,那不妨来和我说一说,这王大人如今已至何处,那刘瑾派遣而去的杀手又在江湖上有何声名?”“不远不远。”老头子笑呵呵地样子:“他刚走不久,看着时间估计也就快到长沙府,你快马加鞭只需两三天的功夫就可以赶上。”“老爷子知道我要去做什么?”苏玄再次给白发老头满上酒杯,似有深意地试探道。“我知道我知道。”说书的老人高深莫测地抚了抚胡须:“我不仅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沈浪为了你,特地推迟了出海的时间,在李园多呆了三个月……”你可知晓有些人死亡的原因就只是一句话?你知道的太多了。当然李寻欢不会这样想。所以苏玄只是愣了愣,才万分佩服道:“老爷子手腕通天……所以您这趟讲书其实是冲着我来的吧?”“呵呵。”老人有些尴尬,但人老成精,他非常自然地转换了个话题:“你可知道刘瑾重金延请的杀手?”“愿闻其详。”苏玄宽容地微笑,一起忽视了方才的不自然。“这杀手,名为鬼影。”“那他的身手一定很快。”“当然很快,他不仅身法快,杀人的刀也很快。”老爷子敲敲烟斗,神情严肃:“他自出道以来,接了六十四趟单子,杀了六十四的人,没一个人逃过他的刀。”“这六十四个人一定都不是普通人。”“确实不是普通人,这六十四人包含了黑白两道诸多武林高手,他们用生命铸就了鬼影令人闻风丧胆的杀名。”“那我得加快速度找到王大人了,否则他恐怕难逃一死。”“你就不怀疑我是在编造一个谎言来骗你的么?”老人难以置信:“要知道在这个关头离京,对你的仕途可不是个好选择。你就不再多问问?”“不,不用了。”苏玄轻轻笑起来,他的微笑像是微风拂过宁静的湖面,暖阳照进旧日的窗棂,让人有种醺然的醉意。“如果你是在对我说谎,那就说明了王大人并没有危险,那岂不是很好?”他晃了晃酒壶,遗憾地发现酒水已然不多:“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王大人若真有一丝一毫的危险,我去了这一趟,岂不万分必要?”“你以前认识王大人?”老人问。“我与他并无交集。”“你读过他的文章?”“不曾有幸。”“那你认同他的心学?”“心学为何?”“那你怎愿千里奔驰,只为一个不确定的人给你的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老人不肯放松,咄咄逼人,整个身子俯过来,吐出一口烟气。“救人性命,岂不理所应当?”苏玄疑惑地问。这是他的真心话,所以老人紧紧地逼视,能看到的全为真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