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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头。可是他全无主意,这会已经吓过头了,也不知该往哪里躲。「少爷,我们爬出去,跟著他。」还是阿喜机灵,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冲门口的方向指了指。只见店小二正像老鼠似地匍匐著,哧溜哧溜往外爬。也许受了店小二的刺激,阿喜一下子振作起来,拉著赵小楼和阿福也跟在後面爬过去。赵小楼四肢俱软,正狼狈地向外挪,突然有个东西「啪嗒」一声落到他面前,定睛一看,天啊!竟是一截人的手臂,自肘而断,手中还握著一柄长剑,剑背反著磷光……赵小楼只觉脑袋一晕,眼前一片鲜红。不知是否他的幻觉,那断手的手指似乎还动了动。从断肘处还能清晰地看见里面的白骨和赤红的血rou,甚至还连著血丝。他吓得猛然大叫一声,突然站起来向前冲去。「少爷!」「少爷!」阿喜和阿福齐齐惊叫。原来赵小楼被吓得失了神智,惊惧过度,不辨东西,竟向著那些人打斗的方向冲了过去。冷风呼呼地从赵小楼身边刮过,刮得他细嫩的脸蛋阵阵生痛。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对身边发生的事感到一阵茫然。好冷……我是不是已经死了?周围一片白茫,赵小楼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飘,脑袋也昏昏的。过了好半晌,身上的凉意和颠簸的景象终於让他有些搞明白现状。他惊惧地发现自己竟被人挟在腋下飞奔,周围的景色都在飞速後退,寒风从衣襟里直灌进胸口。啊!啊……他想喊叫,可由於惊恐至极,挣动半天,嗓子里也发不出一点声音。那人速度极快,挟著他犹如无物。赵小楼头脑晕胀,脑子里白花花的一片。他恍惚记起茶铺发生的事,阿喜和阿福的惊叫声似乎犹在耳畔。他知道自己犯了绝大的错误,可当时他已经收不住脚了,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前面的刀光剑闪冲了过去……爹爹啊──赵小楼记得自己心里最後大喊了一声爹爹,之後便什麽也不知道了,再次醒来就是如今这种状况。他茫然半晌,忽然回过神来,意识到不知这是什麽人?要将自己带到哪里?突然身子一颠,所有的景色都在向下移动。赵小楼眼睁睁地看著地面离他越来越远,心脏怦怦地快要跳出胸腔。那人在带著他上山。而且是极为陡峭的山……赵小楼吓得一动不敢动,浑身僵硬,生怕一个不小心那人就把他丢下山去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简直不是人!他紧紧闭上眼,不敢往下看,因为他已经看不见地面了。身上越来越冷,周围竟不知何时出现了白蒙蒙的云雾,他几乎要怀疑他们要攀到天宫上去了。如此高耸陡峭的山崖,那人挟著赵小楼,竟足不停歇,半个时辰後终於落到了悬之又悬的高山之巅。「啊──」赵小楼感觉那人停住,然後自己一阵昏眩,好似被抛了起来,不由惊恐地尖叫出来。突然屁股一疼,周身都安静下来了,过了好半晌,他哆哆嗦嗦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地下,不由恍惚地拍了拍地面,确定自己确实脚踏实地了,这才终於松了气。「宗主,您回来啦。」一道清脆的声音唤回他的神智,抬头见一个灰衣少年从前方的小路上跑过来。四周云缭雾绕,花团锦簇,似乎是在一悬崖之上。一白衣人立在前方,赵小楼认出正是茶铺里那人。那说话的少年对白衣人道:「您晚回来了半炷香,我正担心呢。这次您带回什麽东西来了?哎呀,这是什麽?这是人不是兔子呀。」那少年似乎有些震惊,惊奇地打量赵小楼,随後又看了看那白衣人,嘻笑道:「宗主,您这次可带回了不得了的东西呢。」白衣人仍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摘下头上的斗笠,递给少年。赵小楼这才看清那人的容貌,呆了片刻,忽然叫道:「啊──我认识你!」赵小楼清晰地记得,多年前他还在京城时,曾经随父亲去为京里最德高望重的一位老王爷拜寿。当时那老王爷正逢五十大寿,王府里张灯结彩,贺寿之人络绎不绝。白衣人一张素颜,面无表情地坐在大堂前的一个席位上。赵小楼那时八、九岁年纪,对寿宴已记得不太清楚,但对这白衣人却印象深刻。因为他的气质实在太独特了。当时他也穿著这样一身白衣,容颜也与此时无异,冷冷清清的独坐在那里,与周围喧闹喜庆的环境格格不入。似乎他只是坐著,周围便形成了一堵墙,让人无法接近。赵子轩领著赵小楼,与大堂内众位熟识的大人们寒暄客套,却并没有走近那白衣人,想必并不认识。而且看他的座位安排,也并非朝廷上的人。赵小楼当时之所以对那白衣人印象深刻,一来因为他确实与众不同,二来还是因为赵小楼的好友,外号麦芽糖的老王爷长孙,王府里的小世子。小世子见赵小楼随父同来,欢喜得很,拉著他在府里窜来窜去,玩得不亦乐乎,还偷偷带著他躲在一根柱子後面,张望那白衣人,窃窃私语道:「哎,小楼,小rou包,你看见那个人了麽?」说著伸著嫩白的小指头,指向白衣人的座位。「看见了。」「你知道他是谁吗?」「不知道哎。」「嘿嘿嘿……」麦芽糖神秘兮兮地笑,在他耳边悄声道:「我知道哦。他可是个了不得的人,据说是天下第一高手呐!哎,小rou包,知道什麽叫天下第一高手吗?」赵小楼老实而困惑地摇摇头。麦芽糖得意地道:「就是天下武功最厉害的人!告诉你,他是代表什麽什麽教来给我爷爷贺寿的。一般人见到他脚都软啦。」赵小楼对「天下武功最厉害的人」没什麽概念,但受好友的影响,也开始用那种闪亮闪亮的孩童特有的目光,偷偷望向那人。他们躲在柱子後面偷窥了半晌,却见那人一动不动,眼帘低垂,面无表情。赵小楼看著看著,忽然发觉那白衣人的头发特别黑,眼瞳看不清楚,但是睫毛很长,也是乌黑乌黑的。而且他的脸特别白,白得跟身上的衣服都是一个颜色。双唇的颜色也很淡,淡得几乎看不出来,就像、就像……就像春天还没有开透的桃花瓣,在白色与粉色间融成一种独特的、好似指甲盖那般浅浅柔柔的颜色。赵小楼看了半晌,忽然道:「他真好看。」小世子似乎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