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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皱着眉头想了想,“失败了怎么办?”“失败了啊,”孟新堂笑了一声,“失败了就换一种方案,继续做,如果上头还给批的话。我们都觉得这个目标是可实现的,只是要寻找到正确的方案,可能会花一段时间罢了。之前前辈的方案其实有希望,但又不得不换掉。新方案前期的准备工作我们也已经做了很多,总之努把力,希望能做成吧。”“万一做不成呢?”其实沈识檐是想问,万一做不成,会不会给孟新堂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或者麻烦,可没想到孟新堂却在阖上行李箱的同时,叹了一声气。“做不成啊……那说明,这不是能力范畴之内的事情。”孟新堂依然是淡淡地笑着,他站起身,抻平了上衣的下摆,走到沈识檐身边,“那我便管不了了。说得矫情一点,洒了我这一捧血,自有后来人接收。我做不成,总有人能做成,我就当个铺垫好了。”说完,不待沈识檐从这句话中回过神,他就已经被紧紧抱住。孟新堂把脸埋在他的脖子处,放轻了声音说:“放心,我会努力工作,尽快回来。好好照顾自己,我担心你太累。”沈识檐回抱住他:“这好像是我该担心的。”孟新堂笑了,拿刚出了胡茬的下巴蹭了蹭他的脖子,痒得沈识檐不住地躲。孟新堂离开后的第二天晚上,沈识檐正坐在书桌前做着今天的剪报,手机提示音响了一声,收到了一张图片。来自孟新堂,是与天空连成一色的戈壁滩。沈识檐看到那照片上的天空时,立马想到了一句“黑云压城城欲摧”。不知是因为阴了天还是本就如此,照片上的天空显得格外低,乌云格外厚,很直接地,给人一种壮烈深沉的感觉。沈识檐从没去过这样的环境,也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色。他攥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就有一种保家卫国的自豪感,可明明人家孟新堂做的事,跟他没半点关系。沈识檐被自己的想法逗得一乐,跑到花房给孟新堂拍了张刚开的仙客来过去。孟新堂走的这段日子,其实时间过得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沈识檐该上班就掏空身体和精力般地上班,该休息了便躺在床上赖一整天。在春天和初夏的时候他还能跟孟新堂打个电话,聊个天,而到了盛夏之后,孟新堂那边进入了全面的封闭管控,很长的时间里,他们都没能取得任何联系。有时候沈识檐憋得慌了,仍会给孟新堂发几条消息过去,倒没有什么絮叨的话语,只是发了院子里新开的栀子花、茉莉花,还有去水边时拍到的小蝌蚪视频。这一年的中秋,沈识檐有些后知后觉,他只记着到了秋天,却没在意到底过到了哪天。直到许言午拎着一堆吃的喝的给他送过来,他看到那一匣子他爱吃的月饼,才发现竟然已经是中秋了。也是,院里的花都已经又快开了一个遍,屋里的琴谱也早已不知道弹了多少回合。他和许言午都不会做饭,只好跑去下馆子,许言午给他买了个生日蛋糕,像模像样地祝他生日快乐。等吃完饭回来,圆圆的月亮已经挂在了天上。胡同里开了几枝桂花,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香味,沈识檐抬头看了一眼,觉得今天这景真的是应了一句花好月圆。快走到门前,突然被人叫了一声,沈识檐抬了抬眼镜,看清了蹲在门口的人。“新初?你怎么来了?”孟新初跳下台阶,三步并两步跨到他面前,举了一个小袋子到他眼前:“生日快乐啊男神,我这不奉命来送东西吗,等你半天了,微信也不回。”沈识檐顿觉得抱歉,大中秋的,让人家姑娘一个人在这坐了一晚上。“抱歉啊,手机没电了。”“没事没事,这是小姨子应该做的。”孟新初嬉皮笑脸地把袋子塞到他手里,“喏,我哥托人带回来的生日礼物,包装盒是我帮他买的,你……看看么?”孟新初最后的语气有些奇怪,沈识檐挑了挑眼梢,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他掏出里面的小盒子,拿在手里端详了半晌,才挑开丝带。刚要掀开盖子,却被孟新初一把摁住。“哎,”孟新初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你可千万别嫌弃我哥。”沈识檐好笑地抬头:“怎么会。”盒子里躺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瓶颈缠着一条牛皮带子,瓶身还贴着一面五星红旗。“你说说,你过生日,他就送一罐沙子!他是不是搞研究搞傻了?”一罐沙子。沈识檐琢磨了很久,不太确定自己的心中的猜想是否正确,但已经开始期待。晚上,两个人时隔了很久通了电话。“礼物收到了?”“嗯。”“还差一幅字,之后我补上。”沈识檐靠着书桌站着,把小瓶子举到灯下,晃了晃,看沙砾合着灯光乱撞飞舞。“这沙子……有什么深刻寓意?”“你打开闻一下,看闻到什么了没。”“什么味道?”沈识檐依言打开,将小瓶子凑到鼻子下,好像是有一点点特殊的味道。“第一次试打成功的硝烟味。”孟新堂在电话那头说。沈识檐一下子站直了身子:“成功了?”“嗯,目前算是。”孟新堂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其实这个礼物,还有一层意思……”连沈识檐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孟新堂说这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在不住地摩挲那个小瓶子,像是一个在等待着老师宣布分数的小学生。“什么?”“很快,我就会回来了。”放了电话,沈识檐在安静的夜色中第一次这样和自己的思念短兵相接,且弃甲曳兵,独留一地月光。孟新堂回来的时节,秋风扫了一地落叶。沈识檐休假一天,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下午,醒来之后便摸了根烟,披了件毛衣外套到了院子里。他打了一壶水,一边不紧不慢地吸着烟,一边给那两排已经没什么花朵的花浇水。突然觉得这样的傍晚有些过于安静萧瑟,沈识檐便拎出了那台收音机,调到了一个音乐频道。浇完水,他懒洋洋地蹲在在台阶上,听着地上的落叶被风吹得沙沙地响,打着圈,仓皇地逃到墙角。不知不觉中,晚霞已经露了面。沈识檐半眯着眼睛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天边大坨的的艳丽光亮。好一会儿过去,破天荒地,他点了第二支烟。是在他刚吸了一口的时候,院门忽地被打开。“吱呀”的声响拨得他眼皮一颤,他从天边挪开眼,将目光投至大门。光亮的转换使得他的眼前不甚清明,只觉得明暗交错间,好像是看到了那个刚刚还在想着的人。沈识檐发怔的工夫,孟新堂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没带行李,穿了一件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