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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烦躁地撸了把刚长出来的刺刺的头发。“熬夜复习,笔掉下来了,”蒋容盯着袁钺,板着脸解释,“学霸也要复习的。”蒋容自认为自己够冷酷够无情了,拿着笔直接转身又回去了。袁钺心里知道蒋容在想什么,他看着蒋容的背影,想到在蒋容的手机屏保上自己的照片。旁边的女生见蒋容走了,抱着袁钺的手臂又开始撒起娇来,见袁钺还是看着楼梯那里出神,直接伸手把袁钺的脸掰过去,凑过去亲。没过一分钟,又有东西顺着楼梯滚下来,是学地理用的小地球仪上的地球,滚得比笔还远,咕噜噜地绕着客厅滚了半圈。蒋容也跟着小地球在客厅里绕了半圈,捡起来,说道:“复习地理。”那女的两次被打断,一肚子气,站起来,指着蒋容:“你怎么回事!”蒋容也不说话,手上拿着小地球,嵌回地球仪的支架里,拿在手里,一下一下地转着,眼圈微红,睡衣的袖子有点长,遮到手背,露出细细的手指,特别乖。袁钺一下子站起来,将那女生指着蒋容的手拉下来,说道:“你先回去吧。”“下次什么时候约?”她万分惊愕,心想好不容易才约到的袁钺,袁钺又是出名的不打回头炮,下回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袁钺拉着她把她往门外带,一点也不留恋:“有点晚了,找人来接你吧。”等门关上,袁钺回过头来的时候,蒋容还站在原地,一声不吭。袁钺把客厅的灯关上,只留了一盏小壁灯,哄道:“去睡觉吧。”蒋容梗着一道气,话说出口yingying的:“不睡。”袁钺走过去,轻轻地圈住蒋容细细的手腕,把他往楼上带。蒋容挣了两下,挣不脱,只好跟着回到阁楼里。袁钺把他带回到床边,弯腰替他把台灯扭开。蒋容坐在厚厚的床垫上,抱着膝盖,咬了咬唇,看着台灯柔柔的光打在袁钺脸上身上,他说道:“我喜欢你的。”袁钺不意他就这样说出来,松开台灯的按钮,站起来,说道:“嗯。”蒋容低着头:“你怎么能这样……”袁钺直接地说道:“可是我不喜欢你。”蒋容拿袖子狠狠地擦了擦眼角,追问道:“那你喜欢谁。”“谁也不喜欢。”袁钺蹲下去,把视线和蒋容持平,“你还小,你不知道……”蒋容凶他:“我不小了,年龄也不小,下面也不小,你别血口喷人!”袁钺干脆盘腿坐在地板上,问他:“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喜欢我什么?”蒋容想了想。最先喜欢袁钺是因为他帅,骑在摩托车上,抿着薄嘴唇,皱着眉头,凶那些小巷里拦路打劫的小混混。这个太肤浅了太不成熟了,不能说。还喜欢什么呢,喜欢袁钺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照顾他,给他煮饭,帮他打扫阁楼。这个也不能说,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他照顾自己吗?太自私了吧。袁钺对他凶的时候,对他不理不睬的时候,他就不喜欢了吗?蒋容翻来覆去地想,嘴巴张了又合上,合上又张开,一时不知道怎么说。“睡吧。”袁钺伸手拍了拍他的头,说道。蒋容心里更难受了,比看到袁钺和别人约炮的时候更难受,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喜欢袁钺什么。他把头埋在膝盖上,轻声说道:“我可以去酒吧打工吗。”袁钺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他,见蒋容整个人团成一团,像被手指碰过之后合起来的含羞草,又像遇到危险时团成一团的小刺猬,最后还是松了口,说道:“来吧。”蒋容等到袁钺走了之后才钻到被窝里。拿出耳机来,插到手机里,塞住耳朵,随手播了一首歌。“应该怎么爱,书里从没记载。”蒋容把音乐再调大声一点,把楼下袁钺的脚步声盖住了。“但见旁人谈情何引诱,问到何时葡萄先熟透,你要静候,再静候,就算失收始终要守。”第14章蒋容有点失去斗志,低落了好一阵。也不知道袁钺有没有看出来,反正他是没有再带人回家了,不过在外面有没有,蒋容就不得而知了,也管不了。过了一两天,蒋容又重燃了斗志,天天放学就去白塔报道,帮忙擦擦桌子擦擦后厨房,没有活儿干的时候,就坐在吧台旁边做卷子,听他们几个人唠嗑。谢晋和于小璘对于他天天打工的事情十二万分好奇,蒋容被缠得不行,答应了他们说,等营业了就带他们去玩儿,其实他内心也不是不愿意的,毕竟在酒吧打工说起来多酷啊。第二天就要营业了,一切准备就绪,厨房的厨师帮工们也都回来了。蒋容吃完了晚饭,做完了作业,跑到酒吧的小舞台上,抱了个非洲鼓,兴致勃勃地胡乱拍起来。袁钺又切了一盆水果沙拉出来,每次都切得很用心,草莓切成心形,圣女果切成小兔子,西瓜用模子印成五角星。蒋容扔下非洲鼓就去吃水果,边吃边问:“咱们明儿有驻唱歌手吗?”“没有。”袁钺懒得催他去洗手了,抽了一张消毒湿巾递过去。“辛尧不过来吗?”许一心从沙拉里挑出个圣女果小兔子,一口把耳朵咬掉。袁钺:“不来了,她自己的酒吧那边这几天都有活儿。”蒋容看看许一心又看看袁钺,有些奇怪:“这个人不来咱们就没有人唱歌吗?”“这年头,找个好的驻场歌手不容易。”许一心将剩下的兔子一口吃完,伸了个懒腰,圣女果的汁液沾在唇边,红红的。是啊,现在的驻唱歌手十个有八个都是一样的,抱着木吉他,唱几首网络热门歌,垂着眼睛,一副空虚寂寞冷的民谣范儿,唱完之后压低声音贴到麦上,假装深沉地说几句诸如“谢谢大家,接下来这首歌献给飞逝的青春”之类的装逼词儿。蒋容用眼角的余光盯着袁钺,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袁哥,你不唱吗。”许一心原本趴在吧台上懒洋洋的,一双眼睛快要阖上了,听到这句话,立马睁圆了,一副屏息凝神看好戏的样子。袁钺原本在摁手机,闻言抬起头来,看着蒋容,蒋容心虚地把目光移开,专心对付水果沙拉。“不唱,”袁钺沉声说道,“以后都不唱了。”等到营业的那天,是周五晚上,蒋容飞快地做好作业,把校服换下来,换成统一的侍应生制服。长袖白衬衫,袖子挽起来到手肘上,外面套上小马甲,腰上系上黑围裙,把腰勒得细细的。但蒋容个子矮,肩还不宽,头发软塌塌的,卷卷的,看上去还是像个误入酒吧的好学生。石头把蒋容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