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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明日一早,你在城外的竹林等我。」徐情一听,眼中立刻又燃起了光芒,那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简直叫人不敢逼视。若非沈若水越走越近,林跃根本舍不得离开。即便勉强转了身,也忍不住频频回头,恋恋不舍地走出了徐情的视线。徐情始终静立原地,直到林跃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轻轻叹了叹气,脸色重新灰败下来,甚至比方才更苍白几分,整个人摇摇欲坠。手上传来微微的刺痛,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指甲深陷在掌心里,早已染了血。是因为太过紧张的关系吧?他害怕又瞧见林跃眼底深沉的恨意。数月前的那一天,他被李凤来一掌击倒在地上,昏迷了好几日才清醒过来。然后也不管伤势有没有痊愈,一路赶来了扬州,远远地……瞧着林跃。没错,分明近在咫尺,他却连面对面跟林跃说一句话的胆量也没有。只能悄悄待在一旁,眼看着林跃逐渐康复起来,又笑又跳,高高兴兴地挽了别人的手出门玩乐。林跃若不曾遇见他,应该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吧?所幸,现在也还不迟。从头到尾,错过的就只有他自己。徐情于是独自一人逛遍了扬州城,瘦西湖、二十四桥……凡是林跃曾经描述过的地方,他都一处一处地走过去,想像两人手牵着手,一人一口糖葫芦。那些幸福,几乎唾手可得。却偏偏被他亲手毁了去,到头来,只剩下一日的缘分。这样想着,胸口猛地抽痛起来。但徐情似早已习惯了这种疼痛,竟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只低低咳嗽几声,转身,一步步朝城外走去。他跟踪林跃的这段时间里,见林跃去过那竹林几次,知道那地方有一间小小的竹屋,便干脆走进去坐下来,静静等待。约好了明天一早见面的。徐情却连觉也不愿意睡了,就这么默默坐着,手指一下下敲击桌面,瞧着窗外的天色由亮转黑,又由黑转亮。很快就能见着林跃了。但是见了面后又能怎样?两个人相对无言地逛完这一圈、过完这一天,然后天涯海角,再不相见?或者,他仍旧像个影子死死地跟在林跃身边?应该放手的。早在林跃将刀子扎进自己胸口的那一刻,所有爱恨便都已烟消云散了,他怎么还是执迷不悟?早已见过林跃跟那秋水庄少庄主的亲昵模样了,怎么见了他的面,还是心跳得厉害,藏也藏不住那满腔情意?徐情想得太过专注,竟连天亮了也不知道,直到外头想起了散乱的脚步声,才猛然回神。他耳力极好,一下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来的绝对不只一人,而且个个武艺不弱。大清早的,应该不会有这么多武林人士跑来这偏僻的地方闲逛吧?除非……徐情手一抖,感觉体内气血翻腾,勉强支撑着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向外张望。一眼就瞧见个锦衣华服的俊美青年,腰佩长剑、眉目宛然,既神气又漂亮,正是那秋水庄的少庄主。其余的人则不怎么认得,大抵都是江湖上所谓的侠义人士。徐情目光一扫,一张脸孔一张脸孔地看过去,最后却并未发现林跃的踪影。呀,他竟不来。就连见自己最后一面,也不肯吗?徐情扯动嘴角,有些失望地叹口气,而后推开房门,负着双手走了出去。他一身黑衣,面容苍白,瞧起来真有几分弱不禁风的味道。但那精致的眉眼间透着妖娆之色,黑眸沉沉暗暗的,竟是满脸肃杀,气势逼人。沈若水看得呆了呆,率先上前一步,朗声喝道:「魔教妖人!你从前欺负小跃不够,如今竟然还敢缠着他不放?我今天定要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徐情神色平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轻轻地问:「是他找你来杀我的?」「没错。」「他今日不会来了吗?」「当然,小跃才不愿再见你这大魔头。」「好,」徐情深吸一口气,眸底始终无波无澜,甚至还勾唇浅笑了一下,道:「你动手吧。」语气淡然,神情自若。一群江湖人士见了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不禁怀疑有什么陷阱在后头等着,反而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沈若水暗骂一声没出息,腰间长剑出鞘,头一个冲了上去。徐情不躲不闪,甚至连个招式也不摆,只这么定定站着。他目光飘飘忽忽的,好像穿过眼前这一群人,望向了心心念念的某处。就在这危机关头,众人忽听得一声清啸,一个黑衣青年不知从哪里飞奔过来,几个起落之后,直直挡在了徐情身前。轻功之高,实在匪夷所思。「教主,此地不宜久留,您还是速速离开为好。」那黑衣青年脸上毫无表情,手中长剑抖了抖,杀意凛然。「属下替您断后。」「赵悠,你先回客栈吧,不必理会这边的事情了。」徐情抬手揉了揉眉心,一副倦怠之至极的模样。「教主!?」赵悠当然知道他家教主神功盖世,但前段时间旧伤未愈就跑来了扬州,根本不能随意动用真气。而且,他这影卫哪里有丢下主子先走的道理?但徐情虽然表情淡漠,态度却极坚决:「回去。」「可是……」「你不听我的话了?」徐情脸色又白了几分,眼神凌厉,表情骇人。「还不快走。」赵悠立刻跪了下去,咬牙道:「属下遵命。」随后身形陡然拔高,就像出现时一样,转眼就不见了踪影。那群江湖人士被这场闹剧弄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徐情却闭了闭眼睛,慢慢微笑起来,在心中默念一遍林跃的名字,眸底情意流转,甚是动人。那个人若是要取他性命,他自然……甘心赴死。第九章眼皮跳个不停。林跃来来回回地在屋里走了几遍,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心神不宁。是因为没有去竹林赴约的关系吗?昨日明明答应了徐情的,但今天却偏偏去不了。怪只怪他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昨天傍晚一回家,就被他大哥瞧出了端倪。他将事情和盘托出之后,大哥并不出言阻止,只那么幽幽地望着他,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即使没有说出口来,林跃也晓得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