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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口血,终于再无力讲话。段须眉往前行去。为什么呢?大概还因为,这里是他娘亲出生之地,长大之地,亦是付出一切之地。以及他自己,如今亦成为心中有爱之人。段须眉走到第五十五步,眼前景象又变。段须眉挥刀。“第五十五个。”从前的他不是滥杀,也不是天生冷酷,他只是根本不懂何谓余地。在他十五岁以前,他所练的功夫是从无数人、无数兽、从尸山血海里堆积出的功夫,那不是一门可以给他自己、给敌人留任何一丝余地的功夫。“第五十四个。”在他十五岁之时,他被谢郁废去武功挑断浑身经脉,他的义父池冥濒死之际抓住了他的手,告诉他要活下去,然后将他练了半生甚导致他自己走火入魔的立地成魔内力尽数传给他。那滔天魔功带给他的煎熬与负担足以让他受尽人世间最悲惨的痛苦而死。池冥想要他活,唯有拼其中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一丝几率,这其中同样没有任何余地。“第五十三个。”他以往的每一次生,都是拼尽他自己的全力,而不是别人曾给他留过一丝余地。“第五十二个。”但他自从结识了一个人,仿佛好运气就从此纷沓而来。当他开始学会去关注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发现原来这个世界给他留下了许许多多的余地。“第五十一个。”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他得到了什么,他就回报些什么。他懂得了什么,他也不去嫌太晚。是以他依然握紧他的刀,但心里已经没有过往铺天灭地般的杀意。“第四十一个。”今日的他。“第三十一个。”不想杀人。“第二十一个。”只要痛快而已。“第十一个。”……段须眉转过身来。他已经站至晬天山最高处。满山都是他大战过一场的痕迹。满山都是血。满山却没有一个死人。这就是他今日想要的痛快,一人铲平一座山、不,一人铲平九座山的痛快。段须眉回过头来。他以为他还要再面对十人。但他眼前只有一个人,以及一座小茅屋。小茅屋前插了一根桩,桩上随意用剑尖龙飞凤舞地勾画了“景霄殿”三字。这座小茅屋就是景霄殿。小茅屋旁边的那个人自然就是景霄殿主——秦清玄。他从段须眉踏上山第一步开始就已经从小茅屋行出来,站在那处。他原本早就该行动了。可他发现晬天山上没有死人。是以他始终站在那处,看着那人一路破阵,一路伤人,一路披着血雨行上山来。他看着段须眉,目中充满激赏。段须眉也正在看着他。他心里也正觉得很佩服。不止眼前这个人一身气息让他感受到远超旁人的强大与威胁。更因为强大到如此地步的一个人却随随便便居住在这样一幢小茅屋里。他这时候才明白到,原来九重天宫之人是当真在避世。他们喜欢宫殿就住宫殿,喜欢草屋就蹲草屋。他们每个人都很强,身手很强,内心也很强,强到根本不在意这些外物。是以段须眉感到很佩服。两个互相感到激赏与佩服的人双双朝对方一揖。秦清玄笑道:“感谢留手之恩。”这个人若有心开杀戒,只怕他这晬天山此时早已堆成了一座尸山。段须眉道:“感谢虚位以待。”这个人若在他上山之初便出手,他只怕不会破阵破得这样痛快,伤人伤得如此潇洒。秦清玄叹道:“二十几年前未能与令尊一战,今日得见少兄刀法绝世,足慰生平之憾。”两人说完这三句话,便交上了手。段须眉出手便是他已日趋成熟的断水刀与立地成魔合招。若有机会,他自然愿意与眼前这位难得一见的高手战上个三天三夜。但他这时候委实很忙,他得想法子速战速决。他只是不知道那个让他变得很忙的人,实则此刻正在更高的山头上等着他。第71章一刀捅破九重天(二)卫飞卿是何时清醒的呢?又或者说他从头到尾都并未彻底失去意识。从他自光明塔一跃而下骤然毒发开始。他的意识仿佛被锁进了一座小黑屋。他还活着,但他无法让别人知道他还活着。好在他身边从来都没有会轻易放弃的人。万卷书带着呼吸停顿、四肢僵冷、白发如霜、面孔漆黑怎么看都像个死人的他去找贺春秋。贺春秋无法救他。但他探测到他一息尚存,于是用天心诀替他锁住一息心脉,又将他交回万卷书手中,请他带他去求医。这一条求医之路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孤独被锁在小黑屋的他想了许许多多的事,自然也想明白他是如何中毒。绕青丝之毒原本就在煜华手中,她武功虽远远不是他与段须眉对手,但当日在大明山上他与卫雪卿聊到此毒便曾说过,他与段须眉虽一人曾中过毒,一人曾下过毒,但他们却依然无法轻易避开此毒。他果然没能避开。虽然他完全想不透煜华究竟是何时给他下毒。他只是在回想到当日几人乘坐在大雕背上时煜华那奇奇怪怪的表情,不由得暗骂自己也是难得脑子被驴踢一回,明知那小丫头为了卫雪卿什么事都做得出,还非得上赶着带她一起走,以致给了她不知多少能够向他下手的机会。至于朝闻道之毒,卫飞卿想来想去,但觉最有可能的还是关成碧。恰好这两个女人也是与卫雪卿关系最密切、他最关怀的两个人。卫飞卿将自己放在卫雪卿位置上想,便觉自己若掌握天下两大奇毒,必然也会交给这样两个人来保管,其一出于信任,其二自是要她们关键时刻用来自保。事实证明她们两人虽未能自保,用来害人倒都是足够了。再联想到卫雪卿在登楼自与他见面后多次欲言又止,卫飞卿不由得愈发丧气。换在往日,他必定能从那许多不对劲中察觉出许多东西来。可惜当日他从长生殿出来以后,他的心便一直是乱的。他看似正常应对一切,实则他心中尽是杂念,根本早已失了一贯的冷静。实则他现下想这些也已无甚用处。但他本就是个凡事都喜欢弄个一清二楚的人,最重要他思绪待在那只有他一个人的小黑屋里,委实太过无聊。他将近期发生的所有事都捋了一遍。每一个人。每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