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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连眼睛都不眨。“地上冷。”陈博涉将云霁抱了起来,手臂托着,让他继续保持着圈着他的脖子的姿势,“我们先回去。”第56章挣脱云霁的手勾着陈博涉的脖子,就这么被他抱了回去。进院门的时候,陈博涉把他的头往下按了按,让他把脸埋下去。小厮见陈将军抱着“昏睡”着的主子进来,吓了一大跳,急忙问道:“季先生这是受伤了吗?”“风寒。”陈博涉搪塞着,拒绝了小厮想让他把季先生放下来的手,径直把人抱进了里间。“放开我。”当陈博涉一个躬身将他放在床上的时候,他的手还没被松开,就这么勾着陈博涉的颈项使得陈博涉趴在他身上,两人挨得近得不得了。“我松开了,季先生可不许打我。”陈博涉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从他圈着的手臂钻出来,解开了绳子之后,又恢复了趴在他身上的姿势。“也不许跑掉。”云霁看了看他,眼里没有波澜,仿佛从未见过,从不认识一样,全是看着陌生人的样子。“先生……”陈博涉一直看着他,仿佛永远看不够的样子,“我想知道,先生的一切。”“一切?”云霁冷笑了一下,“你不都看到了?”“除此之外,为什么先生要伪装,为什么先生会来到我身边……还有先生不对我说的那些事。”陈博涉说着,便越凑越近,想低下头吻他,被他偏着头抗拒着。陈博涉有些无奈,叹了口气,缓缓地从他身上爬起来。云霁撑着坐起来,下床走到床边的柜子前面,伸手打开了那个他用来阴干和存放人皮面具的柜子。“这就是我。”打开了之后,仿佛力气尽失。将自己一直见不得光的秘密暴露在别人面前需要多大的勇气?云霁却这么做了。不是因为勇敢,而是因为破罐子破摔,他已经犹如赤身裸体站在雪地中一般,被陈博涉浑身上下地打量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曝光了之后,随之而来的羞怯感,令他不禁有些发抖。与被动地被剥掉面具相比,他现在是主动地袒露了,全部坦白,一丝不挂。陈博涉看着柜子里面挂得整整齐齐的一张张面具,各种形态,各色皮肤,各个年龄,有男有女。一张张地整齐排列着,犹如一个普通物件,但细致看的时候,却是一个个挖了眼窝和嘴巴的人脸面皮。“都看到了?”云霁笑得有些凄凉,“这些都是死人的面皮,我一张张地剥下来的,晚上挑着灯去刨尸体,用细刀子挑着边缘将尸体的面皮剥下来,然后制成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我是什么?一个剥人皮的怪物,一个只能披着人皮活动的鬼,一个魂魄被还魂到了这个世上,如傀儡一般cao作着这个身体。见不得人,也无法卸掉伪装。”云霁抬眼看着他,苦笑变成了哀伤,“我早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谁我不知道。”他的确是不知道,特别是当武孝帝出现的时候,他就更迷惘了。前世的感情全部涌了出来,那个仓皇想抓住那个男人的自己,不像是这一世的云霁,而更像是上一辈子的云晗昱。但谁又能把二者剥离呢?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只他一个人而已。要完成前世梦想的也是他,要还清前世情债的也是他,想逃脱不愿双手染血的也是他,想剥离面具从此退隐江湖的也是他。矛盾的,犹豫的,踟蹰的,通通都是他。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了。“先生是妖怪吗?”陈博涉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有些迟疑,却依然走近一步,伸手抚上了他的脸,“是妖精?是画皮?是魂魄?还是鬼怪?”云霁摇了摇头,想摆脱他的手,却被另一只手也抚上了脸颊。两只有力的手臂捧着他的脸,让他直直地看着自己,动弹不得。“化身也好,魂魄也罢,先生不要再伪装了,也不要再逃了。”陈博涉一字一句地说,“就算你是个妖怪,我也要你。”说完之后,又戏谑地看着他,笑得有些邪气,“都说阴鬼要阳气,先生要的话,我渡给好不好?”说罢便低头想吻他。云霁推开了他,刚才还绝望的氛围被陈博涉这句没脸没皮的话,破坏了个干净。转而又被臊红了脸,匆忙低下头往门外走去,“谁要你的。”——云霁担了水进来,准备洗把脸。陈博涉赖在屋子里还是没走,却大大咧咧地脱了靴子,在床上半躺着,一派主人之姿。“还没走。”云霁把手倒进了木盆里,开始洗脸。他脸上还有些地方粘着树胶,得用水搓掉。陈博涉还是盯着他,生怕看漏了似的,看着他每一步的动作。盘了头发,捧水洗脸,那些被打湿了的发丝黏在脖子上,面颊上,顺着水滴流进了衣服里。那张漂亮的脸没有多大变化,却因沾水之后更显得白皙剔透,眼角的嫣红和嘴唇的红肿还没有消去,整个人脆弱得如同一张纸。看着这样的季先生,陈博涉只觉得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了下半身,只想把眼前的人拉过来,舔过每一寸的皮肤,看他哭泣求饶的样子。洗净了脸,云霁端水出去又进来,走到床边,“将军也该走了吧。”陈博涉顺势拉着他,让他坐到了腿上,又抓起他被勒出了红痕的手腕,捧到嘴边,轻轻地吻着。“刚才让先生受苦了。”陈博涉的睫毛很长,低下头的时候,再低一些的话,便能扫着他的皮肤。他的吻细密密地落在那一寸寸的红痕上,怕吻不仔细了,还伸出了舌头,一点一点地舔着。“痛。”磨破了皮的地方被沾湿了之后,微微有些疼,云霁借故收回手,不想再这么下去了。再这么下去……他羞得耳根都红了,心跳也跳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那本该如死水一般的心,会因为陈博涉一个体贴的举动而再次跳动起来。“放开我。”云霁越是挣扎,陈博涉越抱着他的腰,箍得他动弹不得。“先生可知道我的心意?”陈博涉将他那些心思全部都置若罔闻,反而就先前的问话不依不饶了。陈博涉与那个男人并不相同,若是那个男人的话,恐怕不会向他讨要个回答,只管压着他动作。但陈博涉却执意这么盯着他,一定要问个明白。心意……云霁不是不明白,陈博涉对他的那些亲密的动作,有意无意的触碰,时而暧昧的话语,肯定不是如他所期待的君臣关系。他之前戴着面具的时候,还能置若罔闻,装作不知,现在连最后一层伪装都被揭掉了,他也变得无处藏匿了。云霁叹了口气,“将军可是忘了?君臣之间,不可逾矩。”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