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涤用品,上面还搭着两大条可笑的卫生卷纸,他要买的豆腐干和咖喱砖被压在最下面一个小角落里。伍向阳两手分别提着两个大袋子,依旧是洗涤用品,心满意足。就算是世界八大奇迹,对李朝东来说,也没有眼前这人来的扑朔迷离。他的眼神也由此变得扑朔迷离起来。钱小茗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风凉凉的,拂在他精神委靡的脸上。天色暗了,公园的这条小径上,放课的女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谈笑着。园长今天很有活力,呼天抢地的扑进情趣用品店的时候,似乎更有活力。他回想着那个场景,胸口有些闷闷。从裤袋里摸出一支口味不算重的烟,默默点上,向夕阳喷吐一口,看烟袅袅的,徐徐的散去。远处忽然传来少女们的惊叫,飞起一群麻雀。他看见一个男人穿着长风衣,向这边走来,太暗了,看不清表情。钱小茗啊,是很喜欢长风衣的,但他自己不穿,喜欢看别人穿,尤其喜欢看园长穿,但眼下这人,穿的丑怪,难以名状。钱老师皱起眉,然而不可避免的,两人的距离在缩小。男人开敞着洞门,材料质地形状色泽一目了然,他手里握着,口中喃喃,不晓得说些什么。距离终于剩下两米。由远至近,钱老师很认真的观赏着对方的器官,随后他伸手,向着那原始而神秘的器官轻轻一弹,烟灰便流星一般梦幻的飞驰而去。Adirecthit!Goodjob!9对于钱老师的再次光临,李朝东抱有一种近乎恶趣味的期待,他猜想着他会买什么。而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始终低垂着眼睫,着实可疑。“哦,连丁字裤都有卖。”“男用女用都有,你是自己穿呢还是帮人买?”“男用,帮人买。”“哦,什么SIZE呢?”李朝东抬眼望他,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当他若有所思的时候,便是这个表情。“可能是M或L吧。”“身高和腰围多少?知道吗?”钱老师缄默一会。“如果不清楚具体尺寸,我建议你买系带可以调松紧的,比如这种,这种。”他起身,指点江山。最后,黑色系带三角裤,传统又经典。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李朝东眼睁睁看他带着无可奉告的神情快速离去。眀知不该八卦,但还是很好奇。一直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他还在思索着。一直到了七点,他澡都洗完了,园长先生还没回来,于是决定给他打电话。手机里传来悦耳铃声:小肥皂,手中拿,手心手心搓一搓,手背手背搓一搓,手指手指搓一搓.手心手心冲冲水,手背手背冲冲水.洗完小手甩三下,我的小手真干净!………………小肥皂,手中拿,手心手心搓一……一声“喂。”蓦地打断歌声。“你怎么还不回来?”“忘了跟你说我晚上加班。”“加班?”“明天园里要给我开生日PARTY,很多东西要提前准备。”“……那你怎不提前跟我说?”“你是我老婆么?加班还要跟你汇报?你自己先吃吧,我很忙!就这样——”嘟-嘟-嘟-嘟——什么叫好心被雷击,李朝东就是活生生的受害者。什么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伍向阳就是活生生的范本。放下话筒,他企图平息心中汹涌的波涛,然而他发现这很难。伍向阳!我房子租给你住,饭煮给你吃,买东西帮你提袋子,难不成人还要给你蹂躏,心还要给你糟蹋不成?!!!!小宇宙酝酿良久,终于点燃了!它放射万道光芒,指引着他一飞上天——李朝东打开抽屉掏出那支许久没用的钥匙夺门而出,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仿佛蓄谋已久。此刻,他的眼中放射着反侵略之光!脑中燃烧着报复之火!打开房门,里头黑洞洞的,飘出一股子淡淡的酒精味,犹豫了一下,决定不脱鞋,大摇大摆的登陆这块原本就属于他的领土如今却沦为禁地的房间。开灯一瞧,这里依旧整洁的犹如五星级酒店套房,空荡荡又兀自华丽。看着那平整的豆腐块一样的床铺,李朝东咧开嘴笑了,好似上面躺着一个美人一样,盯着那平整的仿佛会反光的床铺笑了,随后他很不客气的飞扑上去,充满历史性意义的,义无反顾的,以一个张开双臂怀抱天空的姿态。并把脸埋在那充满浓郁奥妙洗衣粉味道的床单上,不甘心地磨蹭了两下。心跳快速加剧,愉悦度也随之上升,这就是所谓的,犯罪的快感吧?他从床上爬起,魔爪伸向衣柜。拉开一瞧,果然不出所料,里面填满格子,依旧充满浓郁奥妙洗衣粉味道,衣服叠的跟豆腐块似的,他的衣柜,简直就是个豆腐作坊。目光在他的衣物上跳动着,停在一件长风衣上,一件卡其色双排扣长风衣,一如许多灰蒙蒙的冬日出现在伦敦街头的款式。每到冬天,伍向阳就把这件风衣拿出来,他说做工剪裁都很好,又耐穿,老死一生都用得到。牌子么,时尚杂志上惊鸿一瞥的那种;价钱么,估计价值李朝东冬天御寒的所有衣物。李朝东心血来潮,把睡衣一脱,丢在床上,只着一件内裤,哗啦啦扣上风衣,镜前一站,一发眉长眼细,腿长肩阔,翩翩贵公子。不错是不错,就是紧了点儿;而那人穿起来,偏又有些空荡荡。本来大衣么,就是要撑起来才好看;空荡荡么,其实又另有一番情趣。正当他陶醉在对比调查中,忽然听到钥匙插入咔哒一声,这一惊非同小可,头皮一炸,手忙脚乱,只顾低头脱衣服。于是伍向阳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只穿条四角裤,披着他的长风衣,然后他又看了看大门洞开的衣柜和上面印有人型痕迹的床单。园长先生的目光,瞬间将这房间变成了冰窖。只那一眼,犯罪的快感荡然无存。“你怎么那么早回来?”李朝东竭力使语调听起来平缓,竭力动作连贯的脱下风衣,竭力的想将它挂回原位,像一个平凡的,正在帮丈夫整理衣柜的妻子。“放下!”伍向阳一声喝道。于是那可怜的衣服啪的落地,扮不成妻子了,倒似一个被捉jian在床的丈夫。“用不着那么凶,好歹我是房东,看看你有没有对房子乱搞,也是情有可原……”“出去!”他像被霜打了似的,垂头出门,才觉身上凉飕飕的。“我最讨厌别人乱动我东西!”伍向阳抛下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