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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但碍于礼数,只好站起来抱了抱拳,道:「严姑娘,那日在下不告而别,真是过意不去……」「既然知道不应该,那还不快点束手就擒?」严双凤伸手朝叶敏玉一指,娇蛮的脾气丝毫不改,「本姑娘正要去江陵找我表姐,你也同我一起去罢。」叶敏玉听得江陵两字,眼皮立刻跳了一跳,转眼去看周琰时,却见他神色如常,这才开口问道:「楚姑娘不在家中养病,怎么跑去江陵了?」「还不是因为你这没良心的臭男人?我表姐相思成疾、久病不愈,偏巧这附近的名医又都被白云庄请了去,我爹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她去江陵求医了。」周琰起先一直没有理会严双凤,直到听见了这句话,才蓦地从船上跳起来,问:「白云庄请这么多名医干什么?可是有人生了重病?」严双凤奇怪的瞧他一眼,道:「听说是白云庄的小公子中了奇毒,性命危在旦夕,城中的大夫们个个束手无策,只好四处寻访名医了。」叶敏玉知道那少庄主多年前就已成亲,所谓的小公子自然就是他的儿子了,不由得凝目望住周琰。周琰似是毫无所觉,只喃喃道:「中毒?白云庄最近未曾得罪什么人,怎么会中毒呢?」「谁知道?大概是运气不好吧。」严双凤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随口答道,「早几个月前,少庄主出门找寻名医,不料千辛万苦的将人请回来时,正好撞上贼人大闹白云庄,不仅小半个庄子被火给烧了,连那名医都吓得连夜逃走了。」放火烧庄这事叶敏玉也有印象,想来是救人那一夜,贺笑风干得好事。周琰当然也想到了。而且他念头急转,马上察觉了一个矛盾之处,眼睛里光芒闪动,连声问:「你说他出门去找名医了?那么大火烧庄那一晚,他才刚刚回府?」第八章严双凤怔了怔,愈发觉得莫名其妙:「我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哪里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若真想晓得,怎么不自己去问他?」周琰窒了一下,面上微微变色。他岂会不想赶去江陵,面对面的找那人问个清楚?只因为这当中情孽纠缠,既盼与他相见,又怕与他相见。叶敏玉知他心意,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夜的情景,道:「我当时背着师叔逃出地牢时,确实见少庄主从墙边的树上跳下来,只不知他是在守株待兔,还是真的刚刚回府?」周琰听罢,并未开口说话,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严双凤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很快就不耐烦起来,朝叶敏玉一招手,喝道:「喂,你到底跟不跟我走?或是想尝尝被绳子绑起来的滋味?」她这样霸道无理,叶敏玉却并不动气,仅是反问道:「严姑娘可是言而无信之人?」「本姑娘虽是女子,但从来言出必行!」叶敏玉赞了一个「好」字,接着又说:「那日姑娘送我们游龙帮的令牌时,可曾说过什么话?」「我……我说只要你们拿了这个令牌来找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眨一眨眼睛。」叶敏玉微微一笑,气定神闲的说:「好呀,我师叔已经将令牌还给了姑娘,只求姑娘莫再苦苦纠缠,这可比刀山火海简单得多啦。难道姑娘想食言不成?」严双凤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跺了跺脚,怒道:「那我表姐怎么办?」叶敏玉再次拱手一揖,尽足了礼数之后,才道:「在下也很担心令姐的病情,还望姑娘代为问候。」说着,转头朝周琰望去。周琰同他默契十足,马上动手抽出他腰间的宝剑,挥剑斩断了系着小舟的绳子。流水哗哗。小舟滴溜溜的打个转儿,很快就随水飘荡开去。严双凤始料未及,忙命人调转船头,但急切间哪里调得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舟顺水而下,不一会儿就去得远了。叶敏玉这才松了口气,靠在船舷上翻弄先前钓来的鲜鱼,思量着中午怎么个煮法才好。周琰则负手立在船头,遥望着眼前的茫茫江水,并不像平日那般说笑。叶敏玉一面支起锅子,一面问:「师叔还在想着白云庄的事?」周琰也不瞒他,道:「我心中本有疑窦,只是从来不愿多想,现在想来,的确有很多古怪之处。那人用毒酒算计了我之后,为什么一次也不来见我,只叫手底下的人严刑逼供?他心里应该明白,他的一句话,敌得过天下间的任何酷刑。只要他亲自来问我,我早就说出藏宝图在哪里了。」「所以师叔怀疑,少庄主那时并不在白云庄内,使诡计害你的另有其人?」「这也难说得很,毕竟他儿子中毒这件事,听起来也颇为蹊跷。」周琰到这时方笑了一笑,道,「兴许是他一直抓我不着,所以才另设了一个陷阱,等着我去自投罗网。」「师叔……」「好了,你肚子该饿了吧?咱们快点煮鱼来吃,再搁下去可就不新鲜了。」周琰匆匆的一句话,就将话题带了开去,而且绝口不再提起此事。叶敏玉自然不好多问,一整个下午,两人都有些魂不守舍。好不容易等到夕阳西下,周琰早早就催叶敏玉进船舱休息了。叶敏玉虽然听话,但眼见师叔独自伫立船头,哪里能睡得着?他披着周琰的衣裳躺了一会儿,又悄悄地坐起身来,取过宝剑抱在怀中。剑鞘上嵌着的宝石有些硌手,在月光照耀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叶敏玉从前也很爱惜此剑,但绝不像如今这般爱不释手,指尖轻轻抚过剑鞘后,又找来一块柔软的布巾,仔仔细细地擦拭起来。船舱外传来周琰来回踱步的声音。一声又一声,都像是敲在叶敏玉的心上。他知道他为何终夜不眠,也知道他为何辗转反侧。无论真相如何,周琰肯定想回去问个清楚,就算被那少庄主骗过千次万次,再有下一次机会时,他依然会一往无前。胸口的地方隐隐作痛。但叶敏玉脸上仍带微笑,慢慢擦拭怀中的宝剑,末了才叹一口气,闭了闭眼睛,额头抵上那冰凉的剑柄。他还记得周琰替他抢回剑鞘的情景。那人满身尘土,额上还流着血,模样堪称狼狈,但眼底的温柔神采,却轻而易举的打动了他的心。他这一生,恐怕再不会这样喜欢一个人。所以……叶敏玉睁开眼睛时,心中已有了主意,慢条斯理的收起宝剑,然后掀开帘子,弯身走出了船舱,轻轻念道:「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夜风习习。周琰正对着江水思量心事,听了这个声音,不禁猝然回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