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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罗刹挥了挥手,“这是小雪自己赢来的,都收进万梅山庄的库房里吧。”罗管家点了点头,立刻就有万梅山庄的仆人去搬箱子了,罗管家踌躇片刻,还是对玉罗刹道:“几日前庄主已安葬了叶城主。”“是么。”玉罗刹不在意道:“对手难得,一个好的对手远比好的朋友更加难得,理应如此。”叶孤城参与造反,被陆小凤识破后与西门吹雪决战于紫禁之巅,最终死在了西门吹雪剑下,皇帝感慨一代剑客就此陨落,特意许了西门吹雪带走叶孤城的尸体,这普天之下,恐怕除了西门吹雪也无人敢安葬叶孤城了。罗管家似乎还想说什么,玉罗刹却已经径自踏入了万梅山庄,看着自家教主的背影,罗管家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只是浅浅的叹了一口气。繁花似锦的万梅山庄中,西门吹雪正在擦剑。他手中的剑是叶孤城的剑。离开紫禁城时,他不仅带走了叶孤城,还带走了叶孤城的剑。玉罗刹绕过空寂的水潭,熟门熟路的走进院落,见到西门吹雪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慢慢地、专注地擦拭着手中的剑。他似乎更冷了。他的眉目更冷,好似被无穷无尽的寂寞和冰雪包裹,玉罗刹看着他,无端端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白锦的时候。那时的白锦,白衣负剑,无言的站在华山之上,一阵风迎面吹过,吹起了斗笠下的纱幕,虽一闪而逝,玉罗刹还是没有错过剑客脸上寂寞的神情。他尾随了白锦数天,终于还是在那一天现了身。他走进了西门吹雪的院子:“江湖上盛传,你是‘月圆夜,紫禁颠,一剑破飞仙’的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头也不抬,冷冷道:“没有人能破得了白云城主的剑法,破了他的天外飞仙的人,不是我,是他自己。”玉罗刹垂眸看着他,对于西门吹雪的回答,他并不觉得意外。“剑道多艰,你的对手已不能在这条路上接着走下去了,你呢?”西门吹雪终于抬起头,望着玉罗刹浅色的双眸,掷地有声道:“我会走下去。”玉罗刹点了点头。“很好。我今日来万梅山庄,只是想听你这一句话而已。”西门吹雪默了默,“你也要走了?”玉罗刹颔首道:“我也要走了。我已答应了他,要亲自去找他。”西门吹雪不再说话。他也不觉得意外。从师父离开此世的那一天起,他就明白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玉罗刹为西门吹雪造出了万梅山庄,这是因为西门吹雪是他的亲生儿子,而西门吹雪能够与玉罗刹和平相处这么些年,也同样是因为玉罗刹是他的亲生父亲。血缘,岂不就是世间最牢固的羁绊?可真说他们二人之间有多深厚的父子情,那却未必。玉罗刹出面与他相认是为了阻止他娶孙秀青,可后来再接二连三的拜访万梅山庄,甚至赖着不肯走,却纯粹是因为白锦了。如今白锦不在,无人从他们父子二人中间调和,西门吹雪就未必受得了玉罗刹的行事作风了,而玉罗刹自己也深知这一点。他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也无意做个称职的父亲。他微微笑起来,由衷道:“吹雪,爹爹以你为傲。”西门吹雪静静地凝视他。朦胧的白雾攀上玉罗刹的衣角,将玉罗刹整个人层层笼罩住,灰白的雾气里,只隐隐约约看得见一双碧色的双眸。西门吹雪道:“总有一日,我会达到与你们相同的高度,甚至比你们走的更高、更远。”玉罗刹欣慰一笑,身影已经彻底化作了雾气,风一吹,便消散的无影无踪,院子里终于只剩下了西门吹雪一人。西门吹雪知道,这或许就是他与玉罗刹在此间的最后一面了。他将叶孤城的佩剑放到石桌上,起身望着玉罗刹离开的方向,良久良久,才缓缓收回了视线。大道多艰,吾独往矣。...—番外.西方魔教—玉天宝在练武。自罗刹牌事件后,这个不成器的少教主似乎一夜间长大了许多,别的不说,起码是愿意扎扎实实练武、努力锻炼自身的体质了。碧月坐在屋檐上,百无聊赖的支着脑袋,看玉天宝跟着教中的长老练武,一只黑猫趴在她膝上,懒洋洋的,晃着尾巴打了一个呵欠。“碧月。”碧月动也不动,仍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慢吞吞的问:“干嘛?”年轻的香主站在屋檐下抬头看她,“教主找你。”碧月愣了愣,反应过来才吓了一大跳,她一动,她膝上的黑猫便一骨碌滚了下来,十分不满的对着屋檐下的男人喵呜了一声。男人苦笑起来,“快去吧,莫要让教主等久了。”不用他说,但凡是西方魔教的教众,就没有一个敢让教主久等的,碧月一把抓起猫儿的后颈,将黑猫扔进了男人怀里。“杜香主,劳烦你帮奴家看一下猫。”男人一愣,“我陪你一起去。”他的话尚未说完,碧月却已经运起轻功跑掉了,徒留一阵香风,撩的他苦笑连连。他瞅一瞅怀里张牙舞爪的猫,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玉天宝却走了过来,“我爹找碧月有什么事?”他面色不善的看着眼前新上任不久的香主,这人也就三十来岁的年纪,比碧月小上近十岁,还是半年前才从兰州调过来的,却一来就对碧月大献殷勤,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玉天宝很不悦。他平日虽常常对碧月呼来喝去,但到底相处了那么多年,一种近似护犊子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令他看这位香主十分的不顺眼。男人道:“是,只是教主未说是什么事,因此属下也不大清楚。”玉天宝点了点头,反正他的重点也不在他爹说了什么上,他用一种挑剔的眼神将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长的不错,武功不错,脑子也不错,如果没有点城府手段,想来也是调不到昆仑山来的。玉天宝道:“你怎么就看上她了?”男人一愣,随即微笑道:“这种事情,属下又如何说的清?”玉天宝看他不顺眼,这也是一件有眼睛的人就都能看出来的事儿。玉天宝道:“她比你大十岁,再过十年就是个老太婆了。”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薄怒,却很快就掩饰了下来。他道:“属下知道。”玉天宝又道:“她不喜欢你。”男人这回却连怒都没法怒了,他只能道:“这我也知道。”玉天宝蹙眉道:“你可知她为什么不喜欢你?