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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适之欣赏的目光落在楚闲身上,他喜欢楚闲这种处事不惊的气度。但楚闲讨厌他那如同欣赏物件一样的目光。“我想带你回去。”李适之说话很直接。“回哪里?”“李家。”“我姓楚。”“但你的血脉姓李。”楚闲和李适之两人转瞬便交手了几个回合。针锋相对得令人心惊。可能真的是因为骨子里流着同样的血吧,他们同样的理智、冷静、毫不退让,只不过一人在劝服,一人在反抗。“李适之先生,我想我和你的联系,仅在于你给了我母亲一个jingzi,然后我出生了。从未生我育我的人,你对我来说,就像捐精库里的捐献者,我对你毫无概念。”楚闲的嘴角缓缓勾起,形成了一个带着嘲讽的微笑。“所以,我拒绝你的要求。”李适之也笑了。“自然,你说得很对。”但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但就是因为这十几年,我身为父亲,却完全没尽到父亲的责任,所以才想接下来的日子里带你回去。”“这是我让律师撰写的抚养申请,如果你不想和我回去的话,我会向法院提出这份申请。”“你的意思是法院会同意你的申请,而不理会我的意愿?”楚闲冷冷地挑眉。“把我交给从未抚养过我的父亲?你对我来说是陌生人,我的户籍在楚家,并且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九年,按照法律,决定权应该在我手里。”“我喜欢你理智的分析,但孩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个社会从来都不是这么清清楚楚、黑白分明的。”李适之温和地微笑着,但他一双茶色眼眸的深处却没有任何感情波动。“你和你的母亲很像,特别是你的眼睛,很漂亮。”闻言,楚闲冷笑了一声。“你对她没什么感情,不用在我这里打感情牌。”李适之也弯起嘴角,勾出一个似是而非的角度,此刻的他才像是露出了几分真面目。“你不也是吗?”他反问楚闲。楚闲挑挑眉。“是。”竟是毫不避讳地承认了。“她在我心里只留下了模糊的剪影。”“但我不认为一个骗人骗心的人有资格谈起她。”“小闲。”听了半天对话的楚从云终于听不下去了。“注意礼貌。”“好的,爸爸。”楚从云开口后,楚闲立刻收敛起一切敌意,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沉默蔓延开来。过了一会儿才听到长长的叹息声。“李伯父真的病重,不久于人世了吗?”宋画叶问李适之,她脸上带着很重的忧愁,楚闲还是第一次见宋画叶这样的神情。“是的。”楚从云接着问道“既然病情这么严重,为何还要从美国的医院转回中国呢?”“实际上,一个月前,主治医生通知我说老头子的癌症病灶已经扩散,可能只有两个月的光景了。我跟老头子实话说了,他说要回国,落叶归根,所以我就把他带回来了。”“现在在哪所医院?”“在家里,由私人医生照料。”李适之提起自己父亲的时候,是带着些情绪的,不过他隐藏得很好,至少以楚闲的功底,他还无法体会出李适之的情绪。但楚从云和宋画叶就不同了。他们显然是认识李适之的,但是九年来,从未在楚闲面前提过一次他。在面对李适之的时候,语气也十分冷淡,只有说到那素未谋面的李伯父时,楚从云和宋画叶的神情才真诚了几分。“李适之。”楚从云看着坐在对面、衣冠楚楚的男人,目光如炬。“我答应过欧蕾,不会把小闲交给你的。”“不可能,自小闲出生到欧蕾自杀,你没和她见过面,我知道。”李适之坐在沙发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好像永远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楚从云叹了口气,和宋画叶交流了个眼神。宋画叶起身去房里取了封信,把它交给李适之。“这是蕾蕾的遗书,我希望你尊重她的意愿。”宋画叶的神情带着点哀戚。李适之接过信,一目十行,看得很快,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把信放在茶几上,闭了闭眼,平静了下情绪。睁开眼,目光冷厉,语气冷静。“欧蕾的死已经过去了九年,而且,我并没欠她什么,小闲是她自己决定生下来的,我也有定期汇钱给她,但我那时候已经结婚,不可能回应她的感情,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但不变的事实是,小闲是我儿子,是老头子的孙子,我们想要他回来认祖归宗,我想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这个人……简直自私得可怕!”宋画叶被他这席话气到浑身颤抖。“既然当初你不曾喜欢过蕾蕾,为何还要招惹她?知青了不起吗?就可以这样作践一个纯真的乡下女孩子?!为了自己的前程,你可以毫不犹豫地抛下她,去娶一个富家千金。知道她怀孕后,第一反应是让她堕胎。知道她生下小闲,也从未看过她和小闲,让她年纪轻轻就饱受村里人的指指点点!李适之,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良心?!”楚从云揽过妻子的肩,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希望她把情绪平复下来。“宋画叶,你是个幸运的女人,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从小一起长大,以后还能一起相守到老。”李适之并没有因宋画叶的一番质问而改变了神情,他看似无奈的耸耸肩。“但世上的婚姻,并不总是这么圆满的,往往伴随着利益关系。除此之外,男欢女爱讲究你情我愿,对欧蕾,除了我不爱她,其他的,我没什么对不起她的。”“那么,我们也没有任何理由把小闲交给你,我觉得你不能给他带来正面的影响。”相较之下,楚从云就冷静多了。“我进门就说过了,不是我想要小闲回李家,是老头子的意思。”李适之换了个坐姿,他看着小闲。“不过,你们把他养得不错,他很优秀。”楚闲扭过头去,没搭理他。“小闲很好,所以不能交给你。”楚从云毫无动摇。“李伯父对我们有恩,对小蕾有歉,如果是他想要抚养小闲,我不会有意见。但是,你不行。”“你们对我就这么大的成见吗?”李适之简直都可以感受到对面三人对他深深的敌意,他多少年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了,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