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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脚来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你的屁股是多金贵?叫人看不得?”他的话音刚落,便被从天而降的黑衣蒙面人一掌劈在后颈,昏了过去。“让公子受苦了。”白虎过来解开他的绳索。但刚解开了个结头,就被另一人从背后袭击了过来。仇正刚才不知道是躲在了哪里。云霁被牵出来,走到地面上的房间的时候,分明没有看见他,只有王丛和另外几名属下在喝酒。现在却仿佛突然从地上冒出来似的,跟白虎打成一团。白虎与仇正皆是师承乐弘道人,一招一式张弛有力,一劈一击招招制敌。而且两人招式过于相似,以至于白虎的攻击可以迅速被仇正化解,而仇正的招式,也瞒不过白虎。拆了两百多招,竟是未分胜负。“你怎么会虎行拳?”仇正停止了攻击,率先跳开一步,质问白虎。白虎见一瞬间的停顿,便迅速攀上树枝,隐没在了树冠里。到底是什么人?仇正心里有了个猜测,难道是四象兽?四象兽只听乐弘道人的派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迅速摆脱心中的疑惑,仇正朝着方才云霁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那个宣国人趁着他和白虎打斗的时候,撒腿便跑,但他并不担心那人会跑掉,因为陇南山中“朝南晚北不相对”,早上和晚上的道路是不同的。况且那群人被押过来的时候是蒙着头的。一个人即使方向感再好,蒙着头的时候也会判断错误。那人慌不择路选了一个往密林深处的方向,即使跑死也不会跑下山的。——云霁跑了好久,见后面没有人跟上来,才歇了口气。“白虎。”云霁召唤了一下。白虎从树上跳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白虎已经跟上了他的脚步,在林间穿梭着。“这些路……好像迷宫。”云霁跑得太急,有些气喘,喘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咳嗽,“你和朱雀不是,记下进来的路了吗……怎么,怎么……咳咳,不是这个方向?”白虎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和朱雀是跟着云霁那一行人,来到林中的石屋的,之后他一直在屋顶上待命,而朱雀则沿原路返回,去邺城报信。但现在他们再走“原路”的时候,绕来绕去好像都是相同的景致,仿佛鬼打墙一般。眼看天就要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样一来,就更难走出去。“公子,要不我们在森林里将就一夜,等天亮再走吧。”白虎道:“我来生火。”。白虎捡了些树枝,劈到木芯露出来,又在上面放了枯叶和干草作引子,掏出火折子吹了几下。火星溅着了干草,顺势烧了起来,越烧越旺,点燃了树枝。“把你牵连进来……咳咳,我对不住你们。”云霁将手伸到火边烤了烤,这么温暖的火光包围着他,令他觉得很舒服,比牢里的阴冷潮湿要强一些。“公子,小心。”白虎见他不知不觉地,将手渐渐往火堆的中央伸过去,急忙拉住了他。但拉了一下才发现,那手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力气。“公子。”白虎感觉到肩头一沉。侧头一看,云霁已经倒在他身上晕了过去。白虎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guntang,又抱着他的身子,身体跟手一样,也是绵软的,不停地在发抖。“公子,公子!”白虎轻轻唤了好几声。云霁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只觉得晕沉沉的。好冷,好冷,好冷……远处有草木翕动,白虎对敌人的方向和一草一木的动静非常灵敏,所以知道是有人越走越近,而且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仇正。如果仇正来了的话,说不定能救公子。白虎能感觉到抱在怀里的人抖得越来越厉害,怕是受了风寒,发了高烧,急切需要一个干燥而温暖的环境,但这些都是林中的一小堆火所不能给予的。唯一能救公子的办法是……白虎心一横,将云霁罩在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在仇正走近之前,攀上树枝,隐没身影。这是他第一次,顺着自己的意愿去做某样事。他们四象兽一直被乐弘道人当作工具在训练着。没有自己的意志和主张,没有自己的喜好和厌恶,只是单纯地听从命令,执行命令。办事是否麻利、迅速和隐蔽是衡量他们价值的唯一准则,至于去办的这件事情本身是对是错,有益有害,他们没有资格思考,也没有权利过问。但刚才,他违规了,逾矩了,做了一件公子没有让他做,但他却擅自做了的事。为什么?他看着手中的人皮面具,刚刚从公子脸上揭下来,还是暖的。大概是因为公子说了声“我对不住你们”吧。——仇正朝着有火光的地方跑过来,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他以为是那个逃跑了的宣国人。走到身边去才发现,那张脸竟是如此眼熟,是他下山之后一直要找的……师兄!仇正急忙将躺在地上的人紧紧抱在怀里。“师兄,你怎么在这里……”仇正喃喃地说着,仿佛不敢相信也不敢确认似的摸了摸他的脸,但确认过了,手却被那柔腻的皮肤吸引着还是不愿离去。一直轻抚着他的脸颊,仿佛要将一直以来欠下的抚摸补回来似的。他从未和师兄如此亲近。虽然师兄有时会拉着他爬树采药,但他从来不敢主动地去拉师兄的手。师兄对他笑着的时候,他真的很想靠近他,贴近他。因为他觉得,那一刻温柔而亲切的师兄是不设防的。但他始终没有勇气走近一步。师兄过于美丽,过于干净,绝对不能让他的脏手玷污了,也绝对不能让他用他那肮脏的想法去亵渎。这种感情一直折磨着他。明明如此靠近,却无法拥有。师兄成了他心头的挂牵,成了他朝思暮想的人,成了他的毒药,成了他的瘾。越是美丽,越是禁忌,越想触碰。直到师兄一声不响地离开,他才觉得心头仿佛被挖掉了一块,但转而又有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师兄偷偷下山了,却没有告诉他……为什么?为什么之前只字不提?为什么之前还要装作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样子?为什么说要跟师父下山买些东西,回来的时候却只是师父一个人?为什么?他先是不明白,明明觉得已经是师兄最熟悉的人了,为什么师兄还是不肯信任他?后来他渐渐懂了……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因为觉得他……无足轻重,无关紧要,可有可无。师兄的眼里,根本没有他,只有师父一个人。明白了这件事之后,再回忆师兄对他的所做的事情,便添了另外一层含义。第35章师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