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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了,”安云波看着到自己休息室的人们,脸上十分平静,“那就走吧。”虽然知道保护先生一行人尽量不能暴露自己,不过在看到实验体快要追赶上那个人时,安云波还是忍不住cao纵着拟生物形态监控器去干扰实验体。小巧的监控器飞向庞大怪物的眼睛,cao纵着它的安云波仿佛想到了小时候自己玩遥控飞机的场景。对了,当时自己是怎么想来着的?长大以后要开着属于自己的飞机,然后环游世界?安云波笑了一下,小时候的事情很久远,而小时候的自己又太天真,恐怕那时候并没有想到现在自己会加入这些令人不齿的研究吧。小鸟监控器又一次躲过了那张大嘴,再次往实验体的眼睛上撞去。自己的人生错过了太多应该勇敢的时候……一道裂痕,曾经想要去报飞行员因为父母的阻拦还是选择了大学……两道裂痕,明明不想加入研究所却被国家工作人员半威胁半诱惑的说服……三道裂痕,十几年的时光就是在监控台前看着恶区人的生活从没伸手帮助过谁……四道裂痕,他看着他们生看着他们死,但也许,这一次他会比那群人先死了……监控器的镜头碎了,看不见眼前到底是什么景象,安云波看不见,看不见那没了头的小鸟被怪兽一爪拍到了地面上,瞬间变成了一堆废铁。就让自己为曾经的罪孽赎罪吧。只但愿,那些人今晚可以好眠。他被人带着离开时,在走廊上和迎面而来眼神有点复杂的宋清对视了一眼,只那一眼,宋清看到了对方眼底的解脱和笑意。如果要帮那些人赎罪,恐怕是——赎不完了。----------------------------------------------------------------------------一夜轮过去,沈白自从叫起麻杆后,就没有被叫起来过,也许是感觉噩梦终于要结束了,那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等到感觉一缕阳光透过间隙射进来时沈白才模模糊糊的醒来,麻杆疯女人和东哥可能也一样,慢慢坐了起来。他们看着射进来的阳光,心情有点微妙。啊,就这样,三天过去了吗?恍恍惚惚犹在梦中。但沈白还是敏锐的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是先生。先生低着头,他的背弓着,弯成了一个压抑的弧度,他的手上像攥着什么东西,在微微颤抖。先生虽然一言不发,不过他是醒着的,一直醒着的,从疯女人夜半叫起了他,他就坐到了现在。隐隐的,沈白看着那样的先生,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们,”先生的声音有点喑哑,“都醒了?”先生顿了顿,然后那些字眼慢慢从他的喉咙里跳出来,艰难但又清晰:“它们,没有走。”“什么?!!”最先叫出来的是东哥,他瞬间像被点燃的弹药箱,炸了起来,“这不可能!!你可别瞎说!三天都熬过去了!它们怎么可能没有走!!!”东哥的怒吼声在这个小地道里回荡,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眼睛赤红一片,如果不是沈白麻杆和疯女人坐在他和先生的中间,估计他会立刻上去拎起先生的领子。有期限的苦难总会让人感到希望,但如果苦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人们总会轻而易举的感受到绝望。先生理解东哥的情绪,他几乎坐了整个后半夜来消化这个事实,从他得知这个信息开始,他就努力的忍受着内心的翻腾,这半夜,他不知多少次扫过沈白、麻杆、疯女人,还有那个小布包,就是这么一遍遍扫过他们安静的睡颜,他才把那些刮疼他五脏六腑的呐喊一一吞下,任由它们将自己的身体内部划得鲜血淋漓。然而现在,被这种怒吼指责着质疑着,先生也不由得站了起来,他全身都发怒的颤抖着:“是!!没错!!它们不会走了!!而且它们变多了!哈哈哈让我来告诉你蠢猪!!!不杀光所有的恶区人那些怪物根本不会走!!!”像是迎合着先生的话,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细微的叫声,那是狩猎者的吼叫,叫声里带着只有鲜血才能带给它们的快感。先生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他咬着牙,面目狰狞,不过脸上泪水横流。“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麻杆坐在地上一遍一遍的低声问着。为什么?先生嘲讽的笑了。因为我们的反抗侵犯了那些人可笑的尊严。疯女人呆呆的看着他们的争吵,怀里的小rou团因为被吵醒发出了难得的哭声。几个人在后面的时间里,各自维持着僵硬的姿态保持着沉默,一时间只有小rou团的声音。当地上传来越来越近的声音,那声音极其混乱,有着野兽的脚步声,有着尾巴在地面拖拉的声音,有兽类的嚎叫……这些声音的慢慢接近,足以完全的击溃地下这些人所有的希望。“完了,”东哥抱着自己的狗,哭的像个被丢弃的孩子,“我们彻底完了……”“是,”听着洞xue口传来的声音,先生往里面坐了坐,勾起一抹有气无力的微笑,“确实完了。”洞口被那些怪物守着,没有人能够出去,而除了这里地底的几个人,恶区的其他地方没有一处不被鲜血染透,没有一处不曾在那个沈白睡的香甜的夜里被绝望包裹……那一夜,有多少的人企盼着阳光的到来;那一夜,多少人的希望被打破;那一夜,多少人死去的时候眼睛里带着绝望的呐喊;那一夜,足够产生人类永远抹不去的罪孽……而这里,仿佛是最后一片,人类坚守着的土地。狩猎者们好像并不着急挖洞下来吃掉他们,在一只像鳄鱼嘴那样扁平的嘴巴伸进来被沈白按住狠狠插了一刀后,狩猎者们就安静的守在洞口,它们并不着急,它们的肚子里满是人类的鲜血肢体,它们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等待着最后的盛宴向它们敞开。寂静。先生他们没有一个人开口讲话,每个人都闭上了眼睛,仿佛在认真感受现在存活的每一分每一秒。“先生,你说的不把恶区人杀光它们不会走是什么意思?”沈白终于说了他今天的第一句话。先生坐在沈白的对面,他的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仰面闭着眼睛笑了一声,然后慢慢的开口道:“就是我说的那样。”像是感觉接下来的安静很无聊,先生再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