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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你争我夺的热闹景象。风云诡谲,明媚之中渗出一抹无人注意的阴霾。自从那出戏后,前来攻山之人果然又变得前仆后继,源源不断起来,这一回出泉宫众人十分jian诈,让所有山殿弟子都换上了青衣,又给凌容与和顾怀二人施了幻形术,愣是没让这群修士发现有诈,山殿水阁已再次决裂的传言仍旧愈演愈烈,引得无数觊觎玉牌的散修组队来攻,又无一例外地被抢走了玉牌。如此又过了一个月,能骗的人终于都骗光了,出泉宫弟子们的乾坤袋皆已鼓鼓囊囊,人人都有百块以上的玉牌,凌容与和顾怀则各自有五百来块。顾怀私下算过,入境之人约有一万五千人等,则玉牌亦然,而此时握在出泉宫手中的则已有五千数,可说独占鳌头,若能再将秘境之核抢到手,那更是风头一时无两……不知乾元门又如何?在争夺境心之时,两大门派毫无疑问会再次对上,胜负就在一战之间。这段时日,他们是闹得轰轰烈烈,万众瞩目,乾元门却好似人间蒸发,不知所踪,他们暗地里搜寻已久,却都没能找到蛛丝马迹。此时距离出境之日只剩半月,众人正准备着撤离此地,去境心抢夺秘境之核,可就在离去前一晚,忽又有人闯入了阵中。凌容与忍无可忍地掀开隔主布,风一般闪身而出,浑身都笼着一股侵骨冰寒的煞气,师兄弟们纷纷自觉地离他三尺开外,以免受到波及。顾怀好一会儿才穿戴整齐,脖子上的红痕都被障眼术仔细掩去,方才穿墙而出,尽快追了上去,几步踏进阴森森的树林中,便见凌容与双手环抱立在那里,方圆几米寒风瑟瑟,没人接近,司空磬则半蹲在他前方,正伸手去扶一个躺在地上的人。顾怀疾步走过去:“司空师兄?这是怎么了?”说话间,司空磬已将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扶上了肩头,闻言抬眸道:“是赵禅。”众人哗然一惊。……谁能将风地观的地皇伤成这样?是了,上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就被乾元门追杀!其中甚至有魔……顾怀心中一跳,陡然有些不祥之感,忽觉手中一暖,原来是凌容与伸手拉住了他。顾怀一抬头,顿时被他在额上落下一吻,霎时间心底寒意俱散,弯起嘴角:“……做什么?”凌容与拉着他往回走,闻言唇角一勾:“提醒你……与其担心未知之事,不如担心欠我的债。”“……”待将人扶回房中,迟弦郁用夜明术照了照,此时他乱发覆面,衣衫褴褛,身上还带着血痕,形容十分狼狈,顾怀一时间竟没认出来。迟弦郁捻诀施了个治愈术,让他浑身被柔和的白光覆盖,很快那些伤痕都消失不见,赵禅也缓缓苏醒,见众人纷纷望来,不由面露苦笑。“赵兄,你……这是怎么了?”赵禅抬眸望着他,眸中一片苦涩无奈,咬牙道:“又让诸位见笑了。是我赵禅无用,竟被人逼到山穷水尽之地,无奈之下,只得再次向诸位求救。”顾怀拢眉:“又是乾元门?”“是魔。”赵禅面上掠过一抹寒意,“我推测仍是乾元门中那几个,他们虽已换了一副皮囊,却仍旧使的乾元门的功法。”说到此处,他仿佛陷入回忆之中,双眸通红,声音亦微颤起来,“那日我偶然撞见他们将天皇穆古杀死夺舍,一时不慎被他们发现,我的谋士为了掩护我,皆已身亡。我无路可逃,得知诸位在此,只得前来求救。”顾怀见他此时神色,脑中忽掠过一道闪念,不由感慨起来——他总觉得赵禅是一个极厉害的人物,怎么却忘了,书中宗派大战发生在数年之后,燕顾怀与赵禅组队更在宗派大战之后多年,而此时赵禅也不过才二十出头,虽是装腔作势,却终究还没能成长为后期那个运筹帷幄的智者。凌容与盯着他,目带怀疑:“这倒奇了,为何乾元门里的魔谁也不追,偏要盯着你们风地观下手?”“我已想过——出泉宫弟子人人习得涅槃焚天掌,是魔的克星,他们绝不会主动来找你们,他们与乾元门狼狈为jian,自然也不会去动他们,至于明夷山是否受到攻击,这我并不清楚,他们对于宗派大战向来并不热衷,也不知躲去了何处。”顾怀心中猛地一沉,猛然醒悟过来——魔的目的是为了借此大战混入七界峰,他们除了能凭借乾元门弟子的身份去抢夺玉牌,争取成为前两百个玉牌最多的人,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办法,那就是夺了这两百人中几人的舍!虽说此时战况不明,有的人却毫无疑问定会上榜,譬如他和凌容与,又譬如风地观的三皇五帝,乾元门的八仙,明夷山四鬼,这些人断然会在这两百人之列。他们要夺舍,自然会去找明夷山和风地观的人,赵禅等人必然是重点对象。“我们风地观中,天皇穆古已被夺舍,我后来回想,五帝之中,二帝亦有些可疑之处,据我推测,他们追不到我,下一个下手的对象,一定是人皇叶铮,他生性招摇,每每杀人之后还会留下一封赐死诏书,实在太好找了。”“……”顾怀也想起了这个做坏事必留名的智障儿童——叶铮,书中他曾在宗派大战上打死了数名出泉宫弟子,并留书挑衅,被燕顾怀追上去杀死了。此人性格颇为……脱线,可说是个皇家巨婴,出门必铺开一众排场,比赵禅夸张一百倍,又是撒花又是铺红毯,前后侍女鼓瑟吹笙,驾着六羽云车从天而降,打人之前先沐浴更衣,杀了之后会拿丝帛擦手,回去再次沐浴更衣。燕顾怀追上他的时候,他衣服都脱光了,正在一个浴桶之中泡花瓣澡,仓皇之间甚至来不及回招,死的极不体面。与他相比,赵禅简直是个毫不讲究的下等人。魔没先去动他,反而来找赵禅,真是十分不可思议了……不过仔细想想,夺了他的舍后,每日都要做这些弱智行为,或者魔也难以承受吧。“你想叫我们去救他?”司空磬想了想,一挥手,“那还等什么?快走啊。”“等等,境心之战只有半月,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故意将我们引开?又怎么知道你并未被魔夺舍?”凌容与眯眼看着他,话中意味深长。顾怀忍不住扯了扯他衣袖,使个眼色——干嘛存心欺负土豪?“我明白。”赵禅苦笑一声,抬眸望向他,双指在掌心一划而过,流出一道血痕,“我赵禅,向凌容与起誓……”见他将顾怀往前一推,又从善如流地改口,“向燕顾怀起誓,奉你为我一心之主,一人之君,生不可背,死不能弃,如违此誓,必遭天谴。”顾怀瞪着凌容与,见他一脸坚定,只好叹了口气,伸手与他握了一瞬,那丝血痕便渗入他体内,成为了死亦不能被打破的役心誓。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