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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然接受了。说实话,刚才他挺感动的。布何图只好用一只手摆弄着在地上捡到的枯树枝来打发时光。月光凄冷,他抬头望去,看见地势狭长的山谷上空挂着一弯鹅黄的弯月,和他来到这座岛屿之前那晚的月亮一模一样,皎洁之外罩着一层朦胧飘渺的薄雾,让他辨不分明。这座海岛,实在太安静了。“咕咕……”在这一片幽寂的黑夜之中,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闷响,布何图两眼心虚地向业律望去,并急忙捂住了自己那不争气的肚子。“咕叽咕叽——”肚子里的响声没有停止,反而叫的更加响亮了。布何图想去外面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树叶藤菜来填饱他的肚子,然而业律的怀抱极其结实,他觉得他一时挣不开。“咕噜噜——”这阵腹鸣声“震耳欲聋”,连布何图自己都吓了一跳。本该处在沉睡中的业律忽地发出了一记笑声。这下布何图可算意识到自己被业律耍了,亏他方才还好心好意小心翼翼想着不吵醒他。他一把推开业律的肩膀,从地上腾地一下窜了起来,大喊:“原来你装睡!”“我没有。”业律的嘴角仍然是弯上去的——尽管幅度不大。他明亮的目光向布何图直射而来:“谁让你的肚子叫得太响,把我吵醒了。”“好……好吧。”布何图脸上微热,毕竟方才的确是他的肚子出了毛病。这时,他看见业律忽然微微皱了皱眉头,喉结随之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忍住体内的不适。布何图蹲下来,将狐狸爪子搭在对方肩膀上,关切道:“你哪里不舒服?我有没有能帮你的地方。”业律摇头:“你的修为太低,帮不到我。”“咳……”布何图下一句关切的话就这么被业律的回答堵在了喉咙里。布何图说:“我去找点吃的。”业律拉住他:“这座岛上没有吃的。连一寸活着的草木都没有。”布何图:“那这里究竟是哪儿?你知不知道我们怎么才能出去?还有……为什么我一觉醒来两千多年就过去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父母呢……”面对布何图一连串的疑问,业律答得极其简洁:“这件事说来话长。”然后便不说了。布何图追问:“什么意思?”业律站了起来:“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在这之前,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哪也不要去。”布何连忙问:“你想去哪?”业律说:“我要去找一些食物。”布何图听不懂了,疑惑道:“你刚刚不是说,这里没有吃的么。”业律避开了他的问题,转而道:“记住,不要离开这个山谷,在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能离开。”布何图扁着嘴,勉强点了点头。尽管他此时思绪万千心乱如麻,但直觉告诉他,目前听从业律的话是最佳选择。“那……你快回来。”话音刚落,业律的身影便如同一道逝去的光线一般,瞬间消失了。布河图用法术点亮的火光此时正燃在身旁的石壁底部,石壁上面还遗留着属于业律的余温。火光照耀着四周,让他得以看见着周遭数尺距离内的情形。他双手揪着那一根之前在地上捡到的枯枝,抬头望向头顶那一弯蛾眉月,以及广阔天际中众多闪烁的星子。布河图深深皱起了眉头。过了许久许久,业律都没有回来。布河图渐渐听见耳畔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海浪声,在这片寂静荒芜的黑夜中尤显清晰。他好想家。他想知道伽公山上的父母和jiejie过得好不好,想知道以前和业律一起栽种的那棵石榴树结了果子没有,他想念昨天——不,应该是两千多年前的某一天,和他一般年纪的业律给他熬了一锅小米粥,让他就着腌好的萝卜干一起吃。他咽了一口快要流出来的口水。也不知道业律什么时候能回来,他饿得都快要晕过去了。就在他打算干脆打个盹儿先睡一觉以暂时压下腹内那股空荡荡的饥饿感时,业律“嗖”地一声从天而降。手上还拿着两只活鸡。“喏,给。”业律将那两只正伸着脖子咕咕叫的母鸡递给布河图。布河图并没有接,他绕着业律走了半圈,眼里满是猜疑:“……你真的是业律吗?”业律点头:“当然。”布河图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业律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都吃素,而且从不杀生……他绝对不会抓活鸡给我吃!”这时,“业律”眼底蓦地闪过一道浅淡的光亮,他弯了弯唇角,笑得意味不明:“我早就不吃素了。而且,你作为一只狐狸,哪有不吃鸡的道理?”☆、雷电风布何图望着面前那两只被对方拿捏在手里的母鸡,肩膀不禁抖了两抖。他在惊惧之中吞了一下口水,望着对方黑沉沉的眸子道:“你……你是谁?”“我是业律。“那人向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躯几乎是将布何图整只身体都压在了石壁上。布何图瞪大了一双在面前人身上来回转悠的眼睛,说:“你骗人!”那人又笑了:“你凭什么说我骗人?仅凭这条理由?”他举了一举手上的鸡。布何图大叫:“不然呢!我和业律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了。”那人语气波澜不惊:“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千六百年,你又怎么证明,你的幼年同伴能够一直维持数千年前的生活习性?”“……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一觉连睡两千多年这种事情还是太荒谬了,尽管这人身上散发着与业律极其相似的味道,但保不好是这人拿了一只与业律气味相似的香囊放在身上骗他。想到这里,布何图“怦”地一下使劲向前撞开了对方几乎是贴在他胸膛前的身体,向山谷外的方向拔腿就跑。就在他即将一脚跨出山谷之时,有一道异常强大的力量突然从身后扯住了他,布何图双腿登时变得酸软无力,无法动弹,有如灌了那冥海死水一般沉重。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失了爬起来继续逃跑的力道。身后渐渐传来一阵又轻又缓的脚步声,布何图吓得直发抖。有一只母鸡从他身边跑过,发出“咕咕哒”的叫声,那只母鸡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快步迈出了山谷。就在这时,山谷外某处忽然塌陷了一方土地,一只黑黢黢、流着腐浓的手臂从地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土地上的母鸡,将它整个儿拖了下去。那只模样丰盈的母鸡眨眼间便消失不见。塌陷的那一方土地便恢复如初,哪里还有怪手与鸡的影子!若不是布何图面前还落着一根棕黄色的鸡毛,他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