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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怜悯你?”谢郁看着她。贺修筠不答。谢郁又道:“你认为自己是什么样?”贺修筠倒当真偏头想了想:“一无所有就算在自己身上绑火药也要毁掉别人的样?”“后半句我认同,至于前半句……”谢郁这时看着她,目中倒当真透露两分淡淡的怜悯,“你又什么时候一无所有过?”“……我知道。”良久贺修筠自嘲道,“我只是习惯这样想了。”谢郁一时无话。若论一无所有,他们二人相比,这词怎么看都更加适用于他。今日那宴席结束,他与谢殷见过了,他倒是难得体会到了谢殷对他的关心,只是那关心被层层掩盖,终究不如不知。他们早已选择了不同的路,或者说从他出生直至慢慢懂事他们注定就走的是不同的路,这么多年他只是蒙着自己双眼在努力的装傻与强求,而一旦他停止这单方面的努力,所谓父子之情,终究也在朝夕之间形同陌路。他与他那所谓的娘亲杜云又如何呢?终究杜云离开他的时候,或有不舍,却也未必就没有想着从此海阔天空再世为人。他倒不是希望杜云留下来,只是……他沉吟道:“我如今渐渐明白到,人的情感乃至于命运,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变成何等的模样,大概最根本的因由还是在于自身是个什么样的人吧。”封禅几人驾着大雕前来接杜云的那日,他知道谢殷也来了,只是至始至终,谢殷却未曾现身与杜云见最后一面。“我想他爱我娘,大概从数十年前开始一向如此。”谢郁淡淡道,“只是他从未将感情当做最重要的东西,亦明知与我娘再无可能,即便相见大概也只能得到更加绝情的话,是以干脆回避掉了一切的可能性。”他们走到那一步,没有任何误差或误会,只因为他们就是那样的人,那样的性情导致了他们那样的结局,与人无尤。贺修筠目中忽然透露出星点笑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想到你这样的人竟然会是谢殷那样的人的儿子,真是很有几分违和与不适。”他们第一次见面,已是七年之前。那时贺修筠就已经知道谢殷是个什么样的人,正因为此她才会与谢郁见面。只是她怀揣着目的前往,那个比她年长数月的少年却对一切懵然不知,温和有礼,也像今日、像此时一样将她当成弱不禁风的孩子一样照料她。他们一路相处了半月有余。足以让她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真的为他是谢殷的儿子、为自己不得不利用他而可惜过。可是……也只是可惜而已。贺修筠忽然笑道:“我少年时极其的任性,闯下大祸小祸不断,也因此而得到卫飞卿一再的回护与照料,最严重便是坠马的那一次,固然我如今知晓那只是骗局,可在当时,我当真认定自己已得到这世上待我最好、最温柔的人。若非如此,若非如此……”若非如此,她怎会在那不久之后得知“真相”之时第一反应便是要瞒着卫飞卿,不让他难过,不让他痛苦,要一生一世都像他维护她那样的反过来在风暴中心守着他。若非如此……“我早就该知晓,你那时候与这时候待我根本没有任何不同,哪怕我已是完全不同的模样,只因为……只因为你从那时一直到现在也不过是心悦我而已。”谢郁的情感,委实太过于内敛,尤其当他的对手是时时刻刻都如同朝阳一般耀眼又温暖的卫飞卿,少女的眼睛又如何能看到他的温柔?少女的心又岂能感受到他的爱意?注定成空。他们都没有错,人的感情永远都没有错,哪怕你心悦之人心中所系却是别人。谢郁目中带笑看着她,其中有他们都久违的温和的光:“我今日见你执意要留到最后,他受万人朝拜时你看他的眼光既欣慰又骄傲……我对你当然也有过失望寒心的时候,想着今日过后大家都自由了,管你心里如何恨我坏你好事。可我那时见到你眼光,才发现我以后大概还是会一直守着你的。”贺修筠呆呆看着他,问道:“为什么?”明明她那样的坏,她无所不用其极,就算那是两个男人相恋不可能为世人理解可她也明知她是在蓄意破坏,她今日对她最重要的人做了最坏的事,人人都看她恍若疯癫,这个人却说还要继续守着她,为什么?谢郁的目光愈加温柔:“因为你就算被被悔婚,被伤透了心,心里难受,你也还是想要看他成功啊。”连卫雪卿都察觉到贺修筠全程留在场中是为何故,他一直站在她的身边,一直将她放在心底,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一瞬只觉被她打败了。但觉再多的心灰,再多的意冷,终究也只能排在那不舍得之后了。但觉……他的性情不应该坏到只能为自己、为心上人搏一个终身孤独的结局啊。怔怔与他对视,半晌贺修筠忽道:“他从未与我说过他究竟想从这些事中得到什么,但我能够感觉得到,他是……他并不是……他想要的至少并不只是今日这局面而已。只是我没他那样聪明,想不到他所想的,是以我有的时候会觉得很害怕,我越害怕,就越想要紧紧抓住他不放。就算走到今日这一步,我还是会继续留在这里的。”似乎并不诧异她这决定,谢郁颔首道:“望岳楼是个好地方,我会继续留在那处给老先生打下手。”他的语气很笃定,很理所当然,仿佛这念头已在他心里打转许久了。他不会留在卫庄,因为卫庄之中有谢殷,有登楼众同僚,有他暂时还不想面对的种种。他会留在望岳楼,因为他要依言守着贺修筠,因为望岳楼比之这个新修的庄园才是离她最近的地方,因为望岳楼让人安然,让人喜悦,让人自在。贺修筠目光闪动看着他。她在想,为何这人并不斥责或是嘲笑他呢?她的行为看在任何人眼里,难道不是自甘下贱脸皮厚到无边么?就连她的娘亲适才也询问过她要不要回清心小筑,为何眼前的这个人却永远都似不怪罪她呢?她没有问出口,但谢郁却主动替她解答了疑惑。“我想你只是……”他似是在斟酌用词,半晌轻叹一声道,“只是不放心。”不放心。这三个字瞬间击中了她的心,令她在最痛苦之时也未掉落的眼泪顷刻之间夺眶而出。她对她的心上人很坏。让他必须要舍弃他想要与之同行的人,让他娶她,让他即便悔婚却也因为对她的内疚之情而立誓与心悦之人只能一生为友。她有的时候想想,都不知他们两人间究竟谁对谁更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