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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身上,这种便宜人家也不是故意占的,两个人心疼了一会儿就算了。虽说读书人讲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但是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书呆子,余川书院里的生员都是各县的翘楚,打算‘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仕途人物,如今帝王的宝座岌岌可危,这些读书人自然也不能安坐如山,是以,昨日一场大战,书院的生员教授们都是在山上观望了的。李怀熙回到书院的时候,发现很多生员都病了,病情都差不多,全是面色惨白毫无食欲,书院的院医政忙得出了这院入那院,李怀熙以为大冬天的闹了流感,于是做了个简易口罩打算带上,却被进门的刘全一把扯了下来。“他们是昨天被血气熏的,吓着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李怀熙眨巴眨巴大眼睛,有些疑惑,“什么血气?”他昨天就在城楼上,可是什么都没闻到。“昨天刮风把山下战场上的血气都吹过来了,熏的。之前我给你请假说病了,你今儿也别出去了,再装一天,反正今天也不上课。”“今天为什么不上课?”李怀熙很不甘心,早知道不上课他就不回来了,林易辰忙完了,两个人正好可以赖上几天。刘全对他的心思可谓洞察秋毫,鄙视了他一眼说,“昨天就没上课,看打仗,今天教授们都病了更上不了了,你在床上躺着吧,好歹也像个病人似的装上一天,省得学监日后扣你品行分数。”李怀熙躺不住,也不在乎那些品行分数,换上衣服拉着刘全到外面看府兵们打扫战场,今天风向很好,血腥气吹不过来,天气又稍稍回暖了一些,两个人站在外面看了好一会儿。刘全知道那些骇人的东西都是李怀熙设计的,闷声闷气的在旁边抱怨,“我什么坏事儿都没做过,死了还得和你一起下地狱,冤死了!”“我为什么要下地狱?!”听刘全这样说,李怀熙觉得自己也挺冤。“那么些人!三万多!把你扒皮抽筋下油锅炸十遍都不够的!”刘全胖乎乎的手指着山下边说。李怀熙看看‘忠心耿耿’连下地狱都陪着自己的刘胖子,一时没忍住,还是狠狠拍了他一巴掌,不承认自己被吓住了,色厉内荏地引经据典、强词夺理了一番,说来说去,不知道刘全认同没有,最后他自己把自己宽慰好了,竟是不怕了,战争又不是他挑起来的,凭什么让他李怀熙来下地狱?!再说了,即使下地狱又如何,到时身边可不只有这么个胖子,还有那痞兮兮的府尹呢,生同衾死同xue,十八层地狱也跑不了!府兵们打扫战场的速度非常慢,由于贾政经的大营就在五十里外,所以守备只派了两千府兵来打扫战场,其余的依然处于备战状态。用两千人来抬三万多尸体自然快不了,血水结成了冰,尸体都冻在了一起,府兵们往往废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把一具尸体分离出来抬上马车。虽说死去的都是叛军,可是林易辰说,这些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大周子弟,也要逐一的找到身份铭牌登记入册才好处理,将来还要通知其家人前来认领遗物,所以让府兵们打扫战场的时候对死者恭敬些,也算是积些阴德。大战以后的第三天,朝廷的大军到了,余川城外依然是尸山尸海,找不到可以搭营的地方,带兵而来的神武将军无法,只能下令先帮忙运尸首,冬天也不好挖坑掩埋,林易辰于是派人一口气搭了十个焚烧炉,这才算给这些死得毫无意义的人安排了个去处。火化尸首的青烟没日没夜的连着冒了好几天,那气味让所有人都食欲不振起来,神武将军没有乘胜追击,扎下大营之后按兵不动,几天之后,皇帝的钦差到了,林易辰派人给李怀熙送来了信,他们的买卖做成了。皇帝一共订做了五万机弩、两万架小型投石机,机弩每个定价十两,小型投石机十五两,国库空虚,皇帝一半付了钱,一半打了欠条。生意是林易辰假托着他爷爷的名头做的,欠条自然打给了林家老太爷,老爷子收到这张盖着玉玺的古今第一欠条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把这两个遭瘟的罪魁祸首叫到了家里。“你们两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内忧外患,你们把那图纸献上去便罢,怎么倒起了敲诈的心思,和当今圣上讨价还价!你们两个缺银子,找我要便是,要多少我给多少,何苦贪这要命的银子?!”林易辰吊儿郎当的坐着,闻言抬了抬眼皮说,“您又不是只有我这一个孙子,说得轻巧,哪次我跟您要银子您不说我两句啊。再说了,银子就是银子,哪有要命的?”“糊涂!”老爷子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重重的一拍桌子说,“皇帝的银子也是好赚的?过后寻你个错处,满门受连累,照样还得把银子退回去,还要搭上性命!”李怀熙不说话,在快要睡着了的林易辰腰上使劲儿掐了一把,林易辰哎呦一声精神了,笑着说,“爷爷,寻我个错处也要他寻得着才行啊,您这担心得也太早了,将来再说将来的,天下也不是只有大周这么一小块地方,有银子在哪儿不是好日子啊。那张欠条您收好了,那是成本,剩下的四十万是我们俩的,这仗一打完我们就得在京城里置些产业,怀熙也不小了,恩科一开,我们就得进京去了。”林老太爷更生气,合着四十万的成本就是手里这一张破纸,如果将来要不到银子,那盖着玉玺的破纸也还是破纸,白花花的四十万现银倒是入了孙子的小金库!不过老爷子生气归生气,也没忽略林易辰的后半句,在两个人身上扫了一眼,林老太爷忽然感到事情有些难办了,“你们要共同置办产业?”“对啊,指着朝廷的那点俸禄能够什么,连丫鬟婆子都养不起。”林易辰拿起桌上的斗彩茶碗喝了一口,这样一个茶碗就要五六两银子,他堂堂府尹的俸禄才多少,还不够买几个碗的。“也包括府邸?”“当然,虽说朝廷也会分封府邸,可那都是旧宅子,也不合我们俩的习惯,所以还是自己置办的比较舒服,有钱自然方便一些。”林易辰握着李怀熙的小手很是开诚布公的说。“你们打算合为一府?!你让官场上的同僚们怎么看你!我这张老脸还往哪儿放?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林老太爷气得把个价值五六两的斗彩茶碗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脆响,热茶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