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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擦了粉也能看到。进了院子,他爹和他娘先去给他姥姥磕头,这个姥姥是个有些干瘪的小老太太,牙都不剩几颗了,不过身体看起来很好,他爹改口叫娘的时候老太太很高兴,很快就让新婚夫妇起来了,还给了两个新外孙一人一对小银铃铛,孟广庆看着很眼馋。仪式完毕,大人们都出去了,接着准备中午的宴席,李龙李虎被鞭炮吸引出去玩了,姥姥偷偷把孟广庆领到自己屋里,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绳拴着的小银锁给他戴在了脖子上。孟广庆从来没有戴过这种东西,想要揪出来看看,他姥姥压下他的小手说,“别让你那些舅母们看见,姥姥单给你买的。过来告诉姥姥,你后爹对你好不好?哥哥们呢?欺负你吗?”“挺好的,他们都挺好的。”孟广庆贴着他姥姥站着,有点想他前世的奶奶,那个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曾经也这样拉过他的手,可惜他妈还没走的时候他奶奶就突然没了,这样的温暖他只体会过很短的一段时间。姥姥又从旁边的针线盒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小荷包递给他,“姥姥给你缝了个小荷包,里面有钱,以后看到什么喜欢的,你就自己花钱买,没了姥姥再给你装。”孟广庆把小荷包推了回去,“姥姥,我不要,我后爹对我很好,经常给我零花钱,您自己留着吧。”他姥姥笑了,把小荷包给他系在了腰上,“傻孩子,你爹给你的是你爹给你的,姥姥给的是姥姥给的。姥姥不当家了,原来帮不上你们娘俩干着急,现在看你娘又有了归宿也放心了,我这个老太婆还能活几年,留着这些钱也没用,临了都得让你那些舅母们分走,我还不如现在多添点给你们娘俩。怀熙啊,你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是怎么说你娘的吧?别听那些!一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就守寡,谁苦谁知道,硬梆梆的贞节牌坊有什么用,有个遮风挡雨的男人才能过活。你是你娘的儿子,什么时候都要站在你娘这一头知道吗?从小你就会念书,这倒是像你那个短命的秀才爹,那你啊就接着好好念,念出个名堂来,等你做了宰相看谁还敢背后说你娘!”孟广庆从没想过悍匪也能做官,踌躇着不敢跟他姥姥瞎许诺,倒不是他不想改邪归正,可是就是觉得有点怪。这时候大姨进来说要开饭了,姥姥领着他的小手出来,把他交给了他娘。其余小孩子们单开了一桌,孟广庆扭头看过去,发现他大哥二哥表现得都很斯文,虽然筷子倒腾得很快,但是全都安稳的坐着,也没有用筷子扎串儿。孟广庆自己坐在凳子上,别人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不想吃的就转给他后爹,旁边他二舅母抱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一边吃一边说,“瞧这这爷俩儿比亲生的还亲呢,这才过几天啊,就跟亲父子似的了,咱们怀熙就是得人疼。”“可不是吗,这些孩子里我最喜欢怀熙了,听你娘说还上了学堂是不是?以后当了官儿可别忘了三舅母,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他三舅母一边说一边伸过筷子给他夹了一个丸子,这是个长了一双桃花眼的女人,嘴唇上面有一颗痣,说话的时候习惯动手动脚的,孟广庆观察了一会儿,怎么看都觉得他三舅的脑袋上绿光莹莹的。大舅母看起来是个很能干活的女人,比他清瘦的大舅壮了一圈,模样还过得去,头上别着他娘刚给买的银簪,身上穿着深色的布裙,一边吃饭一边盯着门外的鸡,孟广庆认为那些鸡身上少根毛他大舅母都能第一时间发现。“怀熙以后经常来舅母这儿玩,你的表兄们都很想你,你姥姥最偏疼你,秋天树上结了几颗枣子,你姥姥谁都不让吃,说是等你来了才吃,现在一颗不少的都在那儿呢,一会儿你拿走,我可不稀罕。”大舅母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孟广庆听得有点想笑,他这个大舅母前半段说的还挺好,后半段就露了底,真的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吝啬鬼,他娘买了那么多干果摆在桌上,她还是心疼那些枣,说是一颗不少,其实刚才他姥姥从房梁上往下拿时就发现了,里面连一半都不剩了。不过也真是难怪这个舅母如此爱算计,大舅家孩子是真多,大大小小的一共生了七个,四男三女,最大的表哥15岁,最小的表妹才三岁。二舅家孩子也不少,五个,三女两男,大的和李龙同岁,小的就是怀里的那一个,刚生出来没几个月。三舅家的孩子只有两个,一男一女,女孩比男孩大了11个月,孟广庆在心里算了一下,几乎就是他三舅母刚出了月子就又怀上了第二胎。孟广庆看看他那个脸色有些蜡黄的三舅,觉得等到过年的时候可以提醒他爹送两副猪腰子给他三舅作年礼,管保送得得人心。他大姨只带过来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13岁了,说是家里还有一个十岁的男孩,跟着家里的掌柜学看账本,没空来。一顿回门饭吃得闹闹哄哄的,不是这个孩子要喝水就是那个孩子要尿尿,二舅母怀里的小豆丁吃到一半的时候就拉了,孟广庆就坐在这娘俩旁边,他二舅母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他,结果他刚刚送到嘴边的一块鱼rou就掉了。他的三个舅舅拉着他爹拼酒,鼻孔朝天的大姨夫没有来,大姨说是城里的铺子有事要忙,脱不开身,不过姥姥在一旁很一针见血的说了一句,“你以后不用给他找借口,这里没人信,别费那个劲了,以后成奎也是自家人,早晚都得知道。”男人喝酒的时候喜欢看小孩子出丑,他二舅喝得东摇西晃的举着酒杯,非要孟广庆也尝一口,孟广庆接过酒杯闻了一下,纯粮食酒,还很香,于是一仰头就干掉了,他娘拦了一下没拦住,气得瞪了桌上的男人好几眼。“我儿子,好样的!不过小子,你这有点早!嗝~你快快长,等你长大了陪爹喝酒!”他爹也有点儿喝大了,不过倒比他的三个舅舅看起来清醒,至少知道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跟你们说,我们家三儿可厉害了,这两天都抓住两只兔子了,功课也好!学堂那个先生多厉害啊,前天主动把写字的书都借给我们三儿了……”他爹喝多了酒,不影响行动能力,但是话有点多,他娘暗中向孟广庆递了一个眼色,孟广庆过去坐在他爹腿上,一边听他们聊天,一边把他爹酒杯里的酒偷偷地往地上倒。吃完了饭,他爹和三个舅舅去喝茶,他娘在厨房里帮着收拾,孟广庆被李龙李虎牵着来到院外面,孩子们在玩刚才的游戏,放鞭炮。孟广庆放了一个就不放了,坐在门口的石墩上享受地闻着硝烟味,这些东西他最熟悉了,他十一岁手能真正拿稳东西的时候,他师父就开始教他做炸弹,最先接触的就是火药做的土炸弹,他也最喜欢这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