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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宇道。“齐……”丁隶还是想问,胸腔一紧呛出一口血沫。谢宇拿过毛巾替他擦干净:“他在另外的船上。”“还……好吗……”丁隶模糊地问。“还好。”谢宇说。丁隶稍微松了口气,缓缓合上眼睛,当他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里。对面墙上的时钟指向三点,窗外明亮,看来是个下午,丁隶扭头望去,谢宇正捧着一本医学杂志笔直地坐在旁边。他示意地轻咳了一声,谢宇转过视线,放下书按了床头的呼叫铃,两个医生替他做了简单的检查,确认已经没有大碍。等送走了医护人员,谢宇关好门回到床边:“案子已经解决了,荀老板承诺从此撤销对我们的人身威胁。”丁隶放心地点点头,又觉得不对:“这样也算解决么。”谢宇的视线落在床头柜边缘没搁好的杂志,抬手将它往里推了一点:“曾总已经偷渡去了国外。”丁隶一愣:“他没死?”“当然,不过受了重伤。”“这家伙命也真硬。”丁隶嘀咕。“世界上没有命这种东西,那些都是齐老板的安排。”“阿静……?”丁隶不明白。“昨天早上齐老板找到我们,说事情有变,请我和卫远扬帮忙。”谢宇解释道,“他告诉我们曾总的计划,认为不可行,于是以它为基础稍微作了修改。”“原来那个时候就……”丁隶想起那天齐谐刚听完钱思宁的话便一个人出了门。“当时我和卫远扬分为两路。”谢宇继续说,“我去说服曾总,卫远扬找到船长,利用半天的时间布置好一切。之后事情启动,齐老板引来大雾,我和卫远扬切断电路,船长暗中发出干扰信号阻止船只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接着齐老板将荀方带出去,由卫远扬扣押到附近的一座无人岛上。”“一起去巡查的两个海员就有一个是他!”丁隶反应过来,“难怪之后只回来一个人。”“没错,还好先前你跟司机打听出了荀方的身份。”谢宇简单地说,“后面的事情你都清楚了,齐老板利用你牵制住钱思宁,使她相信一切正按原计划进行,再拿荀方作威胁,让归心堂的人暂时无法插手,借这个机会疏散掉全船的人员。”“最后和曾总演那么一出戏,好让所有人都以为他被炸死在了海上。”丁隶完全明白了。“只是曾总也没想到炸弹的威力会这么大。”谢宇推了推眼镜,“那时我已通知了私侦,让本该接应齐老板的人救上曾总,又立刻叫他联系荀老板及时拨去合同款,并告知案件顺利解决。”丁隶听罢靠在床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是,结束了。”谢宇别过视线,摸了一下杂志封面。推门的声音响起,卫远扬走了进来:“你醒了啊。”“辛苦了。”丁隶向他点点头。“那个……”卫远扬站到床边低声说,“老齐的事……你节哀啊。”丁隶一顿:“你说什么。”卫远扬自知失言,立即看了看旁边的谢宇。“我还没告诉他。”谢宇说。“你们……说什么。”丁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谢宇眼见无法再隐瞒下去,道出了实情:“昨晚你们落水之后,救生船只找到了你,船长,和钱思宁,直到今天清早齐老板的尸体才浮上来。”“不可能……不可能!”丁隶惊起坐正,“阿静他不会死的!他睡着的时候就是那样,没有呼吸和心跳的!”谢宇面无表情:“我和卫远扬仔细检查过,他已经出现了尸僵和尸斑。”“他在哪……”丁隶失魂地拔掉点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他在哪……我要见他……”卫远扬赶紧按住他:“归心堂把他的尸体拉走了。”“你们为什么不拦着!”丁隶无法控制地吼。“要是能拦得住我早就拦了!”卫远扬脾气也上来了,一把将他按了回去。丁隶恍了恍神,才注意到对方脸上的两块擦伤。“我们已经在和归心堂交涉了。”谢宇扶住他的肩膀,“相信应该能争取到机会,至少让你再看他最后一眼。”之后的话丁隶就完全听不清了……半个月渐渐过去。医大附院表示贿赂一事据查不实,已责令病患撤销举报,并书面道歉,挽回名誉,通知他尽快回心脏外科上班。丁隶却终日窝在志怪斋里。靠在沙发上,环顾着空荡荡的厅堂:瓶子里的字画,盛着香灰的铜炉,架上的毛笔,研掉半截的墨砖还搁在砚台旁边……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好像那个人随时都会推开里屋的房门走出来,笑吟吟地沏一壶桂花茶邀他对坐,悠闲地聊着天耗掉一整个下午。丁隶忽然觉得他在一场梦里,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醒过来,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画面:爆炸轰隆,船舱震动,火光冲天,而后他跃出窗外,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隐约感觉有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替他挡下了气爆的冲击。再然后便是一片黑暗……茶几上堆着从蓝景轩带回来的东西:几件古式衣物,一只平安符,一块青铜镜,一把沾血的折扇,还有那本日记。小半片纸从里面露出来,丁隶伸手抽出,是白云寺求来的签。否极泰来。——果然用钱买的就是不准。他心想,又透过纸张看到了什么。翻过背面,熟悉的笔迹写着几行小字:存折与借条压在里屋衣橱顶铁盒下,古董字画都可变卖,银///行///卡副卡在书桌第二个抽屉,密码123587。“神经。”丁隶嘀咕一声,捏着签纸的手重重垂下。仰起头望着天花板,他闭起眼睛,长长地呼出胸口积压的空气,又将那几件衣服堆起来当了枕头,不久就蜷在沙发上睡着了。一个接一个的梦,梦里只有一个人……☆、永无八月初,立秋。天气已到最热,丁隶在里屋上网到半夜,老旧的落地扇咔哒两声罢了工。第二天一大早他收拾出门买了空调,两个工人送货安装,爬出窗户往红砖墙上钻眼。忙活完一个小时,留下了半屋子灰,丁隶拧了抹布打扫着,不留神碰翻架子上的白瓷瓶,啪啦碎了一地,扔下抹布去厨房找扫帚,刚回到客厅他整个就呆住了。“我才多久没回来,你就把我家搞成这样?”一个人站在门口。丁隶手里的扫帚掉在地上。那人走进来,捏起一块白瓷叹口气:“乾隆年间的东西。”丁隶张了张嘴,话音却卡在喉咙。“干嘛把空调装在卧室,厅里那么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