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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气又担心。“我们可能出不去了……”梁思闭了闭眼,面色苍白,目光疲惫,过了一会,他又似舍不得什么似的,盯着郭盛使劲的瞧,“我一直、一直想跟你说……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我怕……”“别说话。”郭盛捂住了他嘴,拉着梁思蹲了下来,梁思始料未及,唇边柔软的触感,带着书卷味,让梁思心都漏掉了一拍,直接半坐半依在他身上。郭盛一手捂住他嘴,一手揽在他腰间,将耳朵贴在门上。梁思心道:死也值得了。一阵脚步声停在门外。“牢头,我分明看到他就落到这附近的。”“这是厂公的房间,你们不要命了?!”脚步声离开了。郭盛眉头紧蹙,那些人没有找到人,还是会过来找的,郭盛将梁思拉起,准备找个位置藏身,藏在哪,那些狱卒不敢随意翻动?书桌下!刘瑾书桌上全是公函,以及从内阁那拿过来的奏章。郭盛一把翻开书桌下的锦缎,两人藏身于内,书桌下空间狭小,梁思有伤在身,空气不流通,一下子歪在郭盛脖颈上晕了过去,晕前还望着他喃喃着:“我有句话一定要跟你说,我想跟你说好久了,真的好久了,又怕你……”郭盛:“什么话?”“可是我现在又不想说了,我怕你一辈子忘不了我,我怕你对我有歉疚,你不需要,你不要对我有歉疚,不要惦记着我……”“我……”“刘厂公德高望重啊。”外面蓦地响起一个声音,推门而入。这个声音久违的熟悉。☆、第39章生死相依踏步进来的人衣着华贵,外貌绝美,他勾着唇,轻笑道:“此次刘厂公大寿在即,陛下已早已备下厚礼准备亲自道贺,张某在这就提前祝刘厂公与日月长明,与天地齐寿。”这番话有些别有意味。刘瑾目光敛了敛,笑道:“张提督客气了。”两人渐渐往内室而去,停在书桌旁,张永似突然想起什么道:“听说近日又有一批农民聚众判乱,干扰内行厂办案,厂公可无事?可受到伤害?”刘瑾:“自是不会,那些乌合之众咱家都不放在眼中。”“厂公无碍就好,那些刁民也无需多在意。”张永顿了顿,看看四周,低声道,“只是厂公……安化王弹劾您这件事……张某听到消息,就赶来通知了厂公,厂公可有对策?”刘瑾眉眼中阴狠一闪而过。他摊开桌面纸张,冷声道:“自有对策。我早料到那些诸侯王爷会对屯田政策不满,已在各地诸侯军中安插了自己的人。只要安化王有这个胆子,他军下将领就会呈上一份安化王……”刘瑾顿了顿,勾起阴冷笑容,“企图谋反的折子给陛下。”张永微微一笑,骨节分明的手拿起砚轻轻磨着,少顷,从笔架上拿过一只狼毫,沾了沾墨,要递与刘瑾,道了一声:“厂公高明。”刘瑾伏案去接,一时没有瞧准,笔落到了地上,扑扑滚了几滚,滚到了桌底下。刘瑾揉了揉眉眼:“老了看东西都花了,一眨眼都七十了,还记得……”刘瑾顿了顿,目光怨恨陡现,低叹,“还有许多事情未完成,还盼望着多活几年。”张永:“刘厂公自然是长命百岁的。”张永弯下腰去捡笔,上好檀木桌上披着苏绣的绸缎,祥云野鹤栩栩如生,可是怎的那仙鹤尖尖的长嘴变成了鸭子嘴,突兀的出现了桌角绸缎的边缘,鲜红如血。仔细一瞧,才知一个染血的掌印。张永顿了顿,掀开帘子——帘子内,郭盛静静的望着他,梁思依靠在他怀中昏睡。张永从郭盛脚旁拿起笔,放下帘子,站起,将脏的狼毫笔重新放到笔架上,一言不发。刘瑾信写了一半,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刘瑾道:“谁?”“厂公。”外面的声音清冷平和。刘瑾:“有什么事?”外面声音沉默了。“有什么事过会再说吧。”“厂公是要事。”刘瑾蹙了蹙眉,道:“进来。”门立刻被推了开来,张彩面如寒冰,目光如炬在屋内扫视了一遍。刘瑾见他不说话,抬头,微不悦:“何事?”张彩望了一眼张永,才语焉不详道:“地牢里关押的两人跑了。”刘瑾的手一抖,狼毫笔画了长长一撇下来,他将狼毫笔一扔,道:“跑去哪了!”张彩:“应该还在厂中,有一人受了重伤,不可能出厂。”“全厂搜捕!”“已经搜过了,只有……”“可是那群聚众闹事的农民中两个?”张永插道。张彩顿了顿。刘瑾眸光阴暗,点头。张永:“这二人本事到不小,敢聚众诋毁,现今还从内行厂大牢中逃脱,厂公抓到定要严惩!”张永眸光一闪,“可要我从神机营中调人来捉拿这二人?!”“不必!”刘瑾道,“多谢张提督好意,刘某记住这次恩情了。只是现今刘某有要事要处理,不能再陪张提督,请张提督见谅!”刘瑾这番话说的生硬,张永却面色不变,勾着唇角,微微道:“如是,我也不打扰张提督了。”张永拱手告辞,刘瑾点了点头。出了房门,听到刘瑾急切道:“怎么从牢里逃的?立刻加派人手一定要搜查到这二人,这二人若是逃了出去,一切都前功尽弃,我们所做的……”声音渐渐小了,张永听不见了,只是唇角笑意更甚。屋内安静了下来,刘瑾跟着张彩出了去。郭盛一把掀开缎帘,阳光照了进来,几乎要穿透梁思的身体般,他面色苍白如一张纸,浑身无力,唇部肿紫,宛若鬼魅。郭盛看到那一刹那,心几乎都要停了,他颤抖着声音道:“原、原同……你怎么了?……”梁思一句不答,郭盛心从未这么慌过,他将手指搭在他动脉处,触到微微跳动,才去检查他身体,他看的极仔细,十二个极小的针孔出现在他后肩胛骨处,郭盛都看到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郭盛心头一惊,蓦然想起只有那一刹那——他突然将自己推下墙去又揽了回来,定是张彩放了暗器,梁思为了救自己、替自己挡了暗器。怪不得梁思会说那些话,说什么不愿自己愧疚,不愿自己一直惦记着他,他如此危急关头,竟然想的是自己会愧疚?!他竟是料定了自己会九死一生,又料定了郭盛会愧疚,他是如此了解郭盛。只是梁思是极度不舍得他有一点一丝的内疚,即使那个人是自己。郭盛红着眼眶在原地顿了顿,然后一下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