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流言

    一个人的灵魂是否有重量？

    21克只不过是流言的重量，连幻想都算不上，因为如果以21作为标准，目前现存文明体系所公开的克隆技术能给出的答案大概为0。rou身克隆并非技术难点，但一个人的意识与精神如何保留还属于悬而未决的难题。

    事实上不同的学术流派对于灵魂的定义也有诸多争论，比如灵魂的组成部分到底包含哪些内容，以及如何判定灵魂的完整性。但圣殿那群人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们宣称灵魂是一种可复制的电磁形态，而他们破译了其中一部分生物密码，实现了灵魂的完全转移。

    有太多人想要追求永生了。如果能让寿命延长一倍，即使只拥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一个位高权重者也会愿意铤而走险，但相应地，他们的对手同样乐于付出更高的代价来阻止他们得到这项技术。

    因此“圣殿”注定没有出路，不管是在日落海还是在三分之地以内。自从夏洛特带走了那些东西以后，这一非法组织终于被宣告彻底毁灭，曾经拥有过的科技也被永远封存起来。

    马超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一般情况下他办公的地点位于西凉星的商业与贸易中心，益城与魏都依然摩擦不断，但在加入益城以后，有了诸葛亮的帮助，他终于一步步夺回了西凉的控制权。

    此刻他正在写一封邮件，按理说这种小事丢给秘书就行，但考虑到保密性他不得不亲自组织措辞。一行开头写了又改，语句与分段怎么看都不顺眼，心烦程度直线飙升。他活动了一下腕骨，心想的确是好久没有进行体能上的“训练”了。

    那次事件最后近似于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结束了。夏洛特带走了两艘舰船上的东西，魏都虽然已经做好拦截的准备，但迫于益城的行动只能按兵不动，至于他伪装成被俘而顺势加入益城的举动，看起来也不过是这场精彩对峙中无足轻重的一幕。

    然后这个死女人就此失联，到今天为止，马超都没能和她再取得联络。夏洛特留给他的终端被他锁进了保险柜里，原因无他，因为事件当天一般而言不回消息的元帅主动给他发了一句再见。

    他不好分辨这到底是在嘲讽他的背叛，还是夏洛特根本就有心直接把他扔回三分之地，但他的下属都知道他有个高压线绝对碰不得，那就是他在日落海被关押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只要提到日落海，他们的上司都会神经过敏一般回头狠狠瞪他们一眼。

    西凉矿产丰富，通过矿物贸易与海都搭上关系则是意外收获。有一段时间市场上对矿石的需求量持续增加，于是马超留心观察了一下这些订单的去向，发现增加的大部分订单源头都流向了海都的贵族。作为供货者一般都会想寻求长期的合作，于是他见到了海都商业协会的交接人。

    他们会面的地点在离海都三跳以外的私人空间站上。马可波罗拥有一副日落海的典型外貌，金发蓝眼，鼻梁高挺，还有一个相当经典的屁股下巴。双方会面时他摘下帽檐行了一礼，含情脉脉的眼神与教科书级别的alpha式微笑看得马超一阵恶寒。

    万幸的是会谈还算顺利，一番折腾下来终于拟定了合约草稿。后续的细节还需要多次磨合，你来我往之间他和对方也混了个脸熟，两个人的交情在马可单方面的热情与自来熟之下迅速升温，到后面马可已经能和他并排坐在酒馆沙发上，搂着他的肩膀大吐苦水。

    “cao蛋的军团就知道打报告说军费不够！多高的税率都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想打仗的人根本不管我们这种做生意的死活！”

    “但是海都的商业显然更发达，承担了帝国40％以上的贸易额。”马超说。

    “所以在他们看来我们就是一只鲜嫩的肥羊，一头烤的流油的乳猪，一盘填满松子仁的烧鹅，任何人都恨不得从我们身上咬下一块rou。”

    马可忿忿地说，他一边讲话一边比手势，看起来颇为激动，要不是马超和他打过交道，没准会觉得他想跳到桌子上当场发表一篇慷慨激昂的演讲。

    “看开点，海都一直在往帝国商业中心的方向努力，纳税调整应该只是暂时的。”

    “但愿如此。女皇在上，军队那种alpha成群的地方养出来的都是一群暴力分子，大概只有omega才能引起他们的同情。”

    “但你还是在模仿他们。”马超说，“刚刚见面的时候你笑得就像他们其中的一员。”

    马可耸了耸肩。“没办法，现在的海都贵族之间就流行这一套。如果想要和他们打好交道，有时候必须按照他们的方式来。”

    说着他忽然瞪大眼睛看向马超：“你的意思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beta？”

    “嗯。”

    “停停停停停。让我猜猜，你不会是omega吧？”

    “错误。我也是beta。”马超露出神秘莫测的一笑。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beta的？按理说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才对。”马可看起来有些疑惑，不过他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开始讲起另一些他听到过的轶事。

    “你知道的，本来那些alpha大部分只对omega有兴趣，但现在很多人的目光都转向了beta。这几年在日落海上层，alpha与beta的联姻逐渐开始风靡，越来越多的beta被介绍与alpha进行匹配，但我的取向并不是alpha！所以学着像个alpha一样讲话反而使我免受一些令人不愉快的sao扰，哈哈。”

    “alpha和omega的结合率更高吧？”从alpha和omega的适配论出发，这种行为确实与传统理念相悖，不过现在的流行风向很多变，马超也不好评价什么，毕竟他自己就和alpha发生过关系。

    马可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听说上面有位alpha在她的beta伴侣死亡以后宣称自己将一直保持单身，为此还拒绝了一位omega的求婚。虽然现在开放式关系很常见，但一对一的婚姻模式也依旧是许多人的选择之一，更何况是一位alpha……！所以在效仿之下，alpha和beta的组合好像也变得更多了。”

    “是吗？”马超也来了兴致，因为听别人讲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道消息总是很愉快的一件事，“那个alpha到底是谁啊？”

    “你算是问对人了，为了买到这条消息，哥们在暗网花了一大笔钱，加起来够买一艘矿船！”马可显然也很激动，“现在哥们就把这消息免费告诉你，那可是日落海第一女alpha！帝国的玫瑰——夏洛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