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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外走去。维克多赶紧抱着书跟上。和往常一样的,一路上有不少人热络地和他前面的人打招呼。而他前面的人显然是早已习惯了如何去应付这种场面,无论是温和的态度还是礼貌的回应都自然得无可挑剔。令人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才刚刚入学没多久的新生居然有这样的人缘,以及手段。这大概是那个人教给他的吧。维克多想起了入学那天遇到的金发男人。虽然从那以后他就没再见过那个男人,可那惊鸿一瞥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迟疑了一下,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人,问道:“西——”“呵呵,下贱的低等庶民,再装腔作势也掩盖不了身上属于贱民的腐臭味,难闻死了。”一个尖锐得有点难听的声音突兀插了进来,维克多收住话头,停步,冷冷地瞪向那人:“你说什么?”说这话的是入学那天和他在同一个房间测试的人,伯扎克,爱丁帝国的一个公爵之子。一个,私生子。这个伯扎克在学院的人缘并不好,一是虽然他的天赋不错,但他的私生子身份太为人所不耻。二是这家伙常常借着家族的名头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偏偏又在长姐面前摇头摆尾得跟条家养的狗似的,实在令人很难看得起他。——他的长姐正是维克多入学那天看见伯扎克极力讨好的那个贵族少女,伯扎克家族正牌的继承人,他同父异母的同岁jiejie,薇薇安。此刻薇薇安并不在附近,伯扎克自然也就猖狂无度了起来。“我说,”伯扎克全然不把维克多放在眼里,呵呵冷笑,“像你们这样的贱民侥幸混进了学院也就算了,还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天天碍我的眼,快点滚出去吧。”维克多怒道:“你——”伯扎克哈哈笑了起来:“哟!还生气了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入学前不就是一个叫花……”“真是个装腔作势的贵族啊。”这时,维克多听到一声似笑非笑的轻叹。他扭头,看见黑发少年一步步走到伯扎克面前,嘴角缀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听说每个安沙克家族的人在魔法造诣上都很强。那么,我想向你挑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哈?有什么不敢的!就凭你——”伯扎克刚想说你这个庶民根本无法在我手下撑过三招,一对上那道目光,话语却被生生卡在喉头。那对深黑如寒夜的瞳孔里,静静地倒映出了他的身影。像是被一面能直射人心的镜子照到,那一瞬间,伯扎克感觉自己在这个比自己还低半个头的少年面前无所遁形。太……可怕了。伯扎克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一声不吭。要是就这么贸然答应了,说不定会死得很惨……伯扎克虽然蠢,但骨子里毕竟遗留了那么一半安沙克家族的血。而这份血脉,对危险的感知最为敏感。“……”“一言不发诶。”“是怕了吧……”“看上去是。”“还是西奈尔厉害啊,一下子就震住了他。”“真没胆量,不过,胆量和他这种人本来就不配啊。”“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呢……”就在伯扎克退缩的这么几秒间,围观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有些大胆的窃窃私语也就传到了他耳边,一下子就激怒了他那颗狭隘又自尊的心。“你们这群庶民!”他恼羞成怒地冲那群人粗声喊道,“我可是安沙克侯爵的儿子!你们又算什么!”“……”围观的人无动于衷,看向伯扎克的眼神隐隐带着鄙夷。伯扎克剧烈地喘了几口气,不甘心地刚要继续说什么,就听见那个宛如恶魔的人的低声嘲笑。“哦,对不起,我差点忘记了。”西奈尔后退几步,和伯扎克隔开了一道鸿沟。“你根本不是安沙克家族的人啊,一个私生子而已……”那对黑色眼眸中有隐约地一丝光点闪烁,伯扎克先是微微一怔,而后一股滔天的怒意遏制不住地齐发涌来。“住口!!我是安沙克家族的正统继承人!你才是那什么狗屁的私生子!!”就像一只失控了的公狗,他毫无形象地冲西奈尔大吼起来,“我接受你的挑战!你会死得很惨的!庶民!你会后悔的!!”西奈尔微微地笑了。“挑战时间就定在一个月后,梅林学院长,能否请您做我们的公证人?”他说着,转身,望向那个从长廊另一头浮现的银发身影。“哎呀呀,精彩精彩。”披着五彩斑斓的斗篷的梅林一边拍手一边向这边走来,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没想到这才开学每几个月你们这群小家伙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向一个侯爵家的小孩挑战?你就不怕他背后的势力找上门来吗?”摆手示意被他吓了一跳后纷纷行礼致意的其余学生们散去,梅林单手摁住西奈尔的肩膀,俯下身笑眯眯地和他对视。“不愧是来自魔王的统率力,这么快就招到一群死心塌地跟着你的拥护者们。”他瞥了几个还在不远处徘徊不太愿散去的学生一眼,用只有他与西奈尔能听到的声音无不嘲讽道,“你在这里很如鱼得水吧?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可不是拉斐尔能教给你的。”手掌压得肩膀生疼,西奈尔皮笑rou不笑,把梅林的爪子生生掰开:“你怎么就知道他教不了我这些?”往后一退,他扬高了语调,平静地道:“这里是学院长的安易路斯,就连国王也冒犯不了您的尊严。身为您的学生,我当然不会畏惧贵族的权威。”梅林哈哈一笑:“高帽子就不用给我戴了,我也知道我是很了不起的。”西奈尔:“……”“所以我会保护我的所有学生们,”梅林悠悠然地伸出一根指头,点了点西奈尔,又点了点一旁已经傻了的伯扎克,“挑战我不允许,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有什么挑战可言的?等你们升到三年级有这个权利了再说吧。”挑战?开什么玩笑呢。这只魔族是想直接把人给搞死吧。他轻描淡写地解决一场无形的腥风血雨,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了,斗篷飘飘,不带走一片云彩。一边走还一边不忘留给那个冷静与自己对视的黑发少年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和你的那个魔族父亲一样,凶狠残忍,睚眦必报。——拉斐尔可不会乐意见到这样的你。——哦,他已经走了,见不到了呢。西奈尔看懂了那个眼神,脸上的一点笑容消失,他悄然地握紧了拳。“西……西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