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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千千万万的人前赴后继上来,大明不灭,这些人也永不会灭。”众人惊诧的转头,入眼一身灰麻直裰,褶出肌rou分明、身材魁梧壮硕的纹理,面容却清秀文质,手持折扇,两种风格在他身上竟有协调,是刚刚从平凉回来不久的总制三镇军务杨一清。五府经历料他常年在外,不懂朝中之事,小声道:“杨军务,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现今的朝廷可不是你在的时候了。”杨一清捏紧折扇柄,未多言。一群身穿大红新衣的小孩从馄饨摊嬉闹的跑过,将手中的爆烛用力扔到墙角,听着发出一个个响声,不少人家站在门口端着碗笑脸呼唤着自己的娃,那家家户户贴满了桃符、挂上了大红灯笼。“过年休沐,没有什么打算?”馄饨摊位前,一人坐于桌前,他身着一件素色直裰,外披玄色浣花锦鹤氅,搭于桌前的手颀长白皙,指腹圆润,手旁正是一碗已剩残汤冒着微热烟的馄饨汤。他望着对坐的人,浅笑,模样清雅俊华,气质出尘。那对坐的人一身素衫,腰佩绣春刀,不吭声,“咻咻咻”的连汤连葱将馄饨一股脑地吃进肚子里,只留一个干净的看不出来任何痕迹的碗,碗脱他的手,在桌面上发出一个清脆的响声。他的声音才幽幽怨怨地落下:“在家,省钱。”“你真的什么都不买?年货?爆竹?春联?”“……”“哈哈,我没有被顶头大人怒斥一顿,还扣了春赐和腊赐,去我家过年。”素衫男子终于怒面以回。那俊雅男子却陡然大笑,笑而不语,笑容璀璨。热闹的街上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人迥然不同的神态,人们也渐渐忘了那一场下至全城百姓,上至七大部门皇帝,轰动一时的命案,最后的结果竟然只是两个小人物的阴谋。一个当堂咬舌自尽,一个当晚也悬梁而死,只留下闲云楼一众喊冤的人和死不瞑目的魂魄透过阴暗的诏狱大牢,望着那巍然树立几百年却已没落的“北镇抚司”!北镇抚司从七品总旗梁思三次上书,两次被驳,终让皇帝重改圣意。就刘奕一案,查明主谋与不知情人,将主谋发配边疆,其余无辜人等罚纹银2两,释放!黄鸣与曹安两人无辜受累,赐其家人布匹5匹,粮食3石,其子女可入国子监学习!五天后,月暗星疏,东城五街一处住户的门被敲的倍响,敲门的人是那日混沌摊前的俊雅男子。门许久未开,那男子也耐心的一直敲着门。门悠悠的开了,门里的男子一怔,门外男子笑起,鼻头微红,吐出气在两人中间形成了水雾,慢慢撩起,他道:“原同,出来看烟花。”梁思怔忡,郭盛拉起他的手就将拉出门外,门外轰鸣一声响,夜色一下子亮了起来,五彩缤纷犹如满天繁星,璀璨了整个天际,也将面前人的面照亮了起来。两人直直的站在门外,门外烟火不止,心跳不息,两人就望了多久。午夜过,梁思赶忙将郭盛请进屋中,递过来一个手炉给他:“你怎么想到我这来?”郭盛将提的包裹放到桌上。梁思揶揄地扫了一眼:“不会来我家拜年吧?我的钱全部光荣贡献给了北镇抚司的钱库,你只能等到明年了。”“知道你穷,等会拎着这些东西,去我家拜年。”“嗯?”“我爹娘在家。”“啊?”“离卯时还有几个时辰,先把桃符贴上。”“……”两人在厨房里忙活好一阵,郭盛端着热腾腾的婉,碗里糯米浆糊,梁思一手拿着桃符,另一手提着两个大红灯笼跟上。郭盛自顾的将浆糊抹在门上,伸出手,梁思一愣,将手中的桃符递上,郭盛望了一眼,道:“反了。”梁思便将另一个桃符递过去。“树影不随明月去,荷香时与好风来。”梁思念着,两行字行文洒脱,笔势雄健,诗文酣畅,临的是颜真卿体,正是面前人的手笔。“正不正?”郭盛两手托高,转过头来。梁思退了几步:“往右一点……嗯,正了……”又将灯笼高高挂上,清晨,终于缓慢升起的旭日透过层层薄雾照进了院中,首先触到了那高高在上挂着灯笼人的头顶,形成柔软的反光,发丝在阳光下微微跳动,晶莹绚烂,连额头上的薄汗也晶莹剔透。梁思在下面,手扶着扶梯,眯了眯眼,眼中恍然、亦是透亮。“我是否再去买点东西?”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啊,来蹭拜年钱,礼货却是人家儿子的?早知如此,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年货备齐!“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你到哪去买?”郭盛说着,一脚迈进了家门:“爹、娘,这是我与你说过的好友,您看,这是他送给你们的。”那一对男女望过来,男子面容儒雅俊朗,与郭盛十分相似,女子则温柔莞笑,眉眼楚楚,却透出一种英姿。梁思尴尬赧笑,抱拳:“北镇抚司总旗梁思。”暗暗心道,这郭盛平时一派斯文严肃,竟是说起谎来也不打草稿。“快坐快坐,不必拘谨,我听宏茂也说过你的事,真是少年出英雄,高风亮节,气节高尚。”郭正信笑的和煦。梁思何曾听到如此高的褒奖,当即拱手连连惊道:“不敢不敢,晚辈没有叔父说的那么好。”同时瞟了一眼郭盛,你如此夸大其词,我若不达,岂不让两老失望?郭正信笑言:“我来京城前几天街头巷尾都在讲你的事,宏茂绝没有夸大。这世道,敢听真话,敢说真话还力勇上谏的人不多了。”梁思连连托说。郭正信哈哈大笑:“莫要谦虚了。我听说你现今只一人住着?那今日既来了,就好好就这休假,就当自己家一样,过年嘛,就要热热闹闹的,只一个人过着,哪有过年的气氛?”梁思又拒绝了两句,直言叨扰。郭盛:“你就莫要推脱了。”梁思才拱手应是。☆、第19章试探的话郭老爷走南闯北,即使常年不在京城,京城也有许多达官贵人与他相识,梁思在这几天,郭老爷就将所有达官贵人介绍与他认识,梁思感激于心。某一日下午,吃过午茶,郭老爷闲来无事就找梁思闲聊,聊着聊着,郭正信道:“现在朝廷关系复杂,所有官员都怕极了,所有人也变了。原本还结交的人,三两年下来,早已不复当初的样子,也不言初心了。”郭正信一叹,懒洋洋的将头撑在掌心,眼角却一扫梁思面容,带着一闪而过的锐利,那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精准无比。梁思瞧见,面容却平静,他同样将手懒洋洋的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