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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过去,这个路口依然车水马龙,而那个房间的主人,也依然不爱早起。注视着那个安静的窗口,何靖一口一口喝着瓶子里的水,直到水瓶空空如也,才舍得离去。周一的早晨总是不太平。何靖到办公室很早,九点过后,外面办公区陆续来了人,窃窃杂杂的声响渐起。没过一会儿,秘书来敲门。“进来。”秘书走进来,在他桌上放下一叠文件:“Andre,要你签的文件。”何靖“嗯”了一声,秘书接着又奉上一只蓝色的EMS快递信封。“还有这个,法院传票。”看到这个蓝色信封,何靖顿时大感头疼。他们公司做新媒体账户各种各样的排行榜,兼营版权交易平台和增值营销服务。由于找准了市场空白,乘上了新媒体崛起的东风,再加上从不缺钱,扩张速度极快,创立没几年就抢下了大多数的市场份额。当然,创业永远都不容易,生意做出来了,得罪的人也多。何靖加入这家公司的契机,正是因为公司官司缠身,需要招一个法务帮助处理。但由于老板脾气太大,资深的法务都待不住,前前后后换了五任才轮到他——也只有他,一路熬到了现在。刚进公司的时候人少,何靖闲下来的时候也做业务,一人身兼数职。如今他独当一面帮公司开拓上海市场,官司也如影随形的从深圳跟到了上海。从告他们曝露账号名称的,到告他们隐藏账号名称的,各种官司层出不穷、无奇不有。上海公司成立不久,刚发了一期专业榜单,点名了几家流量作假的账号就被告了,何靖看着传票苦笑了一下,安慰自己这说明他们榜单的影响力大。信封里厚厚一沓文件,何靖抽出诉状和对方的证据大致看了一遍,把从深圳带来的法务专员叫了进来。“诉状、证据,”何靖把信封扔给法务,“开庭时间紧,你和律师好好研究一下——新公司第一个案子,我不想输。”法务点头,收起文件:“这次找谁打官司?让王律师到上海来出差?”何靖摇头:“以后官司少不了,我们要在上海重新找律师。”“我打电话去排名靠前的大所让他们出方案?”何靖又缓缓摇头:“不用。”说着他伸手取过记事贴,不假思索的写下一个手机号码。“找这个韩律师,问他要不要接案子。”※接到电话的时候,韩钊有点意外。他做了几年律师,客户滚客户,业务渐有起色,不再囤于那些低门槛的民事诉讼。但像这样,说在律协官网上查到他的电话,送上门来找他打官司的,还真是第一次。而且,公司虽然新成立,实力却是不俗,说是已经接到法院传票,急着找律师代理他们应诉出庭。电话里聊得不错,公司法务约他第二天在公司见面,详细聊一下案情——又特别嘱托由于时间紧急,希望把委托合同、委托书等一应文件带齐,只要总经理点头,当场就可以签合同付律师费。听上去太顺利,反而让人有些疑心,韩钊沉吟了一下,推迟了一天见面。挂掉电话让助理去查了一下这公司的背景,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才按时赴了约。公司租在外滩中心,包豪斯风格的装修和家具,看着不像是皮包公司。接待他的法务专员挺热情,说公司原来在深圳处理了很多类似的案件,只是各个地方的法官判决尺度不同,上海的情况,不好说。韩钊看了几个他们之前做过的类似案例,就细节和法务专员讨论了一番,双方交流愉快,只剩律师费没敲定了。案子谈到差不多的时候,法务说要向总经理汇报一下,离开了会议室。没过一会儿,法务就回来了,跟韩钊说总经理请他去办公室聊聊。韩钊点头,依言起身,跟着法务穿过整个公司的办公区,走到尽头的办公室。低调的哑光字母钉在办公室门上:AndreHe。“Andre,”法务敲了敲门,推门探进去半个身子,“我把韩律师带过来了。”办公室里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你去忙吧,我跟他聊聊。”法务点点头,回头跟朝韩钊说:“韩律师您跟Andre聊吧,有事叫我。”韩钊道了谢,推开办公室的门。外滩中心高区的erOffice,两面落地窗,窗外视野极佳。秋高气爽,金色的阳光洒了满室。办公桌后的年轻人穿着妥帖的白衬衫,袖扣精致,领带合称。听见韩钊进门的声音,他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朝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作者有话说:☆、第55章成交看着面前熟悉的脸,韩钊惊讶地半天没回过神。肤色变黑了些,身材似乎结实了,最重要的是,气质完全变了。盯着何靖看了好半晌,韩钊指了指办公室的门,问出一句:“Andre?”何靖耸肩:“老板洋派作风,非让起英文名,我在A里随便挑了一个。”他这么说,韩钊倒是信的——当年何靖还吐槽过,林乔组里人人都用英文名,自己想不出,用拼音就行了。时光走过整整三年,转眼间,何靖从那个不愿用英文名字的小律师,变成了眼前的AndreHe。也是法务口中的总经理,更是他今天来争取的客户。站在他的面前,韩钊除了惊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坐啊,”何靖催他,“坐下聊。”韩钊终于回过神,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看上去长壮了点,平时有锻炼?”何靖点头:“跑步,有时间也做点器械。”“挺好,”韩钊也点了点头,“以前你忙的没时间运动。”何靖嗤笑一声:“那是借口——现在更忙,还不是早点起来就能跑了。”“说的也是,”韩钊笑笑,接着问道,“这几年你去了哪儿?”“深圳,”何靖微微偏过头,避开他的眼神,“刚到那儿就应聘进了这家新媒体公司,跟着老板忙了几年,去年我们开始讨论把业务重心移到上海或者北京,反复考虑,觉得还是上海的环境宽松些,就派我来打前站。”这几年的经历甘苦自知,何靖轻描淡的说完,转头却见韩钊正凝视着他。两人眼神在半空中相撞,何靖坚持了几秒,还是撇过头避开了。韩钊换了个坐姿,把案子的资料放到他桌上:“案子是你找我接的?”何靖看了一眼资料,摇头道:“这些事我不管,是他们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