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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飞此她就会前来相助。”李檀弓呻吟了一声道:“就这么一只小蜜蜂,等它找到渔火婆婆,我们说不定早死了。”“嘘!”司徒乱侧耳倾听,然后说,“没事,寻常的马匹。你小声点儿,咱们仨在逃命呢!”“海红雁的人会找到我们吗?”李檀弓问。司徒乱说:“会的,因为他手下有常缺。”李檀弓细细咀嚼这个名字,问,“常缺是谁?锦衣卫里头的大官么?”“常缺么,我还真有点儿怕他。”司徒乱望着温柔起伏的水面说,“不过没关系,他来得没那么快。”“你怎么会有渔火婆婆的报恩蜂?”李檀弓问。司徒乱没有回答。湖面风疾,无垠的芦苇荡沙沙作响,远处渔火点点随波起伏,忽隐忽现,与天上的星光连成一片,甚至分不清哪儿是天,哪儿是水。两只毛茸茸的水鸟在离竹筏不远处的巢里交颈而眠。李檀弓木然地望着渔火,喃喃道:“我死到临头反倒觉得十分安宁。司徒兄,我如果死了,你把我的尸首拿去向常缺邀功吧,反正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司徒乱说:“你不能死,你死了阿九这小子怎么办?”“怎么办?”李檀弓翻了个身,懒懒地说,“我们不过是只扑棱蛾子,早就被你们收进网里了。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你也早就知道阿九是神捕沈天放的孙子,我从沈家把他救出来,要送到阳明真人那儿去。我死之后,你带他去逍遥山也好,送给渔火婆婆也好,随便行走江湖也好,总之不能交给东厂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死不了。”司徒乱没好气地说,“你只是吃了点儿昏睡药,要死的是我!”李檀弓头一偏又睡着了司徒乱掐他的脸,发现他根本没反应。许久,湖面上多了一丝异响,司徒乱警觉地聆听。那是桨声,一艘小舢板从芦苇荡中冒出来,慢慢靠近,船头立着一个黑影,以苍老而悠远的声音四下呼喊:“恩人,恩人在哪里?”司徒乱担心有诈不肯搭话,等舢板上的人在左右喊着叫着找了半个多时辰,他才划着木筏靠近。舢板上的不过是普通的渔夫渔婆,司徒乱上船后问'‘老丈,渔火婆婆在哪儿?”老渔夫说:“这要走了才知道。”说完他呼哨一声,船尾的老妇哟嗬作答,开始奋力划桨。走了四五里水路,老妇停船,老汉望了望天色,竟然也放出一只小蜂,只是比刚才的略大些。一炷香的工夫后又摇过来一艘小船,船头的少女既柔且俏地招呼:“恩人请上船。”司徒乱问老汉:“这是怎么回事儿?”老汉说:“恩人不知道,渔火婆婆行踪难觅。我们这一艘船负责十里水域,过了十里,就得将你们交给下一艘船,太湖虽大,但总有一艘船知道婆婆在哪儿。”少女柔声说:“恩人,不能急。”司徒乱邪笑ㄧ声道:“meimei,我们不急。”那少女鹅蛋脸、圆眼睛,在跳跃的渔火下分外动人,李檀弓强撑着要看她。司徒乱说:“你给我老实睡去吧!真不愧是刘采花的徒弟,见色起意!”李檀弓说:“你果然什么都知道……连我是谁的徒弟都知道……”司徒乱见说漏了嘴,干脆一掌把他拍晕。又走了数十里,大小船只换了七八艘。司徒乱感慨地说:“已经找了三四个时辰,这还是有人带路,如果是自己找,恐怕真是大海捞针。”李檀弓说:“是太湖捞针。”“你又醒了?”司徒乱望着李檀弓因为毒发而有些青紫肿胀的脸讥诮地说,“李兄,你比以前俊多了。”李檀弓笑:“真的?”司徒乱说:“真的,我找面镜子给你瞧瞧?”天色微明的时候,两人在朦胧间听到人欢呼道:“是青姐找到了青姑就找到了婆婆!”司徒乱一骨碌坐起,只见一艘满帆快船径直开来,船头站着一名青色衣裙的中年女子。等接近了她双足轻点,飘飘然落在这边的渔船上。司徒乱赶忙下拜,“仙姑有礼了。”青姑回礼道:“恩人从哪里来?”司徒乱说:“哦,这个……”青姑微笑说:“恩人不说也罢。”她越过司徒乱看见李檀弓等人,便问:“这一位是?”司徒乱说:“是我的朋友,但都中毒了,还请仙姑帮忙。”青姑蹲下来查看,然后说:“这二位小弟弟中的毒叫‘三日离魂’,只是麻药而已,药劲儿过了便好。要知道婆婆她……”李檀弓伸手拽住她的裙摆,青姑微惊,随后柔声问:“怎么了?”“海红雁在追杀我。”“海红雁?”青姑缓缓地念道。“哼!”她脸上再没有犹豫之色,纵身飞回快船,“都上来,我带你们去见婆婆。”渔火婆婆的船停在太湖中央,是一艘五桅船,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司徒乱上船畅通无阻,有三五个中老年妇人还赶出来下拜,称司徒乱“恩人”。可当他想背着李檀弓和阿九上船时,那几个妇人高举了撑篙,噼里啪啦朝他们打来,于是他们只得退回去。青姑默默地立在一边,舫里有位老妇人在埋怨,“阿青,你明知道我不见外人,怎么又带了人来?”青姑说:“师父呀,他们中了毒,无处可去的。”老妇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阿青,你进来。”青姑掀开门帘入内,不多久又出来,对着李檀弓朗声说:“一位小弟弟,婆婆菩萨心肠,看在恩人的面上愿意救你们,但还是得按老规矩来。”“什么老规矩?”李檀弓攒起气力问。青姑微微一笑道:“婆婆喜欢新鲜,你们要送一件让她觉得新鲜的东西。”司徒乱顿时傻了眼:这俩小子在逃命途中,哪来的新鲜玩意儿逗老太太开心?李檀弓眼珠子一转,突然示意司徒乱去脱小睡鬼阿九的衣服。司徒乱问:“干吗?”“你脱呀。”阿九被脱去外衣,露出那件在树林里捡到的白色软甲。青姑会意,笑着摇头道:“这是西域火蚕丝甲,但同样的丝甲婆婆有三件,所以不稀奇。”李檀弓又从怀里掏出那只古怪的哨子。青姑扑哧一笑道:“这是蝙蝠哨。你们是从老鳖喉过来的?那边有一对拉绳摆渡的兄弟叫作蝙蝠奴,他们在年幼时就被仇家扔进了荒山中的蝙蝠洞,靠着吃蝙蝠竟然活了下来他们虽然忘了怎么说话也不再长高,却能听到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包括这蝙蝠哨音。蝙蝠哨在江湖上至少有二十只,所以也不稀奇。”司徒乱开始摸,但他身上除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